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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此,小雨完全不做理会。
她用双掌夹住已经插进女尸胸口的断剑剑柄,然后用力一搓,半截断剑就像是木工的拉钻一样,当即飞速旋转,在女尸的胸口处转出一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
伴随着心脏被毁,那女尸插入小雨双肋的两条手臂力道顿消,再也无力为继,两只眼睛也重新闭上,再无异动。
小雨忍痛拔出对方的双手,正要取回自己的断剑,不料棺材中这具已经彻底死透的女尸突然张嘴,自口中喷出一团的黑气,直奔小雨的口鼻而来!
这一变故实在太过突然,本就心力憔悴的小雨,刚刚这一番出手更是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情急之下,根本无从躲避!
幸好江浊浪的【破阵】再一次奏响!
琴声一起,不但围攻南宫珏的一众活尸动作一缓,从女尸口中的这团黑气也在半空中一阵颤抖,隐隐有消散之势。
趁此机会,小雨努力侧身,从棺材上摔落在地,顺势滚出数步,直撞得周身伤口一阵剧痛,险些晕死过去。
琴声落下,只见半空中那团黑气又重新凝聚,就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转而飞向马车前的一众活尸,最后径直钻进一具活尸的嘴里。
刹那间,这具为黑气入口的活尸,就好像是被注入了灵魂,居然还转过头来,用阴恻恻的眼神看了远处的小雨一眼,继而混进一众活尸当中,继续涌上马车。
看到这一幕,就连小雨也恍惚了
——不管是多么厉害的敌人,哪怕是岳青山、慕沉云和诸葛阴阳这些【西江月】上的顶尖高手,终究也只是人。
只要是人,就能被杀死!
可是眼前的东西,分明不是人,而是妖魔鬼怪!
已经被一众活尸逼进车厢里的南宫珏,此时也忍不住怒道:“江浊浪,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一次,江浊浪终于告诉了他们答案。
强行奏响两记琵琶,这位江三公子已是油尽灯枯之相,一边猛咳黑血,一边用嘶哑的声音说道:“通天……妖君……”
通天妖君?
【西江月】上【鬼帝妖君魔将】中的【妖君】?
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早在三年前,这位通天妖君就已经在太行山中和江浊浪同归于尽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不对,有这个可能……
既然江浊浪都还活着,那么这位通天妖君,当然也有可能还活着!
还是不对……
眼前这一具具活尸,根本就不是活人
——也就是说,这位通天妖君的确已经死了?
慌乱中南宫珏也理不清这当中的因果逻辑,只能抬脚猛踹钻进车厢里的活尸。
但他的腿很快就被好几具活尸抓住,将他一路拽出车厢,重重砸落在地。
“噗——”
南宫珏喷出一口鲜血,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望着两具扑向自己的活尸,南宫珏都以为自己死定了……
突然,一阵琴声毫无征兆地响起,旋律所至之处,仿佛是在夜色之中泛起圈圈涟漪,萦绕在天地之间。
只听琴声既像是一缕凉风,凉凉飕飕;又像是一汪清水,清清泠泠;更像是一弯冷月,冷冷寂寂;还像是一怀愁绪,愁愁凄凄……
琴声一起,在场的二十几具活尸便像是中了邪似的——不对,这些暴起伤人的尸体,本就已经中了邪!
应该是说,在琴声的安抚下,这些活尸突然失去了原来的疯狂,变得安静下来,甚至纷纷从马车上退了回来,手足无措地徘徊在街道上。
南宫珏还以为是江浊浪又一次奏响了【破阵】,可是细听之下,才发现这显然不是琵琶之音,倒像是古琴之声。
而且比起江浊浪往日的旋律,此时的琴声之中,分明还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仿佛并非来自人间之声。
就连车厢里的江浊浪,也因此脸色大变,从车厢里挣扎着来到马车前面,两只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黑暗,颤声说道:“是……咳咳……这是【尸舞】?”
【尸舞】?
南宫珏好像在哪里听说过这个名字,但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幸好远处的小雨已脱口说道:“冥蛛吐弦,尸槐雕面,蛊惑生者,操控亡者——蓬莱天宫的鬼琴【尸舞】?”
江浊浪没有回答,只是呆呆望向远处,似乎连咳嗽都忘记了。
操控亡者,鬼琴【尸舞】
——用这八个字来形容眼前发生之事,显然再是合适不过。
只听黑夜中的琴声曲调一变,奏出急促旋律,在场的二十几具活尸不禁手舞足蹈,几欲翩翩起舞。
随后,琴声再变,作杀伐之音,所有活尸随之举起双手,缓缓插向自己的胸膛
——这要让他们挖出自己的心脏!
而一众活尸显然也在奋力抵抗琴声的操控,双手十指虽已贴上胸膛,却迟迟没有插入,和琴声的杀伐之音僵持不下。
“铮——”
就在这时,江浊浪用尽心力,第三次奏响【破阵】,琵琶声冲天而起,和黑夜中萦绕的琴声争相呼应,融为一体!
伴随着【尸舞】、【破阵】齐鸣,所有活尸再也抵抗不住,双手径直插入胸膛,捏碎了自己的心脏……
“咚——咚——咚——”
一具具活尸相继倒下。
但远处的小雨看得清楚,一团黑气已从当中一具活尸的口中钻出,悄然飘向远方,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虽然不知道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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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想而知,尽管成功消灭了眼前这二十几具活尸,却终于还是让幕后元凶给逃掉了。
琴声已经停歇,再不复闻。
死里逃生的南宫珏和小雨,也挣扎着从地上坐起。
而心力耗尽的江浊浪,早已从马车上摔了下来,只是努力睁大眼睛,强行提起最后一丝神志,呆呆望向前方。
只见黑夜之中,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轻轻飘落在地。
那是一个身穿雪白色衣裙的年轻女子,脸上蒙着面纱,两道微蹙的细眉下,是一双清澈的眼眸。黑漆漆的瞳孔,就像是沉落秋水潭底的两枚黑宝石。
而她的怀里,是一具焦黑色的双面古琴。一面外拱,上架七弦;一面内陷,中置五弦,形貌甚是奇特。
望着白衣蒙面女子的那一双眼睛,一时间江浊浪心中剧恸,仿佛是被一柄大铁锤狠狠击中胸口,尘封已久的记忆也随之解开……
普陀山万国盛会,仗剑抚琴;东瀛国灵峰月下,樱花乱飞;蓬莱岛天宫仙音,涛生云灭;京城路乌云蔽日,血染嫁衣……
一切的一切,仿佛已是千万年前的过往云烟,遥不可及,甚至遥远得就像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了。
可是蓦然回首,一切却又并不太久,似乎就像是发生在昨日,甚至是在刚刚……
最后,在江浊浪彻底失去知觉之前,他脱口叫出了一个名字。
那是一个他再熟悉不过、却又变得有些陌生的名字。
“轻雪……”
(本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