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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益仁、农郁仁两兄弟听闻,俱神色异变,相互对视一眼,脸上仿有檀色。
片刻过后,但见农益仁堆笑道:“既是兄婿遗愿,我农家必定尽力相助,以安亡魂。少侠且容我兄弟商议数日,看如何安排得当。”
吩咐手下人为林蓑茶碗里添茶。添完后,就近在林蓑案边放下茶壶。
林蓑自然从正对自己的茶壶壶嘴看出了对方的逐客之意,识趣起身:
“如此,便告辞了。我等隔日再来。”
“少侠慢走。顺便多问一句,小婿客亡外地时,可留有遗物?”那农郁仁也起身道。
“除一盦白骨,无他。”
林蓑边说,边去留神二农脸色变化,只见二人神情中既有遗憾之色,亦有得释重负之轻松,阴晴变换,甚是丰富。
二农俱起身将林蓑和昙笙送出门外。
待二农回身入门以后,林蓑谓昙笙道:
“妹妹先莫急走,咱们绕一绕这院子瞧瞧。”说着便牵马沿宅墙往后走去。
昙笙跟上林蓑,疑道:“为何要绕这院子?有甚好看么?”
“无他,只是为了让人看到而已。”抬头看向后院内那株参天老槐,先迈一步。
昙笙不明所以,只得揣着一肚子疑问跟在后头。
等绕到老槐之后,林蓑果有察觉阵阵人影婆娑。来人发现林蓑注意到自己后,便遁了气息。
林蓑朝半空问道:“看清楚是甚么人了么?”
不知何处传来徐行的声音:“小虫豸而已,不是什么大鱼,等下你沿桥那边原路返回就晓得了。”
“好。”林蓑一下回身,昙笙避之不及,差点撞到一起。
昙笙没好气道:“你俩这是要做甚,神神秘秘,又不与我详说。”
林蓑哈哈一笑:“不就是想让你看场戏么,都通透了,就不好看了。”
昙笙气鼓鼓道:“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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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来时往回走。行至界桥处,还未上桥,便远远听到前方呼声:
“少侠稍待,少侠稍待!”
定睛看时,乃是从田家庄方向,奔来一个富绅,大腹便便,脸上大汗淋漓,身旁跟着两个白净小厮,在边跟跑了一路,边不停朝他扇着扇子。
“少侠,少侠!”及奔到林蓑跟前时,富绅已是气喘如牛。喘息片刻后,一脸赔笑道:
“少侠可是受我那干儿子所托而来?”
“确是受人所托来此,不知阁下是?”
“在下田家庄庄主田万顷,方才得知少侠到访庄上,可恶那看门老汉眼拙,冒犯了少侠,还请少侠万勿介意,到庄上一叙。”
还未及庄门,眼角余光窥见先前那两个飞也似逃跑的总角小儿正在角落偷偷张望。林蓑想起向富绅问道:“请问田庄主,本人有一不解,早前方到贵庄门外时,无论妇孺老叟,只要一听到谷公子名讳,便如闻恶鬼,避之不及,却是为何?”
田万顷连连叹气:“也是家门不幸。听闻自从我干儿子死后,他那处在庄南的宅院每到夜晚,便会传出鬼魅之声来,瘆人得紧,庄民都避之不及。也不知我那干儿子生前做过什么见不得光的祸害来,惹来不洁。鬼神之事,不可不信,少侠也该当心些,无事勿靠近那怪宅为妙。”
田万顷一番话说得诡异,昙笙听得心中惶恐,不自禁偷偷抓住林蓑衣角扯了扯。
林蓑蔑笑:“我们孟生门做的原本便是死人生意,若是怕鬼神之说,也不必做了。”
田万顷听过林蓑的反应,忙用一句话止住了话题:“话虽如此,少侠还是小心为好。天光白日,朗朗青天,我们就不说那阴宅了。”
林蓑看到田家庄内也有一棵参天槐树,便直接了当说:
“田庄主,本次前来,只为受谷家少爷所托遗愿一事而来,谷家少爷临终冀葬于贵庄老槐下,笃守家业。不知田庄主意下如何。”
那田万顷听完脚步一滞,停道:“此是我干儿子的要求?他还说过何话?”
“仅此一愿。”林蓑驻足,捧出骨灰盦。
“还有别的遗物吗?”
“令公子死时孑然无物。”
“尔等去农家院上的时候也是同样这番话吗?”
“正是。”
田万顷语气大变,也不敢接那骨盦,支吾道:“家中大事,需与我家娘子商量过,才好决定。少侠且候我数日,改日告知予你。”
说完便一摇一摆,晃着硕大的肚皮转进外廊去了,晾下林蓑二人在槐树旁。
“欸?!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昙笙忍不住出声道。
林蓑像是早已料到,也不介意,长笑两声转身便往外走。出得门外后,问昙笙道:
“如何?好不好看?”
昙笙实在没个好气:“好看个鬼。这一田一农,真是气煞人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农家那副装模作样已够让人倒胃了,谁猜到这田家更是过分,闭门不出的是他;见我们去过农家,屁颠屁颠过来殷勤是他;翻脸不认人的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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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地方,难道都是些人情寡薄的势利之辈么。”
“不错,你看得挺准。”
“林大哥,不知怎地,我隐隐觉得这两家话里话外都有些地方说不上来的奇怪,又一时道不明白。”
“听人言语,不要听他说过什么,而是要听他没说什么。”林蓑笑道:“我给点提示,这两家人,一家死了干儿子,一家死了亲女婿,如此境况之下,却有两样事,他们只字未提,你觉得是哪两件?”
昙笙抚颌苦思片晌,灵光一现:“是了,家里死了义子、女婿,岂有一不提丧葬礼俗,二不提死者遗孀之理。不提礼俗,说明这两家根本不是真心想置办死者身后事,只是碍于我们登门送骨,说些场面话罢了,若是我们放下骨盦离开,他们随手扔进河内也不奇怪。至于不提死者遗孀,就更不合情理,死者妻子可是那农家二当家亲生女儿,却是半句要与之商量的话都没有。”
林蓑赞道:“聪明。还有一事,现下,我算是看明白了,这谷自生托我们办的,根本就不是甚么一骨分葬三家。”
“此话怎样?”
“一开始我就奇怪,既要葬三处地方,临终却只要求装一个骨盦,难道还需我们用手帮他均分三份不成?分明这谷自生的遗愿,不过是要我们从这田、农、谷三家,探知些什么内情,且我直觉,九成与米这东西脱不了干系。”
昙笙听完,点头称是,沉吟道:“既如此,不如访一访那谷家遗孀,看有何线索。”
“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