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往日重现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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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那个是？”坐在副驾驶的队员突然开口说到。

大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女人摇摇晃晃的走在大雨里，雨水与路灯的光影将她的轮廓打散。

“我们……”要不要去帮她？老鹰将队员没说出来的话在心里补齐，他在犹豫，所有人都在犹豫，他们是一团哀兵，刚刚才从那恐怖的黑暗中逃离，这个时候却又遇上这样的事情。

没人想去帮她，帮这个摇摇欲坠的女人，因为他们的精神状况也是摇摇欲坠，但万一呢？万一这个东西……这个女人不是什么怪物，是一个公民，一个受伤了、绝望的公民，她冰冷的手哀求着过路的人能够给予丝许的温暖，而这个时候，一个本该帮助她的军人，一个警察，因为恐惧选择逃避，只能在明天的新闻里看到又是一条死讯，以及同事无心的询问：你们昨天回来的时候走的是这里，有注意到什么吗？

所有人都吓破了胆，他们僵硬的将目光投向车里职位最大的——队长留在了黑暗——身为副队长的老鹰，一双双颤抖的眸子好像在哀求，哀求什么？恐怕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老鹰深吸口气，她应当做出决断了，就像当时那样，当时那样……可当时她是怎么做的？两百多年前的记忆已经恍惚，老鹰只记得在这之后自己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可是，失去的又是什么？

不不！那些现在不重要，不知不觉，老鹰已经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这一双双恐慌的眼睛催促着老鹰做出决定，那就：“减速，我们先减速，看看，问一下，说不定人家只是失恋了……”

老鹰安慰着其他人，也安慰着自己，但要是万一这真的是怪物呢？那自己是不是将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的队员们又送入虎口？

“不，你减速，你别踩刹车，我是说，速度下来后你随时准备踩油门……”

“好、好的，队长……”

八十码、七十码、六十码……

速度一点一点的降了下来，那女人的背影也逐渐清晰。

五十码、四十码、三十码……

不对，不对！这样的夜里，这个速度，他们怎么可能提前这么久看见一个……“人”？

“踩油门！！”老鹰几乎是嘶吼出来，而驾驶位的队员紧绷的精神让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的轰鸣安抚着每一个人脆弱的神经。

三十码、二十码、十码……

车速越来越慢，似乎如大船停港，要缓缓漂到那女人边上。

“加速！你他妈的加速啊！”

“我踩了！我他妈踩油门了！”

油表上一百的速度提示、闪电下扭曲的景物似乎都在提醒着车里所有人，不是他们在停泊，而是那个女人在“靠岸”。

最终，女人停在了车门外，车内也寂静了下来，所有人恨不得连呼吸都屏住，期待着这个女人就这么“路过”。

她没有，她敲了敲副驾驶的门。

“啊啊啊啊啊啊！”那个救回来的归化民精神崩溃了，他发出模糊不清的吼叫，从后排一跃而起想要去抢夺方向盘，用牙撕咬着驾驶员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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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驾驶紧跟着陷入疯狂，他举起枪，对着车窗外的女人疯狂扫射，子弹将车窗击碎，但这个女人仿佛一个影子，子弹穿过她，也只是穿过。

驾驶员本能的稳住方向盘，大吼着将右手砸向隔壁座位，想要将归化民的脑袋砸下来，或者砸烂。

老鹰和另一个坐在后排的队员紧跟着架住归化民，想要把他拉拽回来。

归化民松开了驾驶员，顺着老鹰和队员的力道缩了回来，然后借着队员旧力已去新力未生时，狂笑着拉开车门，撞着队员一块从一百多公里时速的车上滚了下去。

车门打开的瞬间，那个女人突然消失了，当老鹰想要将队员拉回来时，女人却突然出现在后座，她身上的雨水混着血流在座位上，鲜血的腥味萦绕在车里，她低着头，轻声低语着什么：“不要……不要……”

没人想去听她说什么，车上所有人心里拔凉，门被打开了，所以女人进来。

刚刚嘈杂无比的车内此时一片死寂，只有发动机的轰鸣愈发刺耳，在这个狂暴的雨夜，这辆注定了死亡的车冲撞着雨幕。

最终在一个拐角，车侧飞出了道路，但所有人心里反而一松：总算是结束了，死亡此刻显得如此温柔……

在天旋地转中，老鹰好像听清了女人在说什么：“不要……救……我……不要……救他……”

昏迷的前一刻，老鹰感到有人将自己拖出了残破的车内，恍惚间好像老鹰好像看到阳光下谁救了自己……

是那个女人，是……已经死在黑暗里的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