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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马不违一声“火把”那下手立即拿出两术火把,用火折子点燃上面的松油烧得辟里啪啦裂声作响,一下子火光大盛,把林子照得红扑扑的,追了一阵,马不违见后面的人赶了上来,蛮横地叫了声“拿来!”一手便把火把抢了过去,自个顺着踪迹往前面追。
那鲁家兄弟、李九冬在林子里乱钻,这林子一概是陈年老林,杂草长得比人头顶还要高,加之常年来藤蔓滋生缠绕,走几步就要用手把挡住的藤蔓刨开,这也使得后面的人看得出一些痕迹,不过马不违一行人带了朴刀,又是上坡路,走几步就不得不举刀将藤蔓砍断,行动大大降缓,鲁家兄弟手指被竹夹弄出血,那鲁德远右手无名指、小指直接断掉,这个时候一抓那藤枝触及伤口就痛得厉害,他们却不敢停留,也不管那刺扎得痛,连趴带滚,硬是顶着山上的棘刺往上面爬,有时不小心钻进刺丛里面,被刺戳得龇牙咧嘴也不敢大声叫唤,一帮人在后面追着呢,这一叫便自个报了方向?引刀上身?
这马不违不愧是个土匪头子,举着火把照见藤蔓上、地上枯叶中都有不少血迹,白天见两人便是整死也不供出其同谋,知道这三人只怕追不上了,便冲着前面大喊:“你们手指都给夹断夹伤,现在抓东西是不是痛得紧?你们又是何必自找苦头?前面有一大片两里地都是刺笼,你们逃来逃去最后还是要被我们抓住,不如放弃挣扎,乖乖的束手就擒,实不相瞒,刚才那些话我都是骗你们的,哪有人逮着人就给弄死的?你们盗墓,我知道那墓地里面有好宝贝,只要你们停下来,带我去把宝贝挖出来,宝贝要真的够多,我可以考虑放了你们,一切都好商量嘛”。一个下手听了道:“首副,你来追他们,我以为只是因为杨首副,争个名位,不想还是冲着地下面宝贝来的”,旁边那下手马上给方才说话的下手使了个拧脑袋“嚓嚓”眼色,原来这下手也不老道,这马不违这个时候说真话引诱几人,也是无奈之举,这马不违想要独吞财宝,哪来这些个下手的份。
那下手被点了个醒,吓了个冷禁,马不违瞥了他一眼,冷声冷气开口:“这么晚来追人,费这么大功夫,你以为我只是为了出口恶气?”,他说完又停下,过了一阵才道:“这几个人我绝对是要杀的,不过他们好像不那么容易上当,这林子太难钻了,你带些弟兄到前面去把路封了,我在后面给他们撵上去,到时候前后会合,把他们包围了再行商议”。
那下手听令,急忙应了声:“是!”,便召集了六七个兄弟,也不打火把,爬到山体侧面,摸了好走的道,笔直地往上面爬。马不违这奔了几里地,累得直喘气,稍微休息了下,又要使计谋,对着前面喊:“你们不要跑了!我们不追你们了!我们要走啦!”。
李九冬在前面大概有一百五十米的地方,听得清清楚楚,扶着鲁德远,这家伙一进林子就伤势发了,走不动,李九冬给他扶着,给他减轻了不少负担。李九冬也听见马不违在后面叫喊,听见有宝贝,便开口问道:“鲁大哥,这些人对我们穷追不弃,大概率的确是冲那宝贝来的,我们如果顺了他的话,带他们找到宝藏,他会不会真的放了我们?”。
“哪有这么简单…”鲁德远喘了口气,坐了下来,道:“你现在还年轻,经历的世面还小,这些人不仅要财宝,还要我们的命,张献忠你知道不?几次带人杀入四川,几千万人死的死,跑的跑,硬是让四川的人口少了七八成,一条两条可都是鲜活的生命,这些人以战养兵,对外炫耀武力,什么诡诱,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就如男人见了女人,哪个不想嗅那股腥?这个世间,人有好坏,坏人可以变好,好人也可以变化,世间妙法玄奥,唯有人心不可测,狼有狼群,有时即便老虎出行也要结队,而人则要分类,有好人、平人,歹人、恶人,你说说这些人是哪一类人?遇到一些不知世的年轻人,轻言轻信,还真着了他的道”。
李九冬听了唏嘘不已,心里道你这鲁德远,不过比我大几岁,在这里充什么胖子见识广,他这说法也把人说得太坏太恶毒了,李九冬只道:“你说的这些也不尽全是对的,你给说中华几千年历史,其中英才辈出,就拿汉赋、唐诗、宋词、元代曲、再有前朝、今朝小说哪个不是一世经典,往后流传百世、万世而不息,就拿岳飞、文天祥这些,哪个是怕死的?这历代君主,哪个不希望国强民富,废寝忘食?就拿宋代来说,建国之初,宋大夫可是地位极高,甚至于敢直接指责君主,而君主绝无怪罪,你把人说得跟那狡狐、恶狼禽兽一类,是不是把人贬低太多了?”。
鲁德远笑了笑,道:“你哪里看的这些书?”。
李九冬只争着道:“你甭管,反正我说的都是事实,你且说说是也不是?”。
鲁德远笑道:“是,你说的一部分是对的,却也不全对,宋朝可以说是我中华的古代巅峰,在整个世界中都是首屈一指,其经济、文化、发明都是空前的,思想也极为先进,你且知道宋国的三冗?便是太杂了,所有的东西都分给底下的人,太希望平等,积弱积贫,军队毫无战力,连皇帝都给人掳走,头盖被小人做成物件把玩,可怜那宋朝小皇帝,给元兵围在崖山,全给葬生江海鱼腹了”。
李九冬听了一时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想这么认输,沉默良久他又开口道:“你的想法太悲观了,把人想得太坏了,照你这么说人和牲畜又有什么分别,我且问问你,历代往来,文辞之中有歌讼君主丰功伟绩,有官场诗赋,也有为底层百姓鸣不平的,你说的那些杀人,灾难啥的,即便是野史里面也少有记载,那要是真的话,历史为什么不给它记下来,反倒让它付之如东流,往而不复?”。
鲁德远叹息,目光久远,缓缓开口:“正是因为这些东西太过黑暗才不便流存于世,况且世人都喜欢模仿争竟,这些东西传出去岂不是害人?”。
李九冬这时沉默了,他本以为这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么一说,这世上的事,当真都是难事,这人心就更加难测!那鲁德远见李九冬这副模样,顿时笑了起来,道:“这世上坏人多,好人也多,有些天灾不可避免,有些灾难却是人为,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李九冬听了,也是不解,只是道:“洋人用大烟来毒害我们,用枪来打我们,逼着我们给他们上恭银,老百姓辛辛苦苦种的茶叶香料都白白给他们,这些义团的人打的口号也是驱除洋人,恢复中华,你说说后面这些人,怎么夕就追着要打要杀,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就不能团结在一起,也学洋人造枪造炮,让这些洋鬼子不敢欺犯我们大中华?百姓能安稳种些田地,过些太平富足日子?”。
“我的个仙人球哦!”鲁德镜急得嚷了起来,他听得稀里糊涂,好是没趣,一直留神周围,隐隐听到一些动静就从旁边跑了出来,他对着二人叫了声之:“喂,你俩干什么,不要命了?他们摸上来了还在这里摆龙门阵!”。
鲁德远一听慌了,急道:“摸上来了?哪里?人在哪里?”。
鲁德镜打了个嘘声,三个人马上趴在地上,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这一下山野空旷,林木佳俊,四下无声,静得有些出奇,只听见对面百米左右的位置有人叫了声:“赶紧跟上!”接着便有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人在跑,动静还不小。鲁德远这时有些疑惑地往下望了望,下方火把闪烁,距离这里足足还有两三百米的距离,心中疑惑坐下来休息的这片刻功夫,怎么有人到侧面山体上去了?他顿时意识到什么,惊叫一声:“完了!他们这是要抄近道,赶前面去封住路口,到时候他们前后夹击,我们可真的全部要折在这里,走!赶紧走!绝对不能让他们在前面超了前去!”。
这一声惊呼,却点醒了李九冬和鲁德镜,三人立即爬了起来,虽然是黑夜,脚下看不清楚,被刺扎得生痛,他们还是往前面爬,又爬了几十米的坡,前面棘刺林便没有了,相反却有些平旷,地上长的草也变成了旱地里长的苇草,几块巨大的石头陡然出现,林子里的树木也变得高大许多,这里的树龄比下面林子里的更远。
三人停足,那脚跟前,荒草翩浮,残破的石碑上用扭曲的字体刻着“古冢”两个血色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