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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着那么重的东西,如果从史巷走的话,就能近一半以上的路,可我和冰鳍一向都舍近求远,因为那个巷子让人说不出的讨厌;然而仲春的一个下午,我们却不得不站在了这个巷口。
要说起来,这和“社日火”脱不了关系。听祖母讲仲春的第一个戊日是香川城的春社之日,就在几年前,从社日开始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城里总是这里那里的发生火灾,这些被权称为“社日火”的奇怪小火灾一直找不到起因,但也从没造成过任何伤亡或损失,人们也就见怪不怪了,可消防队却不能坐视不管,所以城里一时间总是回响着救火车的声音。
小小的火势很快就被扑灭了,人们正闹哄哄的四散开来,冰鳍忽然拉住我:“火翼!你快看看酒瓶是不是碰破啦!变得好轻啊!”我连忙绕到他身后,不管是那胭脂色的唐装上,还是用我们小时候的衣服改做成的浓绛色织锦背包上,哪里都看不见水渍。我急忙取出酒葫芦——盖子上红纸封条贴得结结实实,瓶身连个磕伤的痕迹都没有,可是……我们刚打的酒到哪里去了?我用力的摇着葫芦,可是轻飘飘的手感告诉我——葫芦里空空如也!
史巷是条短巷,从头到尾只有一户人家的大门,可就连这家好像也没人住似的,木门上油漆剥落不说,连门板也是歪歪斜斜的,从缝隙间,荒草一个劲的生长出来,遮盖了石板路面,而无名的藤萝也毫不畏缩的占据了整片砖墙。仅仅这样我和冰鳍是不会害怕的,最让我们不舒服的是,明明这样的地方应当是那些家伙们来来往往的通道,可是就连那些不断飞舞在半空中最活跃的,吃瘴气的小精魅也远远的躲开这里。
冰鳍拉了拉我柳色唐装的衣襟,催促我快下决心。我们彼此打气似的互相点了点头,咬着牙闭起眼睛,手拉手的冲进巷子里。这个巷子又直又短,很快就会跑到头吧。可偏偏事与愿违,还没跑几步我便一头撞在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的我,被一片浓艳的色彩占据了整个视野……
空荡荡的短巷,没有半个人影,也没有半点异状;抚摸着蓬蒿和藤萝,那是和别处完全一样的仲春的熏风。可是,刚刚明明有两个人再我眼前消失了啊!我张惶的转过身体,在我背后,就是整条巷子里唯一的那扇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