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拳到肉的石头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冯家兄妹惊动初定,不约而同地把两支钢叉笔直地向丹顶驼龙的肉瘤射去。也许是风大了影响了准头,也许是那孽畜爬得太快,两支钢叉都射到肉瘤后面的背上,一弹便落到地上了。
那丹顶驼龙浑如不觉,又逼近了几尺,越发狂恶可怕。冯家兄妹大叫:“汪二哥快跑!”转身跑出十多步。
这时,突然听到震雳般一声暴喝,接着“哗啦”的一声巨响,两人惊得回头看时、正见汪牛儿天神般地挺立着,双手抓住那丹顶驼龙的尾巴在往高处拖,那孽畜巨大的身子已仰面倒地顺着斜坡向下滑,四条腿偶尔摇动一下,看样子已死了一大半了。
兄妹俩人大喜过望急忙赶回来。那丹顶驼龙被汪牛儿拖到平坦处,仍是肚子朝天地躺着,腿还在有气无力地划动,发出阵阵风箱似的喘息声。
冯青荷着急地喊道:“汪二哥!你要防它喷出毒气,快退开点!”
汪牛儿回头笑道:“不要紧,它的毒气伤我不了!”随即踊身高高一跃,向那丹顶驼龙肚腹间落下,双脚运劲一踩,随着“`噗噜噜”的响声,那孽畜口眼溢血,肛门处却流出了一滩红红绿绿的东西,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四溢,使人欲呕。
青樟、青荷耐不住,急忙跑开七八步。这次连汪牛儿也跳过来了,说道:“臭得很!难闻极了。”
且喜风大雨急,那腥臭气被风很快刮散,一会儿便淡薄了许多。看那丹顶驼龙很久也不再动,连喘气声音也没有,显然真是死了。
冯家兄妹都不明白,这重逾千斤,又大又长的丹顶驼龙是怎么被赤手空拳的汪牛儿弄个肚腹朝天的,争着问汪牛儿。
汪牛儿笑笑道:“回家后慢慢给你们说。你们先走吧,这家伙太腥臭,说不准当真有毒,我把它弄到河里洗干净再扛回来。”
冯青樟说“你一人怎么拖得动,还是我们都来帮着拖吧!”
汪牛儿道:”你们如何禁得住?这家伙虽重,我还弄得动它。快回去吧,不要被雨淋坏了。”两人哪里前听,定要上前,但走到离那丹顶驼龙一丈以内,就被那股浓烈的腥臭薰得脑袋发晕,只得又退开。
那汪牛儿把气闭注,却和平常一同,拖住丹顶驼龙的尾巴便向江边大步走去,一面催他们兄妹回去。
原来汪牛儿见丹顶驼龙迅速逼进时,忖道想:你这畜牲就算是个绝世高手,我汪牛儿今天也要同你比上一比,看是你厉害,还是我厉害!立刻涵胸拨背,抱元守一,气沉丹田,劲达四梢,微睁双目紧紧地盯住这孽龙看它作何动作。全身却兀立如山,纹风不动,蓄势待发。
那丹顶驼龙四腿疾划,一瞬间便已迫到离汪牛儿八尺处,长尾支地,阔嘴骤张,红舌不断吞吐,抬起前腿,竟象人做的直立起来,向汪牛儿猛然扑来。
顿时腥风四溢,利爪突现。汪牛儿脑中的念头电光似的一闪:哈!你这家伙枉自长相凶恶,“武功”却太稀松差劲了!你起得太高,“下盘”不稳,“两掌”齐抬,“空门”必露,况且既无“虚招”,又缺“后着”,简直输定了!
就在这刹那之间,他身形微矬,箭似地向前一冲,双臂“后羿开弓”,力逾千钧地向两边一格。硬生生地把那丹顶驼龙抓向他双肩的前脚打得向外一分,露出胸腹。
汪牛儿左脚前踏,运足十成功力。一招“横推五马”,双掌平击,其快如风,“啪”的一声,正正打在胸腹之上。
汪牛儿这一下气劲互增,神功相即,竟把那山岳般重的丹顶驼龙打得“砰”然仰倒,脏腑被震碎,脊椎也被震断成了三截,顺着斜坡滑下。汪牛儿赶紧抓住它的尾巴朝上拖。哪知地上被大雨淋得又软又滑,那丹顶驼龙又重有一千数百斤,倒把汪牛儿带得滑下了几步。
汪牛儿奋起神威,两脚往下力蹬,一挺腰,‘嘿”的一声,两脚登时陷进地下几寸,才稳住身体,又一步步地把丹顶驼龙拖上平地。
冯家兄妹回家烤干了衣眼,正弄饭做菜时。汪牛儿已把丹顶驼龙洗净,半拉半拖地弄回屋前的土坝上。那丹顶驼龙虽早已死去,但趴在坝中那庞大的身体,狞恶的模样,冯家兄妹看到,想起早晨的情景,仍觉心有余悸。
午后雨停了,附近打鱼的、种地的都跑来围观,来的人络绎不绝,竟有十几里远的也赶来的。有些好奇喜事的,磨着冯家兄妹拿出柴刀、斧头、钢叉,试着在那丹顶驼龙身上斫斫,刺刺的,果然斫不破,刺不进,啧啧称奇。
又来围着汪牛儿要他说打死这条孽物的经过,汪牛儿说了他们又不肯信,寻根究底,纠缠不休。
青荷姑娘机伶心细,汪牛儿喊进屋里,叫他关了门去睡觉。出来对众人道:“汪二哥累得不行,已经睡了!”方得把众人敷衍散去。
第二天一早冯青樟买回数十斤石灰,又借了口大锅在坝中砌了个灶,照那老渔人所说,三人一齐动手剐下龙皮,如法炼制起来。龙肉龙骨因恐有毒,只得埋了。
足足煮了三个时辰,附在龙皮下的残肉、胶质,才全数化尽。捞起凉干后,见那张龙皮已薄如粗布,十分柔韧,细鳞密布,蓝光莹然,真是一件异宝。
当天晚上三人商议了一阵;虽然都有些舍不得卖,但只有靠卖了此物,汪牛儿才能得到回南京的路费。又因汪牛儿不识路径,又是满口四川话,从未作过买卖,所以商定由冯青樟将龙皮送到无锡黄义那里去换两三百两耳银子来。
冯青樟一去五天,不知怎样竟没有回家。汪牛儿和冯青荷都齐感不安,只得托邻居看好房子,两人一起赶往无锡。
两人从没有出过远门,汪牛儿虽然跑过几千里路,却都是有人一道,进止由人,对世事的了解比起青荷来也高不了多少。
两人因为省钱,没有雇船,是走路前往的,上路时只问了个大致的情形。路上两人谈得起劲,竟走到岔路上去了,错走了四十多里,吃午饭时才问明白,当天晚上只得在距无锡六十里的红碑集客店中住宿。
次日巳牌时分到了无锡,问黄义的家,有人告诉他们出了南门还要走五里多路。
两人便在南门外简简单单地吃了早饭,刚出饭铺,冯青荷便见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挑着一副空担子从门前经过,忙高兴地喊道:“陈大哥!陈大哥!”
这人见青荷却是一惊,向左右张望了一下,见并无熟人,才走拢来低声对青荷说道:“快跟我来!”这陈大哥原是住在冯家不远处的农人。种的是黄家的地,因交不出租,两月前被黄义的管家逼着到黄家做杂役抵债的。
他把冯青荷引进僻静的小巷内,看了看跟来的汪牛儿,问道:“这个大哥是你的……”青荷道:“汪二哥是住在我家里的,我们一起来找我哥哥的。”
陈大哥神色紧张地道:“青荷妹子,你不要着急,青樟兄弟几天前已被黄剥皮打死了!”一句话真如晴天里响起了个霹雳,青荷脸色顿时煞白,“哇”的一声哭起来,汪牛儿也惊呆了。
陈大哥忙劝道:“别哭,别哭!青荷妹子,你快同这个大哥回去吧。黄剥皮心黑手毒,知道你来了,定会斩草除根。这杀人全家的事对他简直是家常便饭,算不了甚么的!”
汪牛儿瞪着大眼问:“青樟兄弟怎么被他打死的?为了甚么事?你快说!’
陈大哥说:“详情我也不知道,听说青樟带来张什么龙的皮子来,要黄剥皮拿三百两银子来换。唉!那黄剥皮雁过也要拔毛来,哪里舍得三百两银子?收了龙皮,叫奴才丢了三两银子给青樟,反骂青樟兄弟是‘想银子想疯了!’
青樟兄弟不依,黄剥皮就叫手下的奴才们打。也是青樟兄弟不该回口骂他,黄剥皮恼了,直喝‘往死里打!’一顿乱棒,就把青樟兄弟登时打死了。恰巧我正送菜到厨房去经过那里,亲眼得见。真是惨呀!全身都是血。那些奴才说:‘已经断气了。’天杀的黄剥皮象没事人一般,说:‘拖出去埋了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