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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似乎有点得意忘形了,话越说越偏,也没有遮遮掩掩。
半晌,老吴终于才想起神色飘忽的范小进,停顿片刻,生生咽下了还没有嚼透的鸡块。
然后,他放下碗筷,一脸严肃地看向范小进,“小范,你没事吧?快吃呀,再不吃就凉了。”
“好,好的。”
范小进心不在焉地夹了一筷凉菜。
“小范呐,稷下学院不同于其他垃圾大学,老师的权限是很大的。”老吴干咳两声,“我在学校也混了好些年了,多多少少认识几个老师。”
“今天这事?”老吴挑眉,余光里有些许威胁之意。
话里面,明里暗里的提示都有。
恩威并用,变化难测,若放在古代,老吴肯定能在官场混得开。
范小进腹议。
“今天什么事?”范小进摇头晃脑,又猛拍额头,“今天吴老师招待周到,周老师是我等学子的楷模。”
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识相点,活得久。
常年混迹学场、近来又征战峡谷的范小进深谙此道。
老吴深深点头,投去赞赏的眼神,又热情满满,“来来来,小范呐,多吃点乳扇,味道超棒。”
范小进微笑附和。
抛开乱七八糟的,镇海庄的饭菜确实可口,范小进也不客气。
老吴吃相难看,两手并用,活像饿了几天的流浪汉。
范小进不甘示弱。
秉承着“假君子饿死鬼,真饕餮食满腹。”的吃饭精神,两人吃的跟打战一样。
饭后,老吴也没闲着,叫上范小进到处溜达。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了镇海庄。
老吴背着手走在前面,秀发在风中飘荡,步伐不羁,颇有老总视察自家产业的味道。
范小进两手掏兜,无聊之余,抬脚踢飞遗落石板间的小石子,或是扫起一片落叶。
洱海边上,老吴回过头,朝范小进招手,“小范呐,帮我挡一下风。”
范小进迎上前去,挡在他面前。
老吴掏出一包春城烟,很熟练地叼到嘴边,拉起西装遮风打火。
春城烟是云南烟里的老牌子,据说停产了,市面已经不常见,老吴的还是那种没有滤嘴的,俗称小春城,物美价廉。
洱海边风大,有范小进挡着,老吴也试了几次才点着。
范小进不抽烟,却也了解一些烟草知识,现在还抽春城烟的,大多都是老烟民了。
他还看到老吴火机上的“酒店”字样,一般是吃饭或者住宿时老板免费赠的。
老吴长吸一口,烟气吐出又回笼。
“小范,你为什么选我们稷下学院?”
范小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难道要他说:“我也不知道怎么选的,.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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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呃,就莫名其妙,学校就发来录取通知书了!”
看他恍惚,老吴潇洒弹飞烟灰,远望苍山,眼神逐渐朦胧,“现在不知道不要紧,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那时,我想你已经走上了自己的路。”
范小进似懂非懂,壮着胆子开口,“老吴,大学是什么样的?”
小学憧憬大学,初中憧憬大学,高中憧憬大学,追逐十余年,大学似乎都是最美好的。
一声“老吴”,让老吴目光跳动,单手按在范小进肩膀上,“大学,是全新的开始,你会见到新的世界!”
似乎每个人都这么说。
还没有走出舒适区的范小进没有多少感触,在他习惯里,游手好闲才舒服。
如同读懂他内心一般,老范轻语,“去到稷下学院,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他猛嘬两口烟,“别一副少年老成做派,年轻的心,很重要。”
刚说完,老吴的人字拖嗒嗒作响,姿势撩人,“你看我,穿搭时髦,思想潮流,有着一颗年轻的心,永远十八岁,这才是人生呐!”
“在你这个年纪,应该像我这个十八岁的男人一样,怀着拯救世界的心呐,要有为身后之人挡风遮雨的觉悟!”
十八岁?
貌似他就是十八岁刚出头。
范小进一时语塞。
那刚改观的印象再次破碎,生出的些许感触也轰然消散。
“年轻的心!”
老吴奋力挥拳,也不知是给自己打气,还是给范小进打气。
范小进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