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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喝冷饮子么?”
“可以,我见到前面有家铺子叫‘香饮子’,我同你去。”
昙笙欢天喜地跟在林蓑身后,仿佛未及笄的少女。
不消片刻,左手甘草冰雪凉水,右手梅汁,昙笙已一手一碗,喝得爽快淋漓。
不意间经过香饮子店旁的一个卦摊,一名独目道人霎的站起,死死拦在昙笙身前,口中振振有词: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这位娘子,你今明两岁必有血光之灾,且容老道给你细细把来。”
昙笙手上的两碗冷饮子俱被吓泼。林蓑见状生恼,也不与那老道多说,一剑鞘将其逼回摊座上:
“谁让你算卦了,再来招摇撞骗,我肯饶你,我手中剑可不饶你!”
“凭什么说贫道是招摇撞骗?!”
独目道人忿忿续道:“你自来看这六爻卦象,分明是六四‘剥’爻,爻辞‘剥床以肤’,大凶!必有凶煞之徒穷追不舍,其祸不可谓不惨重。”
林蓑不懂卜算之术,平日里也不喜坑蒙拐骗之人,抱臂蔑道:“即便如你所说,你这位牛鼻子半仙打算如何化灾呢?”
独目道人不住捻须,良久方说:“难、难。这劫不甚好化,怕是要折损卜者阳寿,除非......”
“算卦我也略懂一二,不如让我来瞧瞧吧。”
昙笙闻声吓了一惊,猛回头看,居然是方才茶坊里那位绝色斗茶女子,正往这边娉婷袅娜走来。
女子靠近卦摊边上只看了一眼,便蹙眉道:
“这哪里是‘剥’卦?分明是一‘蹇’卦。卦象高山流水,正合歌诀:
‘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事不遂人心勿乱,必有渔船在渡旁’。总之,虽不是甚么好的卦象,但并不是毫无转机。”
独目道人见被行家拆穿,赶忙收拾摊子要逃。
同样想蹑手蹑脚逃走的还有林蓑。
“师弟,一别一载有余,怎没搭几句话便急着要走?不肯赏面入茶坊品杯茶么?”那女子哪里不知身旁人动作,回头一双秋水盯着林蓑,顾盼生忧,见者就算同是女性如昙笙,亦不忍拒绝。
林蓑脸上挤出个难看的笑:“师姐别来无恙。”
女子深深看了眼林蓑,又看了眼昙笙,和婉一笑,一对卧蚕让人惊羡,素手牵起昙笙的柔荑,往茶坊方向领去:“既然来了,就莫走了。”
一句话也不知是予两人中的谁说。
林蓑长叹一声,只得步伐沉缓跟在二人身后。
“姐姐。”昙笙感觉与身边女子牵手而行时,有股如沐春风之感,让人内心一阵安心。“你是我见过的长得最漂亮的人了。我觉着连我娘亲也比不上你。”
绛衣女子被昙笙的话逗乐了,柔声说道:“可怜妹妹,你定是随他风餐露宿苦着了,若是你得空多照照铜镜,便不会说刚才那话。”眼神有意无意瞥了眼林蓑有没有跟上。
昙笙掩唇轻笑:“姐姐好会夸人。”
女子领二人穿过茶坊后廊,来到一处清雅内室。
一素一绛两位女子并身坐下,绛衣女子开始动手筅起茶来:“妹妹可尝过吴州的美食果子了么。”
林蓑听闻,脸色有些尴尬,&#
;此番二入吴州,没想到第一夜便被徐行那桌饭菜几乎榨干了身上银两,从界桥回来这一日都未和昙笙尝过什么地方名产。
“还…”昙笙瞧见林蓑的脸色,顿了顿改口道:“还是挺可口的,吴州的吃食。”
绛衣女噗嗤笑出声来,转而肃道:“林蓑,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对人家姑娘的?”
“不是,姐姐,林大哥对我可好…”
绛衣女击掌唤一名丫鬟取几味酥饼果子上来。一边沏茶,一边问道:“妹妹叫什么名字?”
昙笙端身施礼,素姿如昙:“小女子昙笙,白昙的昙,笙箫的笙。”
绛衣女冲着昙笙莞尔一笑,像夏日绽盛的菡萏:“妹妹有礼,我乃林蓑的师姐,姓沈,名莞宁。”
昙笙心想,人如其名,有的人天生有股能耐,只需用笑容,便可让人暂时抛却烦懑,心神安宁。
又有些好奇,这两师姐弟,一个明媚,一个幽深,他们的师傅。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闲聊几句后,茶已沏好,昙笙端到手上时,但闻清香久敛,汤面覆着乳白的云头,上面用茶膏写着一个神韵超逸的“昙”字。心中忽生好奇,不知林蓑那茶盏上的分茶写的什么字,难道是“蓑”字吗?
沈莞宁奉完茶,起身道:“二位稍息片刻,我再去准备些吃食。”说完,不等林蓑阻拦,便拉上门去了。
雅室内沉香袅袅,两人俱慢酌细品,忘乎时间。林蓑闻着鼻息中不绝的茶香,此刻滋味如松风煮茗,竹雨谈诗。往事如梦,慢慢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