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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老汉和姐妹俩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么好的茶叶才卖一百文,“不是说原茶不分好坏都是一百五十文吗?”“我们这儿就是这个价,爱卖不卖,莫要和我说什么一百五十文,那是优质茶叶的价格,杭州倒是不论优劣能卖到每斤三百文,你倒是去哪儿卖呀,”他的话连嘲讽带挖苦,引来周围茶行众人的一片哄笑。
“这,这,”老头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行了,行了,别这那的了,不卖躲一边去,下一个,收完这份哥儿几个要去吃饭了。”
陈硕真心里不安起来,老汉那么好的茶叶只卖到一百文,自己的野茶人家能看上眼吗?她忐忑的望了一眼还在那儿仍然犹豫不决的老头,背着背篓走上前。
伙计照样抓了几粒茶叶验看,一验之下,眼神倏然收紧,忽地又放松下来,问道:“小囡,你的家人呢,”“我没有家人,多少钱你说吧。”伙计往后看了看,因为他说收完这一份收工,卖茶的人基本都走散了,只剩那个老汉站在后面发呆,伙计满脸堆笑,道:“你这个茶叶比刚才那份还要差,只能卖五十文。”
刚才他的眼神陈硕真看的清清楚楚,知道他在蒙骗自己,道:“那我不卖了,瑶儿走,”“姐姐,我饿了,”瑶儿盯着茶行边的一个小吃摊,迈不动道了。
“看看,你妹妹都饿了,你忍心把你妹妹饿坏吗?这样吧,我做个主,再给你加十文,六十文不少了,你那小背篓不过五六斤,何必这么死心眼呢?”“我们明天去别的茶行,我还不信了,这稚山就剩你们一家茶行了,这么霸道,”“小囡,你真有意思,”那个伙计哈哈一笑道:“稚山当然不是我们一家茶行,可同王氏商行订下收购劣茶契约只有我们永盛,你若能在别的茶行卖出去,我们再付三百文。”、
陈硕真听他说完,脸色一黯,这伙计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说,估计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但想到自己拼了命采回来的茶叶一下子缩水了一大半,心有不甘,道:“我却不信,瑶儿,咱们走,”一拉妹妹,她却挣脱了自己的手,跑到人家小吃摊去了,看来是饿的狠了。
她叹了口气,到:“那我卖一斤行不行,”“行啊,小囡,不是看你姐妹可怜,我懒得同你说这么多废话,”转身道:“有全,取六十文钱来,”拿出秤砣,从她的背篓里抓了一把茶叶出来,道:“你看好了,这时一斤,别说我蒙你,你这孩子太倔,不卖我们家,难道你还能去杭州,真是的。”取过铜钱,塞在她手里,回身将茶叶小心地倒在一个精致的竹筐内。
一大串铜钱入手,沉甸甸的,黄橙橙的,她的小手险些捧不住。就在一瞬间,她真想把所有茶叶全买了算了,可是一想到那伙计说的话,杭州能卖到三百文,她的心又动摇了,背篓中还有四斤左右,卖出去能得一贯多,这够姐妹二人两年的生活费了,去杭州,她暗暗想。
这时候,同她一起排队的老汉走了过来,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道:“伙计,一百文卖了,“”好嘞,还是大爷爽快,有全,来过秤。“她看老汉时,见他满脸通红,提着背篓的手不断发抖,想来也是心有不甘,发现陈硕真看着他,苦笑一声道:“囡儿啊,卖了吧,走了这么远的路,难道要再背回去吗?”“谢谢太公,您别管我了,我要去趟杭州。”“啊!”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跑到小吃摊边,找自己妹妹去了。
小吃摊是卖年糕的,和进城时听到的叫卖的价钱一样,两个五文,现在六十文在手有点大款的感觉了,姐妹一天每人只吃了一个菜团子,肚子早就咕咕叫了,每人两个,再来一碗大米粥,花费了十五文。
年糕一摆上桌,瑶儿双手抱住,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一个年糕三口两口便吞进了肚里,待吃第二个时,一下被噎住了,连声咳嗽起来,她急忙给她捶背,道:“小心点儿,别吃的太急,不够咱们再买,”端过米粥喂了她一口,让她把年糕顺下去。
瑶儿挂着呛出的眼泪,充满歉意对他道:“姐姐这个太好吃了,瑶儿从来没有吃过,吃的太急,害姐姐担心了,”她的心一阵阵刺痛,强忍眼泪不让它流出来,道:“瑶儿咱不着急,慢慢吃,”对伙计道:“再来两个年糕。”
这顿饭直吃到姐妹俩吃不动为止,打着嗝离开了小吃摊,小吃摊送走的最后两个客人便是她们,临别时伙计好心告诉两人赶紧回家,州府马上要宵禁了,问人家什么是宵禁,伙计神秘地告诉二人,就是衙役晚上巡街,发现谁在街上走动逗留,拉回衙门打板子,把姐妹俩吓坏了。
陈硕真为了省钱住客栈的钱,其实打算带妹妹准备在城里的哪家房前屋后将就一夜的,这下什么都不用想了,沿街问了两家客栈,只有一家是大通房比较便宜,每人一宿三文钱,姐妹二人便选它住了下来。
客栈的被子比家里又大又软,瑶儿躺下就睡着了,毕竟一天的赶路早就超出了她的承受能力。陈硕真摸着背篓里剩下二十四枚铜钱,心痛不已,六十文转眼去了一多半,这一路上还有很多路要赶,听小吃摊的伙计说,杭州离睦州四百多里,这样算下来,还要有十天才能到,自已这么做值不值得,妹妹还这么小,风餐露宿的,她能承受的住吗,不然明天都卖了回家。
不行,都卖了不过区区二百多文钱,去了杭州能卖一贯多呢,自己为了这点茶叶冒着生命危岩爬上悬崖,而且从上面摔下来,差点死了,为什么便宜那个可恶的伙计,听他说什么,你有本事去杭州呀,我偏要去杭州,气死你。把背篓放在怀里抱住,耳边听着房内同屋住宿女人的鼾声,倚着墙壁慢慢睡着了。
天亮出了店门,姐妹又转到了一家茶行,那个商行只看一眼,便开价四十文,多一文不买。这一下陈硕真发了狠,给妹妹三文钱卖了个胡饼,自己向摊主讨了碗开水,吃了个从家里带来的菜团子,打听清楚去杭州的路线,义无所顾启程赶往杭州。
睦州算是中等州府,此时又是新茶采摘季节,所以来往的行商赶路的人很多,瑶儿本身嘴又甜,长的虽然瘦,却是清秀可人,不用刻意表演,说起自家的事,泪水连连,换来了不少同情,让姐妹搭了不少便车,睦州到严州需要步行两三天,只用了一天半就到了。让陈硕真有些失落的是,她带的无名野茶,人家看完都摇头说不识,更不用提收购的事了。
在严州的遭遇是睦州的翻版,有一家茶行甚至都不看把姐妹二人赶到门外,这下更激起了陈硕真的斗志,发誓非到杭州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