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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上世纪
年代的东北,每家每户住的大多都是土坯房,睡的都是大火炕。爷爷家住的三间房,在村里真的算得上是豪宅。大屋炕梢还有一个村里木匠给打的被橱,手艺了得。小屋有个很大的土豆窖,是个很大很深的坑,用来存储白菜土豆。
房子前面是个大菜园子,园子里种的黄瓜,西红柿,豆角各类果蔬,平时饭菜也算真的是自给自足。
仓房,鸡窝,猪圈,厕所错落分布在院子的角落。傍晚时分家家户户的烟囱冒着炊烟,倒也有一番逍遥自在。
爸爸家里真真儿的是什么都不缺,太爷爷留下的家底儿再加上爷爷在队里做队长,家里足够养活四个孩子长大。平时水果,饼干,糖果基本没断过。村里跟爸爸当时年纪差不多的孩子都爱跟他一起玩,因为爸爸兜里永远有糖吃。
东北的冬天是真的冷,所以深秋时大家都用过期的报纸粘上浆糊糊墙,还会溜窗户缝。会起到御寒抗风的作用。
这天,爷爷家里正在糊墙。家里人忙碌着却也有条不紊。这个时候爸爸一手拿着苹果一边哼着小曲一边往嘴里送。
“呸!这个难吃!”爸爸很不满意的啐了一口,随手便把只吃了半口的苹果放到了炕桌下面。拿起帽子趁奶奶不注意就往门口跑。
“哎!大口!带着点你二弟!快点!”奶奶冲着爸爸的方向喊。
爷爷家有三子一女。爸爸是老大叫吴晏,二叔叫吴晟,老叔叫吴昱,老姑叫吴是。我猜啊,爷爷奶奶是希望哥四个未来安康,未来成龙,未来顶天立地吧。那姑姑呢?未来一无是处?难道不怕她无事生非吗?
为什么叫爸爸大口,因为奶奶觉得嘴大吃四方,所以大口二口三口就这么叫开了。平常二叔最粘爸爸,每次出去玩二叔总要跟着。开始爸爸也带着,但是他每次跟小朋友在一起玩一会儿就跟人家打起来。后来爸爸也不爱带着二叔。导致每次吃晚饭的时候二叔的小眼睛都离不开爸爸,只要发现他有要放下碗筷的迹象,二叔立马冲到门口等着他。
话说回来,这时爸爸已经跑到了大门口,手里抱着一大堆报纸的二叔看了看门口渐行渐远的大哥的背影,又看了看站在炕上正在糊墙的奶奶。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扔掉怀里的报纸做起了习惯性的动作:一边跺脚一边左手挠右手,右手挠左手。
奶奶看到这幅情景也真是懒得去管了,手里还有一大堆的活儿没做完。
这个时候爷爷家房后老张家的大儿子进来了。
这个老张家的大儿子跟爸爸年纪一般大,经常跟在爸爸屁股后面跑。因为长得黑瘦黑瘦的所以大家都叫他黑小子。
黑小子的老子好吃懒做,媳妇儿受不住穷便跑了。因为家里穷的实在揭不开锅,大家偶尔也接济接济他们。这个黑小子呢有事没事的就喜欢来爷爷家借着找爸爸玩的由头蹭吃蹭喝。
“黑小子,正好你来了,快领着我家老二去找大口。”奶奶一边说也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唔。。嘿嘿嘿好,一大口。。一大口嘿嘿。。”
奶奶一回头,看见黑小子在炕桌旁边正拿着大口啃剩不要的苹果往嘴塞呢。
“唉。。也是个可怜孩子。”奶奶叹了口气,就在要转头继续手里的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黑小子瞪着一双贪婪又贼兮兮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苹果,配上他嘴边留下的口水和阴笑。奶奶顿时觉得后背一阵凉风吹过,心里正犯着嘀咕。
“你给我放那儿!那是我哥的苹果,那是我家的!”说着二叔上去就抢。只见那黑小子眼里只有苹果,也不躲闪,大口大口的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