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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一句都没劝她,把林蓑叫到屋顶,两个人就这么看着女孩哭了一天一夜,谁都没有去喊停她。
一天后,林蓑终于忍不住,对老伯说:“不行,我得去劝她,她这样会哭死的。”
老伯冷道:“你怎么劝?”
“我不知道,或许,试试买个糖果给她吃?”
老伯道:“没用,你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哭吗?”
林蓑摇头:“不知道,无法理解。”
老伯捡了手边一颗碎石远远掷出:“因为,支撑她熬过这么多痛苦的那个指望,忽然消失了。”
林蓑还是不明白:“那现在那个人死了,她究竟是开心还是伤心?”
“你问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然,现在别问了,以后…最好也不要问。”
“我还是没明白我该怎么劝她。”
“不用劝,我跟你说一句话,你记住就好:好好待你的师姐,她这一辈子,都是你的师姐。”老伯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也许我们爷俩,便是她现下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林蓑用力点头:“我记住了!”
第三天,女孩哭声越来越小了,林蓑决定不听他师父的,去街上买了份梨干。
之所以买梨干,是因为他特意问了那小贩,哪种最甜,小贩说:“梨干,蛮蛮甜。”林蓑也没吃过,便选它了。
来到女孩身边,林蓑也不知说些甚么好,心忖这难关比他钓过的任何鱼,和随老伯打过的任何贼人都难。想了一会,极低声说道:“师姐,別哭了,吃点果子,我听那小贩说了,蛮…蛮蛮甜。”
女孩哭声停了。抬起红肿得不成样子的眼眸,木然看了看林蓑。
也不知哪里来的头绪,林蓑突然鼓起勇气,拿出一根梨条往女孩嘴里一塞,壮声道:“师姐,你别怕,你还有我和师父!师父刚才说,你一辈子都是我师姐。”
女孩听完,愣了好久,嘴里慢慢开始咀嚼那梨条,忽然眉头大皱道:“好酸!”
林蓑急了:“不是甜的么?!定是那小贩诓我,我找他讨说法去!”说完转身欲走。
女孩从背后紧紧抱住林蓑,咯咯笑道:“好师弟,不酸了,甜得紧。”
林蓑自取一根嚼了嚼:“哪里甜了,骗人。”
老伯此时也纵了下来,摸着少年少女的头,哈哈大笑起来。女孩把头埋在一老一少的怀里,又哭又笑。
之后的三年,是林蓑长大以来,最快乐的三年。一老二少,虽然吃住得苦些,路上也极是奔波,平日里一并钓鱼,一并练功,一并跟老伯跑生意,日子倒也算是一天天过。也许在旁人看来,他们的生活足够颠沛,他们却觉得平淡而开心,一切变化都不大,除了男孩长得越来越高,剑法越来越纯熟,女孩也肉眼可见地越来越标致。
转眼第三年将过,老伯已开始教林蓑归渔剑法的第九剑,林蓑内心暗喜,只要再给他个三年,老伯教给自己的剑法,便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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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也颇欣慰,在剑术上,这个少年算是没让自己当年看走眼。倒是女孩的功夫,已经停滞了好久,她底子不算好,长身体的时候又遇大伤,比起林蓑,实在差强人意。
于是老伯决定,送女孩回孟生舸上,学习一些更适合她的东西,她比常人聪明伶俐得多,一定能学到更事半功倍的武功和技艺。
女孩初时不愿意,可老伯说,不过学个二三年,以后回来便能更好帮到自己和师弟。女孩于是信心满满点头同意。在船上分别之前,非扯着林蓑说了两个晚上的话,说得林蓑第二晚后半夜熬不住睡了过去。她偷偷地从后面抱了一会林蓑,心想:
上一次是三年前,下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得三年后了。
让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一别,却是她见老伯的最后一面。
老伯死在一座庙,一场火里。几十年了,没有任何江湖高手能要得了他的命,小小一场火却做到了。他被数道火梁烂腰砸住,死因是窒息而亡。
林蓑除了记得把自己迷晕的奇怪药物味道外,一无所知。他不知道老伯为什么要去这座庙,不知道是谁要害他。
他找到老伯时,老伯只剩一息,他只来得及告诉自己一句诗,以及,不要报仇。
他足足跪了三天。三天后,他再点了一把火,把老伯的焦尸烧成骨灰,装进一瓮空的骨灰盦里,缚在身后。
他发誓:“一日不报师仇,一日不解下师傅的骨瓮。”他要时时刻刻带他在身边,让他看着自己有朝一日,查清真相,手刃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