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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聚在仙霞堡主堡的正厅中,先玉见除了自己一行五人和周庆、田万胜外,还有六七个人在座,周庆替他们-一引见了……
最引起先玉注意的是三个神态精悍,体格壮实,年纪都在二十左右的年轻人,周庆介绍说他们是仙霞三堡“大衍鞭阵”的主阵人:鲍春风、巴连、朱君实。
先玉等在来仙霞堡的路上已听胡廛说过,周阳夫人孙兰芳女侠因与倭寇交锋,创出了一个阵法叫“大衍鞭阵”,有四十九种变化,利于对付敌人众多时的野战攻防,每阵都精选仙霞堡中使用软鞭法最精的。
先玉见这三人年纪竟这么轻,暗自赞叹仙霞堡中真是英雄辈出,人才济济。周庆见人齐了,便请胡廛把昨晚夜探石门寨的详情,田万胜对陶博公的怀疑,以及林仙芝、崔承佑、胡睦等人的来历,对众人道明,请大家仔细推祥这些事的前因后果……
先玉听说胡睦、万欣果然到此,颇为兴奋。但因胡廛始终没有看到汪牛儿的踪迹,又很是不安。
此时听到众人正在议论陶博公要万欣写信骗周阳夫妇离堡,究竟有什么企图,那巴连道:“陶博公那个老儿既然处心积虑地把堡主和夫人骗往南京,想必在南京埋伏下什么厉害人物,趁堡主和夫人人单势孤之时,暗中偷袭。在下想堡主和夫人虽然武功绝高,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实在放心不下。依在下之见,想请周领堡选派一些细心谨慎,手底明白的弟兄火速赶往南京,把堡主和夫人接回来。”
鲍春风接着道:“对!巴兄弟的活有道理,如果周领堡派人,我也算一个!”田万胜也道:“二师兄!便由我去接师傅、师母回来好不好?”
周庆问胡廛:“胡大哥,你看这样做妥当么?”
胡廛说:“派人去把这些事从速禀告二叔、二婶当然应该,但我想石门寨的人说的明天要办的‘大事’,不会是去袭击他两位老人家。因为如果他们要在南京或南京附近暗算两位老人家,除了主谋和陶博公自己和在那里动手的人外,这等机密之事,决不会让他们寨中许多不相干的人知道。我耽心的倒是这老贼趁二叔、二婶离堡之机,前来偷袭这里。自然,陶老贼在外面好歹也是个乡绅,石门寨也不是占山为王的土匪,他决不会明日张胆地亲自带着大批寨丁来攻堡。可虑的是如果他趁倭寇大举来犯的时候,浑水摸鱼,事后往倭寇身上一推,岂不是便没有事了!而且,要说石门寨目前的力量,那是决不能等闲视之的。还不说陶博公,就拿赛益尝崔承佑来说,我胡老大便不是他的对手……”
五行掌李飞军道:“是呀!我和他对接过十几掌,陆兄也和他对过一掌,如果他来,我与陆兄联手也许能勉强胜他,单打独斗,准定不成!”
胡廛接着道:“正是,这崔承佑乃是陶老贼的徒弟,已有这般厉害,陶老贼的厉害可想而知。昨晚上田兄弟和樊贤侄便都吃了他的大亏。当然,如果仅仅是陶老贼带着崔承佑、林仙芝等二三十个石门寨的武功高手上门寻事,我们仙霞堡有上千名会武功的人,怕他何来?怕的是他在倭寇进犯时前来趁火打劫。那样,我们武功既比不上他,人也未必就比他们多,那就麻烦了!”
此时坐在周庆身旁的一个蓄着山羊胡须的老头,先玉记得周庆称他为冯先生的,拈着胡须道:“胡兄所说中肯至极!可虑的正在于此。依老夫推想,十之八九性陶的还不是趁倭寇来犯之机浑水摸鱼,而是同倭寇暗中勾结好了准备这么干!既然那个玉罗刹林仙芝原来便和倭寇有来往,这次一来石门寨便由万欣将堡主夫妇骗开,寨中明天又有‘大事’要办的话,如果真有倭寇前来骚扰,那就决不是偶然巧合了。但石门寨的人要掩饰他们私通倭寇的罪恶勾当,决不会大白天同倭寇一道来攻,定然是晚上前来偷袭,甚或摸进堡来,打开堡门,放下吊桥,让倭寇进来杀人放火。我们也该从这个方面想法对付才是。”
众人听了胡廛和冯先生的话,都觉情势严重,半响没有人作声。
先玉忽然想俞明珠来了,暗道如果小妹在此,必有良策。对,如果明珠小妹在这里。她会怎么看这些事,有甚么主意呢?猛然灵机触动,有了主意。便道:
“晚辈倒有个想法:我们仙霞堡的护堡壕和堡墙,虽然挡不住武功高手,但石门寨中真能飞身跃过护堡壕和堡墙的,最多谅也不过二十人。一旦有事,我们把吊桥拆下,运进堡中藏好,再把堡门用百十个沙袋堵住,却在要道、路口埋伏了强弓硬弩,只要有人硬向堡门闯,就乱箭齐发。晚上堡内各宅灯火一律用布把窗户遮严,总使来犯的人处在明处,我们却稳蔽在暗处,决不现身和他们在近处交手,只在远处、暗地攻击、追射他们。这样,就算陶老儿等有限的几个高手能闯近堡门,难道凭他们几个人便能把这么多的沙袋搬开?纵然他们真能把沙袋很快搬开,没有吊桥他总不能现造!只要他们不能把倭寇放进堡来,这潭水他就搅不浑,也便无法浑水摸鱼了。周叔叔,你看小侄这个对策成不成?”
周庆欣然同意,连连点头说道:“妙,妙极了!”
冯先生也微笑说道:“此乃上策!兵法上道:‘守无不固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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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其所不攻也。’这‘不攻’,指的便是敌人虽然想攻,但无法可攻。姓陶的不来便罢,如若来时,必是为了放进倭寇,动手大杀。我们便照白老弟的主意办,叫他空劳往返,一无所获!不过老夫还有个斧底抽薪之计。如若倭寇前来攻堡,人太多时,我们自然固守不出,但如来得不多,只是为了掩护姓陶的夜间来偷袭的疑兵,我们何不设好埋伏,然后二堡齐出,把他们全部打散,至少也要远远地赶跑。这样一来,‘叫化子没有蛇耍’,姓陶的就更难搅浑水了。诸位觉得怎么样?”
众人同声赞妙……周庆想了想道:“还有给家父、家母送信的事,也须从速。因为堡中无人可以对付陶老头儿,总不是长远之计。我看这事还是请胡大哥辛苦一趟,一来你的脚程最快,二来石门寨这些事,你比我们都知底细。”
胡廛爽快地说道:“不错,这件事包给胡老大好了!吃了午饭我便动身。另外还有件事,你要先打个招呼,石门寨如来生事,个个都可以杀,但万欣和胡睦必须抓活的。他们的阴谋,只有抓住这两人才能搞清!”
周庆为难道:“留下活口虽然好,但这两人我们都不相识,这便不好办了。”
胡廛道:“也不难,白贤侄和樊贤侄都认识他们,昨晚上田兄弟也同万欣照了面了。”
当下,请人又议定了明日卯时由田万胜、樊伯康、先玉、鲍春风率领精选的四百堡丁,在离仙霞堡十多里处的梨树岗设伏。如其有敌军犯堡,便以锐炮三响为号,前后夹攻,打他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