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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弃身中三枚银针,突然伤口处一阵钻心之痛,接着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便倒在了地上,迷离中他看见钱仁心已经快步消失在草庐之外,此时草庐之中已经燃起了大火,赵不弃却再也支持不住,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也不知睡了多久,赵不弃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觉得浑身无力,仿佛连动一下都费劲。他缓缓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颇为雅致的架子床上,床架上雕刻花马山水,被褥也是新的,屋内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而床前椅子上一个妙龄女子正拖着腮帮子睡着了,赵不弃一看,这女子正是喜儿。
赵不弃双手吃力的撑着身体,想要坐起,可是却怎么也使不上劲,反而弄出了些许动静,喜儿听见动静,立刻惊醒,她见到赵不弃已经醒来,顿时开心的两眼湿润,兴奋道:“你终于醒了,你都昏睡三日三夜了,别动,我去找先生来!”,说罢,喜儿便小跑着出门而去。
“三日三夜,原来自己已经昏睡了这么长的时间,那毒针好厉害!”,赵不弃此刻才记起了当日之事。
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喜儿拉着一个中年先生的手跑进屋来,赵不弃一看,眼前这个中年儒士模样的人,一身白色长袍,绸布包裹的发髻,下颌长须飘飘,眼神中透出儒雅淡然,一副神采英拔之状。
白衣先生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赵不弃想要撑起身子,白衣先生说道:“少侠莫动,让在下先搭搭脉。”。白衣先生抓起赵不弃的右手,两指搭在他手腕动脉之上,闭目捋着胡须,然后睁眼看了看赵不弃的面色,再让赵不弃伸出舌头。
“少侠脉相渐趋平稳,但脉搏依然很弱,面色稍许恢复,舌苔处的淤黑已然褪去!”,白衣先生缓缓的说道:“少侠有所不知,你已然从鬼门关中走了一遭,好在此刻已无大碍,但仍需静养!”。
赵不弃十分吃惊,刚想询问,喜儿接口道:“这位是远近闻名的公孙先生,人称白衣秀才,他不但才高八斗,而且医术出神,他说你已无大碍,就是没事了,你不知道这几日可担心死我啦!”,说着说着,喜儿竟然差点又哭了起来。
公孙先生摇头谦逊道:“哪里有小丫头说的这么神,在下只是略微懂些医理罢了,跟贵教的全真七子相比简直是班门弄斧!”。
赵不弃心头一惊,“此人怎会知道我是全真教的弟子?”。
原来三日前,赵不弃中了钱仁心的毒针,当即昏死过去,喜儿两人跑出来后,见到草庐失火,连忙背起赵不弃出了草庐,幸好之前骑的两匹马儿还拴在不远处的荒屋之中。年轻男子将赵不弃放在马儿背上,自己骑在他身后,与喜儿一路快马加鞭回到了堡中。毒针上喂有剧毒,回到堡中的赵不弃几乎已经没了呼吸,幸亏此白衣秀才日夜救治,才脱离了危险。
赵不弃虚弱的说道:“多谢先生相救之恩,只不过你怎会知道我是全真弟子,这里又是何处?”。
白衣秀才刚想回答,屋门又被推开,接着走进几人。赵不弃一看,心中立刻一喜,来人居然是李彪,以及牛二等几个当初的除魔队众,前几日那个年轻人也在其中。
“赵大侠,你终于醒了,听到消息我们立刻就来了!”李彪满心欢喜的说道。
“李彪,你们怎会也在此间?”,赵不弃心中虽喜,但也充满疑问。
李彪走到床前,兴奋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再跟大侠解释,我先介绍一下众人,这位先生名叫公孙穆之,人称白衣秀才,他满腹的文韬武略,大侠的毒也是他解的。”李彪轻拍白衣秀才的肩膀介绍道,显然两人关系颇佳,随后又指向众人道:“喜儿、牛二、羊猛、吕和尚、徐福,卢亮、徐桂儿这些人,您应该都认识,这个小子名叫文焕,原先姓吕,被我收为义子之后已经随我姓了!”,李彪拉着前几日的青年介绍着。
话说两年前,大同府外牛头山上,李彪站在山顶目送赵不弃离开,随后便信守承诺的带领着众人寻找落脚之地。他在百姓中挑选一些年轻力壮之人组成乡勇,护送着百姓向山下远处走去,吕文焕当时也就十八岁,但自告奋勇的加入乡勇,由于他的家人全都死在了大同城中,于是便拜了李彪为义父,从此改名为李文焕。众人走到真定府的时候,遇到了在此处隐居教书的公孙穆之,当时的真定府也处于蒙古铁骑的威胁之下,公孙穆之于是加入李彪的队伍,并建议道:“蒙古铁骑摧枯拉朽,再加上血魔残暴,河北之地很快都会沦陷,只有逃往河南才能暂时喘息,最好再迁至金宋边境,到时一旦危机还有宋境可退,希望在这些年内能有克制蒙古血魔的人物出现!”。于是众人一路迁徙,终于来到淮河北边的阜阳县境内,恰好此处的乞活堡招贤纳士,众人才有落足之地。
当时的金国境内,各地豪强纷纷建立坞堡用以自保,坞堡类似一座小城,大的可容万人,小的也能居住上千人。堡主组织武装力量保卫坞堡,百姓居住在堡内,劳作于堡外的田庄。阜阳境内的乞活堡就在淮河北岸,之所以叫乞活堡,是因为此堡居民的主体都是由各处逃难而来的人所组成,他们互相聚在一起只为活命而已,老堡主石瞻原本也不是阜阳本地人,于是李彪一行近千人便被乞活堡的老堡主收留。堡主听闻李彪自大同府护送百姓,千里跋涉来到此处,很是佩服,又见他一身武艺,又很勇猛,于是聘他为乞活军副统领,由于他与公孙穆之的关系,所以公孙穆之也就知道了赵不弃的身份。
赵不弃听完这段经历,感慨道:“乱世之中,百姓的性命贱如刍狗,李大哥千里护送百姓南下,可谓义薄云天,在下实在是佩服之至!”。
李彪听见赵不弃称他为李大哥,连忙说道:“使不得,使不得,赵大侠乃是全真教一代弟子,又与我有救命之恩,前日又救了我的义子,我怎敢当得‘李大哥’这三个字。”,当年大同府东门处,李彪曾被血奴扑倒,要不是赵不弃一剑劈下血奴头颅,恐怕李彪早就命丧当场了。
赵不弃微微摇头说道:“李大哥不必过谦,你能历尽艰辛护送百姓至此,此等壮举完全当得起在下称你一声‘大哥’。”接着,赵不弃略显遗憾的说道:“在下已经不是全真弟子了,关于在下的身份,还请诸位保密!”。
众人一惊,也不便问其原因,只好点头答应,李彪又见赵不弃如此诚恳,也不好太过见外,从此众人便与赵不弃兄弟相称了,李彪转头向公孙穆之问道:“既然赵大侠,额,赵兄弟中的毒已无大碍,那么何时才能恢复如常呢,我见他此刻还是如此虚弱!”。
公孙穆之抚须言道:“赵兄弟所中银针之毒甚是厉害,必是几种毒药掺杂制成,在下不知毒源,自然也没有解药,赵兄弟被送到乞活堡时,毒性已经漫延全身,如果再迟片刻,就算大罗金仙下凡也无能为力了,幸好赵兄弟体格强健又功力深厚,所以在下行险,用以毒攻毒之法,总算克制了他所中之毒。不过这许多种毒物侵蚀,必然很伤身体,没有半年恐怕很难恢复如常,而且三个月之内切勿下床行走!”。
众人听完都感凶险无比,赵不弃更是担心的问道:“不知在下康复之后,武功会否受损!”。
公孙穆之看着赵不弃,微笑道:“只要身体机体能够恢复如常,日后赵兄弟再勤加锻炼,功夫自当不会受损,而且这几日内这么多毒物侵蚀,必将产生抗体,将来你百毒不侵也有未可知呢。如今你只需静养,不可操之过急,在下也会熬制汤药,加以针灸,当早日使你恢复!”。
赵不弃与众人听完,才算放下心来。由于赵不弃需要静养,众人纷纷被公孙穆之赶了出去。此后数日间,堡主石瞻以及各个堡中豪杰都来探视赵不弃,李彪与李文焕等人也时常过来闲聊。公孙穆之每日都会为赵不弃针灸推拿,而熬制汤药以及他的日常生活都被喜儿打理的井井有条。赵不弃想起牛首山上,喜儿要跟自己走时说的话“街坊们谁不说我是个能干的女娃娃!”,想到此处赵不弃不禁笑了起来。
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赵不弃能在喜儿的搀扶下下床行走了,渐渐的他发现自己身上也有了力气。这段时间里,他与喜儿的相处极为融洽,而喜儿对他的心思也溢于言表,他也得知,喜儿与李文焕并非情侣,只是年纪相仿,经常一道游玩罢了。李文焕倒是对喜儿颇为喜爱,喜儿一开始也对李文焕有些意思,不过如今赵不弃来了,她的心思便全部转到赵不弃的身上。虽然自己也是年轻男子,自己对喜儿不能说不喜欢,但面对年纪相仿却一口一声“叔”叫着的李文焕,赵不弃感到很是为难,再加上自己重任在肩,根本没有资格谈情说爱,于是他把自己的心意深埋心中,有时候甚至故意对喜儿表现出冷淡。
这日清晨,赵不弃独自起床走到屋外,此时秋高气爽,赵不弃感到很是舒服,许久未练拳脚,他想活动活动,于是一套重阳真人亲自传授的天罡拳便打了起来,只听呼呼的破风之声,拳法打的犹如行云流水,突然间,赵不弃一阵头晕,他连忙停下,并伸手扶住院内的石桌,喘起了粗气。
“谁叫你这样不听话,刚刚能够下床就在这里打拳,非要弄得自己在瘫在床上,才叫好呢!”,恰好进院的喜儿看到了这一幕,连忙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埋怨着,然后又扶起赵不弃就往屋里走去,一路上嘟着嘴,气的不理赵不弃。
赵不弃被扶上了床,头晕稍微缓解,但还是气喘吁吁,他见到喜儿气鼓鼓的样子又是喜欢又是好笑,只得微笑着说道:“许久不动,只不过想活动活动筋骨罢了,你就不要生气了!”。
喜儿见到赵不弃险些晕倒,其实很是心疼,但依然装作气呼呼的说道:“公孙先生说了,要休养半年才能练武,你偏不听,自己的身体不爱惜,别人爱惜有什么用!”。
赵不弃听完喜儿说的话,心中很是感到,但却无法表达,只得默默的摇了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李文焕走了进来,见到喜儿果然在这里,立刻兴奋的说道:“我去你的屋里找你,见你不在,就猜到你在这里。”话刚讲完,就看到赵不弃面色发白的躺在床上喘着粗气,心头一惊,赶紧问道:“叔,您这是怎么了,昨日还见你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