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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此刻虽也跌进水中,并不能使他受到毫发之伤,急忙浮上水面,仍然爬上了小船。胡睦向下游看去。只见滚滚波涛流得甚急,已不见汪牛儿踪影,料想他已经大醉,又不会游水,自然是到龙王的水晶宫去“三日一大筵,五日一小筵”去了!
当胡睦喜冲冲地奔回南京城内自己的寓所前时,却见万欣正一脸惊惶之色地在等着他,一见面便连声道:“糟了!全弄糟了!”胡睦虽然吃惊,但自己全身湿透,正自冷得发抖,只说了句;“进屋谈!”
便开门进屋,叫万欣在客堂等着,自已到内室换了衣服才出来,只见万欣一脸愁容地坐在椅上,见了胡睦便问:“那汪牛儿怎样了?”胡睦洋洋得意地道:“当然了结了,难道这傻蛋还能逃出我胡睦的手板心?”万欣顿足道:“糟了!”
胡睦见他老是扫兴,很不舒服,把脸一沉道:“这姓汪的小子可是你万公子叫我杀的!你是不是想过河拆桥?什么糟不糟的!”万欣一惊,连忙站起来说道:“胡大哥,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不是这个意思。那白先玉没有死!”
胡睦仍然皮笑肉不笑地道:“没有死,哼哼!没有死总也残废了,还能碍着你万公子和你小姨妹儿什么事?”
万欣着急道:“唉!怎么你还不懂?他没有死。也没有残废,好好儿的,一点事也没有,现在要来找我们要汪牛儿,这还不急死人吗?胡大哥。你说怎么办?你胡大哥是我替他们引见的,你又是当着他的面约走汪牛儿的。现下汪牛儿不见了,他不找我们找哪个?”
胡睦这才大吃一惊,问:“崔公子呢?我不信这姓白的竟打得过崔公子。”万欣道:“崔公子我没敢去找。现在我把原委都告诉你,你好歹要出个主意才好,唉!我心里乱极了,在我岳父面前,还有我叔父面前,我怎么交代得过去?唉!”
胡睦毕竟比他沉得住气,忙道:“不要慌,光叹气也没有用。俗话说‘天塌了有长人顶,砍脑袋也不过碗口大的疤!’到底事情怎么样了?你从头到尾把它说清楚呀!”
万欣勉强镇静下来,才把经过详情结结巴巴地向胡睦说了。
原来万欣引着万表所派的一名亲兵官佐和十名亲兵赶到长板桥畔,满以为会看到已死得硬梆梆的龚成的尸体,谁知在方才打斗的地方,除了有一群小孩正在兴高采烈地玩“蛇抱蛋”的游戏外,别的甚么也没有。顿时大惑不解,暗想莫非是地保拖去停放在哪里了。便拉住个小孩问:
“小兄弟,方才打死的那个人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那小孩道:“不知道。”又去抢“蛇蛋”。
万欣急了,大声向那群孩子问:“喂,我问你们!方才这里不是有人打架吗,被打死的那人送到哪里去了?”有个大点的孩子望了他一眼,道:“哪里打死了人哟。连伤也没有人带!开头打得倒还凶,后来出来了一个双方都结识的朋友,一劝便劝开了,没有再打。我亲眼看见他们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往那边走了。”
还指着走去的方向给万欣看。万欣一听此言,脸都吓白了,连道:“糟了!糟了!”那亲兵官佐暗忖:“侄少爷这人真怪,一口一声总是要找打死的人。这南京城一天也不知要打斗几番,哪能一打便非得打死人不可!况且双方被朋友劝开便好得很嘛,他却说糟,难道要打死几个躺下才不糟?
万欣还不死心,又问那小孩道:“你没有看错吧,他们怎会一道走?”小孩生气地道:“你不信就算了!我亲眼看见他们讲了和,三个人一齐高高兴兴地走的,我骗你做甚么?”
这小孩说的倒是一点假也没有,不过没有说清楚罢了。他说的三个人是指先玉和“南北两掌”李飞军、陆安成。万欣听来却以为是先玉、崔承佑和那个劝架的朋友,所以又怕又惊,竟不知如何是好。
那亲兵官佐见侄少爷站在那里发呆,不明白为了甚么,上前道:“侄少爷,白公子既然没有事,想必已经回俞府去了。少爷回家便知,这里没有事了吧?”
万欣勉强点了点头,道:“是没有事了,你们先回去吧!”心中却象打翻了五味瓶样,不知是什么滋味。一会儿想到先玉回到家中所说和自已谈的大不一样;岳父追问,该如何应付;一会儿想我和那崔公子本来无甚交情,全靠胡睦拉拢,如今他和先玉罢斗言和,如果把我的图谋全盘托出,自己怎敢再见岳父、叔父?岂不是大祸临头?
想到这里顿时冷汗直冒;一会见又想这害人的安排全是林仙芝出的主意,崔承佑即使不愿干了,也不至于都对先玉讲,也许自己还可辩解。
这样一想,心中又略略放宽了些;忽又想到那汪牛儿不知怎样了?胡睦不知这里的情形,多半巳把他灌醉,推入了江中,那先玉追究起来,自已岂能脱身?岳父和叔父岂能相容?这可是主谋杀人的死罪!想到这里又吓出了一身冷汗,只觉心中作恶,似欲呕吐。
万欣想来想去。既不敢回家,也不敢往崔承佑住处去,深怕先玉也在崔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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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自投罗网了,只得到胡睦这里来。见到胡睦时已在门前等了一个多时辰。胡睦听了万欣的话后,虽然也大出意外,吃惊不小,但他毕竟在大风大浪中滚进滚出多次,比万欣镇静多了。当下便对万欣道:
“林仙芝与白汪两人仇深似海,崔公子和他穿的是连裆裤,决不会和白先玉讲什么和的,更不会把我们的事情告诉白先玉。今天的事必定另有原因,你快不要胡思乱想了!只是白先玉没有死,定要向我们追汪牛儿的事,你就是往我头上推也脱不了干系,只好暂时不回家了,躲个三日五日再说。好歹你是万都督的亲侄儿,又是俞总兵的女婿,白汪两人对他们来说,总是外人,时间久了,还是会有转机的。这里也住不得,我也要躲!你想,这南京街面人谁不知道我胡大爷住在此地,那白先玉一打听便会找来的。事不宜迟,立刻我就要躲开I”
万欣一听险又吓白了,声音也吓变了,忙哀求胡睦道:“胡大哥!你千万要携带小弟一把,小弟无处可去,大哥到哪里,小弟都跟着你去。总求看在往日的情份上,不要把小弟丢开不管。”
胡睦十分清楚把万欣捏在手中大有好处,本就要把他带走,见他可怜兮兮地央求自己,暗暗好笑,口中却道:“既然万兄弟这样说,再为难的事我姓胡的都认了!今后,生,我两兄弟在一起生。死,我两兄弟在一起死!你略等一等,我去收拾点东西便走。”
不一会儿,胡睦背了个包袱出来。对万欣道:“走!”带着万欣直奔崔承佑、林仙芝处,这时已是万家灯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