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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家仆来禀:“范阳卢承铉求见少爷。”厅中众人刹时安静下来,纷纷看向王辉。王辉一头雾水,自己足不出户已半年了,今天连二连三有人登门,滑州李庆昌是因为香水的事倒罢了,卢氏是财大气粗的世家,来自己穷乡僻壤干嘛?
经过张仲阳和常远的恶补,他对这大唐的情况有了些初步了解。现在是贞观二年,还没有五姓七家的说法,但实实在在有士族的存在,自曹魏的九品中正制选拨官吏只看世家出身起,门阀士族就逐步形成,他们垄断了历代朝廷的重要官职,还通过与大族之间互相联姻,在流治阶级内部构成了一个门阀贵族阶层,并逐渐形成了一整套的特权制度,即“门阀政治”。他们从政治上,经济上,文化上,社会体制,社会生活上把持掌控国家,更有甚者在东晋时期,士族门阀的势力与皇权并立,甚至超越皇权,皇帝都要依赖士族的支持。以致朝代更替,士族不息。隋唐时代,当权者也看到这个巨大的毒瘤,实施科举制取代九品中正制让门第不高的庶族地主及寒门弟子通过考试参加到政权中,而推行均田制和租庸调制,使一部分无地少地的农民得到土地,争取到了民心。但根深蒂固的士族只是被削弱,没有消亡,现在山东士族即崔、卢、郑、王四家,关陇集团、京兆士族、河东士族并存。卢氏为山东氏族第二,突然登门虽不知是哪一房,总是比较震撼。
卢清身为范阳北祖第四房齐州的管事,其实是不是不愿意随少爷来到这小小的刘家庄的。少爷自去年离家游历后,所到之处无不在胡闹,在清河崔家清河小房被人家三爷的三小姐训斥不觉悔改,人家去瑕丘,他追至瑕丘,人家去京城,他追至京城。在洛阳被家主派来管家拦住后,转道郓州打了人家史君远房侄子,又到齐州自己这儿要大兴作坊生产新式农具,不知听哪儿的消息说,与他定下婚约的崔家三小姐与发明农具的小子有**,他开作坊要与崔氏抢生意,还把作坊开到龚丘汶河边的周家堡,高薪聘请那小子的工人挤垮那小子。这边那小子的工坊被迫停工生意自己这边做的风生水起了,家主还来信对他进行了夸赞,虽然动机不纯结果总是好的。可另一边大房的京城传来消息,朝廷内陛下愠怒,质疑世家与其争夺民心,工坊不得不关闭,损失了一大笔钱。少爷为此暴怒异常,把工坊全部捣烂,还鞭挞了三个下人,和自己的护院头子和那个自称是龙虎山道人的张道长密谋了很久,叫自己一起杀向刘家庄。他很无奈,家主不止一次的叮嘱他,朝廷自立国起都在立足消弱士族势力,树立关陇集团,家人行事一定要低调,不要予朝廷以口实。可是不来,少爷如果闯下弥天大祸,自己必定小命不保,匆匆写信回范阳后,跟他们前来。
早就听说那小子从海外归来,才华横溢,奇计百出,连崔家三爷和崔诚那个老狐狸都对他赞誉有加,一进刘家庄才知道所言非虚,堪比官道的村路,整齐的高宅大院,还有热火朝天的迁庄工地,一问之下才知是邻村里正的王家庄与刘家庄并庄。大庄主动迁入小村,这是什么样气概让人心悦诚服?路上碰到瑕丘崔氏商行来运酒的车队,管事的是崔贤,一问之下更如五雷轰顶,原来人家早已转行,改作卖酒、卖香水、卖茶叶,其中小小一瓶香水瑕丘私下里已卖到十二贯,茶叶议价每斤四贯。天啊,这是什么样的妖孽,这不是抢钱吗?当真正望见那个隽秀王宅的时候,他心里已是满腹的忐忑和不安。
事已至此,王辉只得高喊:“有请!”四人出现在厅里时,厅中众人差点笑出声来,四个人一个管事打扮,一个仕子,一个武夫,一个道士,王辉怀疑自己穿越到了武侠世界中,强自压住笑意道:“某是王家家主王辉王安之,众位有礼,”向他们深施一礼,“请坐,上茶。”只有那管事恭敬的回了礼,其余三人则大咧咧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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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辉冷哼一下,坐了回去,懒洋洋的问:“哪位是卢承铉哪?求见我什么事?”那仕子模样的年轻人十八九岁年纪,脸色苍白显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双目直盯过来,道:“某便是,今日前来是想和你谈笔生意。”
张仲阳在旁朗声道:“你一个仕子不好好读书,待日后金榜题名报效朝廷,来这儿谈什么生意?”“你是何人?”“好说,闲着没事之人,”“你……”卢承铉狠狠甩下衣袖,道:“王安之你说,到底谈与不谈?”惹得众人大笑。
王辉止住笑道:“卢兄是说笑的吧,我一个本分的农人哪里来的生意,如果说做生意也是我的家人在自己做,与我何干?你要去谈去找他们谈好了,来人送客。”话音未落,那道人已站了起来,抽出背后桃木剑,以怀中取出一个纸人,口中高念:“这里妖气弥漫,,定有妖人作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含了一口腰间的葫芦里的水,纸人立时变得道红,用桃木剑噗地刺穿,在厅中游走,就要降妖捉怪。
王辉吓了一跳,我去,这套在后世烂大街的桥段,今天要给我演一遍吗?看张仲阳和常远满堆笑好似看猴戏,轻咳了一声,这俩货连理不理。只有杨斌嘟囔了一句,“无聊。”
李庆昌人老成精看,自然明晓其理,一扫那少年,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还当他害怕,却不料门口的王向云道:“少爷,要不要叫芷兰小姐过来。”王辉心下恍然,忙道:“快让她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