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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庭的脸色变了,脸上显出惊慌的样子:“怎么回事?”
“项庭!”所长又一声震天的怒吼,整个第九所又一次摇晃个不停。
项庭终于明白了震源所在,也大声吼了起来:“计心识,你擅自克扣积分在先,理屈词穷在后,不给我纠正积分,想用这种方式吓唬我,我告诉你,我项庭绝对不会妥协的!”
“听着,我来告诉你,为什么扣你的积分。”所长的声音灌满了整个第九所。
项庭却毫不畏惧,冷哼一声:“洗耳恭听!”
所长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再次响起:“世间万物,各司其职,而人类却为万物之灵长,那是因为人类被赋予了超越其他物种的智慧、灵巧的双手,还有非常重要的一点就是,人类拥有非常丰富而灵动的语言!随着人类的不断发展、科技的不断进步、对世界的认知不断加深扩大、人类的语言也越来越富有巧思、越来越能够做出更加深邃、细腻、越来越接近智慧极致的表达。这是其他物种难以做到的。但是,语言达到今天这样的精细度和深邃度,并不是一朝一夕,也不是某一个人能够以一己之力去成就的,它经历了几千年、几万年甚至上亿年的进化和演变,它本身就包含了无数前人先辈的智慧,你今天能看到的一切书籍、能够振振有词说出来的一切语言,都是建立在这样的基础之上,都是来自于整个人类社会的文明基石。你看不见这一点,只一味地呈口舌之利、展一己之能,既浅薄又无知!”
项庭脸上的冷笑和轻蔑逐渐消失了。
“人类拥有着语言这样可贵的智慧之根,它是用来唇枪舌战的吗?是用来提升辩论界的质量的吗?你真是太可笑了!人类可贵的语言,是用来代代传承每代人对世界认知、对文化、文明、科技的研究与创新,为后代的人、为整个人类社会的不断进步一步一步铺垫坚实的阶梯。如果我们抛开这样的高谈阔论,仅仅从平凡普通的生活来说,人类的语言是用来传达人与人之间的问候、关怀,为伤痛的人疗伤止痛,给予沮丧的人鼓舞和信心,为在黑暗中迷茫彷徨的人驱散黑暗给予他们光明的希望,给予遇到困难的人战胜和前进的勇气,为生病的人送上温暖的祝福,为辛苦忙碌的人送上真诚的谢意……这些,才是人类语言真正的魅力所在。而你,”
所长望着凌厉的眼神像刀光一样寒冷:“你拥有着超越常人的智商和巧辩的才能,可是你都干了些什么?故意编造连成年人都无比惊恐的骇人的故事在幼儿园的舞台上表演!为了试验自己的辩论才能咄咄逼人地讲价逼得别人口吐鲜血!为一点点橡皮的小小争端,就滥用自己察人观势的能力几句话就挑起别人的深刻矛盾,中伤别人的家庭!一而再再而三连续十次不间断地论证老师的错误,就为了炫耀自己超群的智商!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卓而不寿了吗?你被赋予这样卓越的智慧与才能,本来是可以做出一番真正能够载入史册的事业的,但是,你对人类的文明积累毫无敬畏之心、对他人的努力与付出毫无尊敬之心、巧舌毒语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毫无谦逊、悲悯之心,已经没有办法再留你在人世了。”
项庭听得呆立当场,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句话:“你、你说什么?我、我是因为什么才死的?”
所长定定地望着他,清清楚楚地说:“因为你在人间作乱太甚,所以黄泉界特批,让你离开人世,重入转生!”
“什么?”项庭听了这句话,一下瘫软在地,出不来一声。
整个第九所里静悄悄地,没有一点声响。
所长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来,蹲下身递到项庭面前。
上面写着:项庭十五岁一百零九天,重入转生。
上面盖着黑色印章:黄泉界转生司。
所长说:“你本来不属于第九所管辖的区域,因为怕你搅乱此界,所以才把你的转生合约特令调配转到了第九所。”
项庭更加震惊:“原来你们早就知道了一切……”
所长起身走了几步,捡起了地上那张被项庭用脚碾过的转生选项纸,抖了抖上面的尘土,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再次蹲到项庭身旁,把那张纸递到还瘫在地上的项庭眼前,说:“看在我们这几天相处的份上,我给你一个建议吧。蚯蚓虽然其貌不扬、一言不发,但是一生辛勤、踏实出实绩,对植物的茁壮生长、自然界的欣荣繁盛功不可没。对你而言,是一个非常适合的历练,也可以攒不少很有质量的积分,来世也许你就能够再次转生为人,说不定能有一番真正有意义的作为。”
“蚯蚓?”项庭声音发颤。
所长把那张纸递得离他更近了一点。
项庭勉强坐直了身体,用颤抖的手接过了那张纸。
花方青瓷已经递上了打印好的合约,转生为“蚯蚓”。
项庭用仍然颤抖得手接过了这份转生合约。
所长站起来,靠到了花方青瓷这边的桌沿上,伸手理了理自己一丝不乱的发型。
秋自行递给还坐在地上的项庭一支笔。
项庭再次看了看所长,所长只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项庭终于伸手接过了秋自行递过来的笔,在合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休息时间再次到来。
第九所的几个人又一次来到了集市的饭店里,集体欢吃。
“干杯!”几个人举杯互碰,一饮而尽。
花方青瓷咕嘟咕嘟几大口喝了个底朝天,放下杯子大声说:“哇,今天真是太痛快了!所长今天威风八面、一人能抵千军万马!”
“不愧是所长,杀得他兵败如山倒、片甲也不留!”秋自行也及时跟进。
鱼宝笑着瞥了她们两个一眼,说:“你们俩这拍马屁的水准比项庭可差远了,歇歇吧。”
花方青瓷对鱼宝撇撇嘴,说:“我们这可是完全彻底肯定绝对地出自真心!跟那个虚情假意的项庭根本不是一个段位好不好?”
“在明察秋毫的计所长面前,我们除了真心话,根本不可能说任何谎言的。”秋自行好马再加一鞭。
所长点头笑着说:“都是大家辛苦,这几天多亏你们配合得天衣无缝,我们过了几天特别有意思的日子。”
须丰沃一脸崇敬地望着他们:这一堆戏精扎堆,我可看着一场千载难逢的好戏了。
须丰沃看看鱼宝,不可思议地说:“想不到鱼宝你平常看起来少年老成,这个照镜子摆气质各种凹造型、和项庭各种寒暄热情热闹贴心、演得真的是天衣无缝啊。”
鱼宝摊了摊手,说:“所长有令,要灵魂演出,我是被迫营业的。”
“所长有令?我怎么没收到?”须丰沃。
鱼宝瞥了他一眼,说:“所长说,你才刚刚来,要让你演,怕你用力过猛露了馅儿就不好玩儿了,所以就没告诉你,你本色出演就可以了。”
“哦……”须丰沃恍然大悟,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那、那个什么《苍云史书》、飞天云剑、九华山正邪两派混战之中救护了一百六十八人、传为历史佳话,这也是假的吗?”
鱼宝笑了笑,看了看所长。
所长闭上了眼睛,往后一靠,仰着头,用右手捂住了双眼,过了大约好几秒,才又睁开来,微微皱着眉说:“我都在这不见天日的地方呆了九百来年了,想不到世间还有我的传说……”
须丰沃怎么觉得,所长说这话,不像是在骄傲,倒像是有点愁啊?
他还没来得及多想,所长已经笑着走到鱼宝身旁,摸了摸他看似稚嫩的脑袋,说:“鱼宝这次是超常发挥,表现确实不俗。”
说着给鱼宝倒了一杯酒,说:“所长敬你,希望下次你有更精彩的表演!”
鱼宝笑眯眯地端起杯来:“那我还要跟所长多取取经才行啊。”
所长高兴地一口喝干,摸着鱼宝的脑袋说:“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可造之材。”
花方青瓷和秋自行也连忙凑上来:“所长,还有我们呢,您得好好带带我们啊。”
所长连连点头:“那是当然,所长我责无旁贷嘛。”
须丰沃倒是挺安静,没来凑这个热闹。
花方青瓷用手肘拐了拐他:“怎么了?有心事啊?”
须丰沃握着手里的杯子,吞吞吐吐地说:“那个、项庭他就是嘴坏一点,真的一定要他重新转生吗?会不会、太严重了?”
花方青瓷和其他几个人互相对望了一眼,他们都把目光投到了须丰沃身上。
须丰沃有点紧张了,摸了摸自己脑袋,说:“我只是觉得,他毕竟还小,对一个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是不是太过了点?也许等他再长大一点,他就会明白过来,会越来越好呢?”
其他几个人都望着他,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