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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黎气沉丹田，冲着院子外面喊道。
周围死一般的寂静，意料之中的那道女声并没有再次响起。
顾黎有些泄气，走出房屋跛着条腿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这是座略显精致的小道观，四周撅起的斗拱飞檐无不显示着当初营建时颇为讲究的规制。
顾黎昨夜所在的屋子后面大大小小的屋顶犬牙交错，说是座小道观，却一点都不比
号壁垒城市商业区中的那些仿古建筑差多少。
重伤初愈的顾黎眼下并没有探索这些房间的意向，他现在只想带着那只沉甸甸的马甲赶回
号壁垒城市，将能进入联盟大学深造的好消息尽快分享给妹妹。
搜寻一番后，眼见四下无人的顾黎无奈又返回待了一夜的那件屋子。
晨光透过朽坏的窗棂照了进来，顾黎这才看到自己待了一夜的房屋是座摆满泥胎神像的主殿。
主殿两侧各式各样的神像分次排列，这些泥像的表情各不相同，或是怒目横眉，或慈祥和善，反正顾黎大量了半天一个也没能认出来。
壁垒联盟发展到今天已经过了两百余年，所有人都知道，联盟政府对灾变之前文明的继承是有断层和选择性扬弃的。
鬼神之类的学说显然被划为了遗弃的那一类，这是整个联盟文化层自然选择的结果。
小殿最中央神龛中，供奉的是一尊低眉垂眼的女性神像。
神龛背后的墙壁上满绘着星海模样的图案，其中勺状的北斗七星像是被刻意凸显了出来。
顾黎吹了吹落满在供案上的灰尘，这才看清案上摆放的神牌上用类似宋体的文字镌刻着“中天梵气斗姆元君”的字样。
顾黎拍了下自己的额头，他对灾变前神话传说类知识的了解，仅限于那几位比较受众的神佛，想了半天也没记起来这位斗姆元君是哪路神祇。
好在供案上那些不知放了多少年泥香还没有全部朽坏，顾黎掏出随身携带的防风火机，老老实实的给眼前这位斗姆元君供上了一炉清香。
随后默念道：“不知道昨天夜里是不是您老人家显圣救的我，这几缕香火您老先受用着，有朝一日我要是能够回到这儿，一定准备最好的贡品报答借宿之恩。”
言罢，顾黎朝着神龛认认真真的鞠了一躬，起身时看见供案上已经糟朽掉的贡品里，一枚药丸模样的东西滚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顾黎俯身去捡，这才发现那枚药丸表面附着着一层黑色的蜡膜，积年累月之下这层腊膜氧化后变的极其易碎，刚才那声脆响便是腊膜破裂后传出的声音。
顾黎小心剥去丹药外层的腊衣，原先黑黝黝的丹丸竟是珠玉色的净白模样，随着丹药接触到空气，淡淡的清香充逐渐斥了整个大殿。
“玄都观大还丹，检测为无损状态”
那道熟悉的声音突兀从顾黎的脑海中散开，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人投入了一块巨石，振聋发聩的声音惊的顾黎耳鸣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抱歉，首次匹配宿主，意识传输系统开始调试”
这回那道声音变的轻柔了许多，像是黄莺出谷般的二八少女一样婉转动听，而且少了先前那种毫无情绪波动的机械感。
顾黎使劲晃了晃嗡嗡作响的脑袋，环视了一圈依旧空荡荡的大殿，顾黎这才反应过来，那道声音是直接从他脑海中出现的。
想到昨夜那道治愈了他的白光，那东西钻进自己脑袋里面了？
顾黎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这番匪夷所思的想法，疑惑道：“你是谁，还有你说的宿主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叫我斗姆，至于我的存在，类似于你们人类科技文明中的辅助型人工智脑”，那道好听的声音答道。
这下轮到顾黎傻眼了，眼前神龛里供奉的不正是这位斗姆元君吗，难不成这些几百年前的人类立庙供奉的神祇，其实是个人工智能？
再说像智脑这种听起来就很遥远的东西，大多数的流民只在联盟发行的报刊上得窥过只言片语，而且此类信息也往往和联盟大学中的实验室联系在一起。
虽然壁垒城市中的科技水平已经逐步恢复到了灾变前的高度，可能够辅助大脑运行的人工智脑，那种东西远远不是他这种挣扎在温饱线上流民工人可以接触到的。
等等，自己这是白捡了个大宝贝啊，这玩意要是能倒卖出去，别说买套商业区的房子，简直分分钟走向人生巅峰啊。
一瞬间顾黎思绪翻飞，想到这茬后连眼角都乐开了花，摸着自己的脑门直发出嘿嘿的怪笑。
“你想买了我？”
斗姆的声音又突然提高了一个分贝，无情打断了沉浸于发财美梦中的顾黎。
“那啥，你能听到我的想法？”
顾黎有些尴尬，这要是自己有些小九九什么的想法，简直是裸奔在这个劳什子智脑面前啊！！
“宿主可以选择关闭意识连接系统”，斗姆冷冷答道。
于是顾黎果断选择了关闭这项让人抓耳捞腮的系统。
斗姆：“………”
“那这什么大还丹是干啥用的？”
“炒糖豆？”
“能吃嘛？”
斗姆显然并不想理会他这一连串弱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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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恢复了先前哪种略显漠然的机械音质，冷冷答道：“抱歉，暂无权限告知”
顾黎听罢直接张口将手中的丹丸吞了下去，咀嚼了一番后冷笑道：“别说，还挺好吃”
斗姆：“………”
“话说智脑系统不都是些反人类的弱智操作吗，你怎么听起来比我还像个大活人？”顾黎表示有些疑惑，弱弱的问道。
“不要拿你们人类的低等科技去揣测神明的伟大”，斗姆淡淡回答道，话音间竟带着几分嘲弄的意味。
“得，这人工智障还挺傲娇”
顾黎暗自吐槽道，等待了许久没脑海中也没出现回应，这才相信斗姆关闭了那种见鬼的能力。
“斗姆不好听，以后叫你大花”，顾黎对着脑海中那团跳动的光幕说道。
这次依旧没有回复，显然斗姆并没有配合顾黎跟她找乐子的兴趣。
死里逃生还白捡了这么一大宝贝的顾黎心情大好，摸了摸外套下那件沉甸甸的马甲，一脸满足的走出了小道观。
阳光透过前方的密林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点，就连清晨的寒意都被驱散了许多。
这里夜晚的诡谲森然和白日里的祥和仿佛不是存在于一个世界的产物。
顾黎紧了紧背包的肩带，再次钻进了这片差点让他丧命的密林。
这和勇气无关，一切只因前方有翘首以待，等着他平安归来的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