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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垅“屋子里正对着门的是一个大火坑,简单粗暴,村里人直接从山上砍来整根木头,然后将大根木头搬进“火垅“屋子的火坑里。做饭时,就用细木柴引燃大根的粗木头。从火垅屋上面的竹板楼顶吊下来一根粗铁链做成的能伸缩的铁钩子。做饭前,先烧一壶水,当然,水壶也被烟熏的黑不溜秋的,和屋子融为了一体。烧完了水,就把吊锅拿上来,吊上一锅肉或者是一锅菜煮着。饭菜的香味挑动着一家人的躁动的胃。等饭的空挡,就是看着缭绕的木柴烟,顺着那根黑黝黝的吊锅铁链,爬上那层黝黑的竹板楼。想象着它顺着瓦房的空隙,向四周手舞足蹈着。
吃过晚饭,仅有的娱乐活动就是母亲的表演时间。这个时候风子总是和姐姐安安静静的坐在母亲的身边。母亲的手很巧,在柔和的煤油灯旁边,母亲用她那并不纤细而粗糙的手跳着舞。临近的墙面,一会儿蹦出来一只老鹰,一只兔子,一只老鼠,一条狗……然后母亲变出来一个,就会让风子和姐姐猜。当然,可能姐姐看的多了。都能猜的出来,甚至还能学着母亲做出一些来,然后考风子。这可能就相当于是风子儿时的实图认物游戏了吧。可能母亲的手影展示的差不多了,就对风子说:“风儿子,你也做一个呗!“风子学着他们的样子做了一个。他们问,这是什么?风子憨憨的说,这是一个“麻猫“(土话,妖怪的意思)。母亲和姐姐哈哈的笑着。
想到这里,风子微微的笑着,这可能就是在这个浮躁的夜里,那个安静的美好的记忆吧。
“旺嗷…旺嗷…“大黑狗在屋外叫着,应该是父亲回来了。三个人出了屋子,来到了爷爷们建的茅草屋旁,顺着皎洁的月光朝着山下的路望着。远处,一个黑影背着比自己大一倍的背包,正轻慢的向这边走。“爸爸~“风子的声音穿过银亮的月雾里,在山谷间回荡。“哎~“父亲的答应,由远及近,在风子的耳朵上轻轻的一敲。
在风子的印象里,父亲总是回来的很晚。每次出门都是用竹条做成的背篓背上一个大布包一早便出去了。慢慢大一些也才知道,那是一家人的生计。父亲就用背篓,一步一脚印的,找山间的那些人家换鸡蛋,换米面。有了一些收入后,便进购一些烟,衣物,玩具等小物件。起早贪黑的在山间的人家里贩卖。赚取一些收入。想到这里,风子有些心酸,那个时候还嫌弃父亲脚臭。却忽略了父亲背着背篓走了一天山路肿胀的腿,受了一天委屈的疲惫。
那个时候人们普遍拮据,想起父亲讲的故事。背着背包向别人推销,踏进别人屋里,别人本是准备开饭,然后妇人见了父亲,赶紧起身,盖紧自己的锅盖盖子,生怕吃了啥,喝了啥。毕业后,风子也才明白,那白花花的银子,是父亲怎么赚过来的。
睡吧,困了睡一觉就好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买不起的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买的;想去的地方,也不是立马就能去的。沉下心来,也许是最好的选择。多想想自己有的,就像是这样的手影戏,风子就这样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