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旧友张子房,过秦论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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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没事,那是朕法外开恩。要不然,你祖宗三代的骨灰都得扬咯!
“子房瞧瞧我造的纸如何?”
“纸?”
张良不明所以的接过麻纸,触感略显粗糙,但与绢帛差不多重。上面承字数百,写的则是桩案子。大概是说是有家人丢弃害死了个女婴,而后被黥为城旦舂。
这在秦国也是有着明文规定的,如果新生儿畸形像长有异物或是肢体不全的,杀了也不犯法。如果只是由于孩子大多,或者重男轻女不愿他活下来,就不加养育而把他杀死的,那就一律黥为城旦舂!
“此物是绢帛?不对……”
“嘿嘿,这就是纸。”曹秀笑了起来,继续道:“此物的成本极低,差不多是竹简的一半。就这一张纸,撑死半钱,却能承字数百。”
“嘶……”
张良猛地倒吸口凉气。
望着泛黄的麻纸,满脸诧异。他知道曹秀总有各种奇思妙想,当时府上就有不少物件。可这纸的出现,却足以令天下震动。
秦国文书行政,每日来来往往的竹简消耗颇多,运输起来也是个麻烦事。这纸和绢帛等重,甚至还比竹简还便宜,价值可太大了!
“曹君也要献于暴秦?”
“对啊!”
“你……糊涂啊!”
张良一时气结,脸色铁青。别的东西也就罢了,这纸可不同。若是秦国得纸,便是如虎添翼。这是足以名留青史,功盖千秋的大事!
“子房莫急,且听我说完。”
曹秀无奈摊手。
他知道,张良肯定会有所不满。
毕竟,张良可比赵歇聪明太多。
于是乎,曹秀又把入秦为间这事说了。张良则是挥了挥手,激动道:“曹君所想,良无比佩服,更是无比感激。但是,曹君也当注意分寸。就冲曹君所为,是反秦还是为秦续命?”
曹秀长叹口气,“苏秦昔日也是如此,看似为齐实则为燕。秀,亦然!子房,你觉得如今始皇帝是怎样的人?”
“嗯?!”
秦始皇皱着眉头。
怎的,你还了解朕吗?
“好大喜功,贪恋权势,残暴无道。”
“……”
曹秀却是微笑着摇头,“你说的对,但却不全面。其实我很佩服始皇帝,毕竟他能做到这千秋功业实在不简单。他还知人善用,连败军之将也能启用。在伐楚失利后,更是纡尊降贵,亲自至频阳请王翦出山。若那赵王有其一半贤明,也不至于听信郭开谗言,坑杀了李牧。”
秦始皇听得是无比欢喜。
继续说,朕很喜欢听!
能从曹秀嘴里听到好话,可不容易。
张良皱了皱眉,“曹君何意?”
“子曾经曰过:贤者从敌人那里得到的东西,远胜愚夫自朋友那得到的。认清敌人,才能知晓自己的不足,方能进步。哪怕是敌人,只要有好的方面也能学习。”
“等会!”
秦始皇直接听懵了。
“哪个子说的?”
“格拉西安。”
“谁?”
“这不是重点。”曹秀负手而立,继续道:“子房方才也说了,始皇帝此人好大喜功,我倒是觉得他还急功近利。我听说去年他巡游陇西,便要修造驰道。道广五十步,三丈而树,厚筑其外,隐以金椎,树以青松。每年还有大量的刑徒要去修皇陵,乃至沛县都要送人至咸阳服徭役。”
秦始皇皱着眉听着。
他觉得,曹秀有些话说的还真有些道理。比方说贤者从敌人那里得到的东西,远胜愚夫自朋友那得到的。他自曹秀这敌人手中,就得到不少好东西。
“这和曹君献造纸术有何关系?”
曹秀淡淡一笑。
起身给张良倒上满满一杯水。
“子房,先喝点水。”
张良皱着眉头,端起陶碗一饮而尽。
而后,曹秀便继续倒上一碗。
“现在,子房还喝得下吗?”
“你是说,始皇帝得造纸术后必会大肆推广。包括你的那些曲辕犁踏碓什么的,这看起来是好事,但若想短时间完成,必会劳民伤财。”
秦始皇低声开口。
他也是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
准确说,他先前就意识到这么做不对。但要知道那时他的年纪已经上来了,因为长时间熬夜爆肝,身体更是一日不如一日。每日若不食丹药,更会浑身无力。所以他着急啊,他想在有生之年把这些事都做完。
现在?
现在还急个屁!
朕返老还童了!
“不,我就想问子房还渴不?”
“……”
张良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咳咳,我就是瞧气氛有些焦灼,开个玩笑而已。”曹秀放下水壶,继续道:“一个人在剧烈运动后,如果疯狂喝水,最后很可能会丧命。而今天下刚刚结束战乱,本该休养生息,可始皇帝却是接连掀起大工程。我再推波助澜,将这些献给秦国,必令民间生怨。”
“原来……是这样?!”
张良听着曹秀的解释,也是感叹不已。
这就是典型的阳谋!
始皇帝就算知道是个坑,也会往里面跳。准确说不光是始皇帝,包括大部分廷臣都觉得是桩好事。只因他们高高在上,脱离了底层劳动人民,不懂得他们的苦。
长城上,驰道旁。
骊山陵,咸阳宫室……
这些地方都有着无数黔首的血泪。
曹秀并非否认这些,同样的事本来可以慢慢完成,可秦国非要一股脑全干了。上面的人无所谓,反正张张嘴就成。下面老百姓累死累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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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能没有怨言?
“原来如此。”
秦始皇也是恍然大悟。
曹秀所言,的确有些道理。他先前的确是过于急功近利,秦国也该放慢脚步了。反正他现在返老还童,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
“也罢,只望曹君能注意分寸。”
“好说好说。”
张良也没再提此事。
但是,对曹秀还是保持些警惕性。他自认为识人无数,但他却看不透曹秀,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这种人可以用,但却又不得不防!
“另外,良也得到些消息。”
“哦?”
张良扬起抹笑容,“吾听说,那暴君这些年来在楚地练兵,任用楚国降卒为兵,打算是南征百越。据说,今年就会起兵。昔日王翦挟灭楚之威,南征百越之君。想来,那暴君早早就对百越之地有想法。”
“这是自然。”曹秀理所当然的点头,“在始皇帝看来,目之所及皆是秦国领土。秦国以军功发迹,今六国皆灭,自然还得继续挑起战事。一方面让六国降卒送死,一方面开疆辟土。通过战争,还能有效转移国内的矛盾,自然是会打的。”
“不错,吾打算带人阻挠!”
张良笑着抬手。
《法律答问》:「擅杀子,黥为城旦舂。其子新生而有怪物其身及不全而杀之,勿罪。」今生子,子身全也,毋怪物,直以多子故,不欲其生,即弗举而杀之,可论?为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