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噩梦一瞬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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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办公能回邮件。有什么事你照常跟我联系就是了。”
我更纳闷了,名扬的制度向来是只有哺乳期的女员工或者受了需要休养的外伤并超过医疗期的情况才允许申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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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维,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我坚持追问了一句。
“夕夕,我真没事。只是家里有亲戚需要照顾。有急事我还是会去公司的。肖正扬的设计稿那事我听说了,你跟缘缘两个人平时低调点。
现在他正在嚣张的气焰头上,韩千洛也不在。你们夹着尾巴做人,别去惹事儿——”
“你怎么知道韩千洛不在?”我截了他的话,幽幽问了句。
他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哦,去交申请的时候,行政处的人提到的。”
我还想再追问几句,代维却已经挂了电话了。
他到底在搞什么啊?我越想越不对劲——韩千洛一走他也要忙,总觉得他们两个有点神神叨叨的。
我把车开到医院,去接我爸。
人家都说重阳是老人节,要登高要吃象征着传统的点心。
我没那么多讲究,就只想让我爸妈在这一天稍微开心一点。
我爸两个礼拜前才做了手术,身体越发的虚弱了。
其实我知道,这种时候本不好偷偷把他带出来的。
可是一进病房,就看到穿戴整齐的姚忠祥先生像个等待去约会的老小孩一样兴奋,我当时就想——就算把护士打昏了我也得把他给偷出去了。
我走过去,挽住他枯瘦如柴的手臂,心里酸酸的。
“爸,今天感觉还好么?”
其实我不太想问这句话——因为医生已经说过了,他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胰腺和肝脏,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了。
我不敢想像他是否能看到我的孩子,也不敢把他口中说出的“今天很好……”当成是一种回光返照。
我把我爸的领带重新系了系,看到他的皮鞋有点灰,赶紧俯身用纸巾帮他擦。
“哎,这个不能用纸巾的,会有纸屑粉尘!”老头笑眯眯地对我说:“以前你妈妈照顾我的时候都是用棉布蘸一点点水擦,她擦的皮鞋是又黑又亮。”
我鼻子一酸,持着纸巾的手突然就颤抖了。
我妈以前是我爸家里的女佣,就算是后来每次跟我提起他的时候也都称呼为大少爷。而我爸叫她倩姐。
我甚至想过,他们之间会不会也是有真感情的?假使我妈没有入狱,我爸后来会不会跟蒋怀秀离婚云云……
当然,没有发生过的人生就像是腰斩的戏文,给当事者和旁观者徒留一点悲伤和猜测罢了。
我这一路载着我爸往云江福利院去,听他讲了好多我以前都不知道的事。
“你爷爷以前是沈家老爷子麾下最有名的裁缝。想当初,他也要我跟着学这门家族手艺。但是我对那些针头线脑的东西一点没天分,等留洋回来,就跟着沈家他们父子一块经商了。
后来名扬翻起身来的时候,他们给我认了一笔股份,可惜赶上你爷爷刚过世,七家八户的闹分家。我手里的资金不够,大部分都是靠你蒋姨她们家筹的。”
我觉得这世上如果还有一对夫妻比我和沈钦君还要奇葩,那可能就是我爸和蒋怀秀了。
有些人相爱不得在一起,有些人睡了一辈子彼此却没有半点感情。
我心里隐隐会有一丝怀疑,我爸他也许早就知道蒋怀秀的那些猫腻也说不定呢——只不过想在人生最后的时光里装装糊涂罢了。
“夕夕,其实爸这一辈子,谁都辜负了。”姚忠祥先生靠在副驾驶上,眼神呆呆地侧视着我:“所以也没想过最后要更对得起谁一些。
爸走以后。那点钱,你和你蒋姨一人拿一份,从此相安着各过各的。也没有必要再去计较什么谁对的住谁,谁对不起谁。”
听了他这些话,我庆幸自己什么都没对他说过。人家都说,孩子的眼睛清澈,老人的眼睛睿智。很多东西,带着走的未必就很憋屈,敞开来说的未必会有真淋漓。
尤其是人到暮年,宁愿活在一片天伦假象里自欺欺人。也好过被人戳着脊梁骨过奈何桥吧?
我不懂我爸的哲学,也许他一辈子都没爱过任何人,也没执着过任何东西。
到了疗养院的前台,之前就接到我电话的唐小诗已经下来了。
快一个月没见了,她的肚子明显又大了很多。
她告诉我说,下周就要回去待产了。
我笑着说恭喜,然后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又看了看自己的小腹。
“唐姐,我留下它了。”
唐小诗的脸上绽放出一丝真诚的欣喜:“你能想得开,那真是太好了。”
我跟她随便寒暄了几句,然后把我爸扶过来。
“唐姐,我带我爸来看看妈。”我想给他们一点空间,所以有心没有跟上去。就让唐小诗领着我爸进了电梯。
“诶!”这时,唐小诗突然回头跟我说:“对了,刚刚还有个人过来看望王阿姨的。我也不认识,觉得怪怪的就没让他进去——”
又有人来看我妈?我诧异地望着唐小诗:“上回那个?”
“哦,不是。”她转了下头往外面的咖啡厅看了看:“诶,好像还没走。就最里面靠窗的那个,戴着眼镜长得还挺帅的呢。”
我跟姚忠祥先生说我等会儿上去。然后一个人,慢慢走到那小小的内设咖啡吧里。
站在了——沈钦君的面前。
我这一生,如此冷静地打量着沈钦君的次数不过三回。
第一次是十四岁时校园里的栀子花下,我记得他身上有阳光正好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