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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你秀我秀,他也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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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小仙自认为是仙女下凡,是公主,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但在老蒲面前也只好唯唯诺诺。老蒲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早已在内心打好了分,她认为老蒲穷是穷了点,有时开起玩笑确实有点猥琐,但骨子里为人正直、无欲则刚。确实,欲望往往是人的软肋,没有欲望的人是最可怕的。老蒲有时和蔼,有时搞笑,也有时严肃可怕,真搞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因此小仙尽可能在老蒲面前多露脸,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刷存在感”。
这就难为了小仙。老蒲的课是周五早晨
点
分,作为科代表,只要老蒲提前通知,她必须
点钟就下楼帮老蒲从车上搬运设备。这天老蒲从教务处借道了两个石膏人头模型,据说是用来演示光照的。聂小仙挽起袖子,二话没说,扛起石膏就上了
楼摄影棚教室。这天恰逢电梯检修,石膏像足足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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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高,小仙就像扛大米似的上下
楼跑了两趟,累得气喘吁吁。老蒲看了,竖起大拇指:“平时看你聂小仙那么瘦弱,没想到还是个女汉子!我喜欢!”
“你刚刚说啥?”小仙努力镇定道,“后面三个字?”
“我是说,我不喜欢公主病的女生。咱们学院女生多,不是有句名言吗?咱们专业是‘女生当男生用,男生当畜生用’嘛,女汉子得人心!”
不过小仙还会看见老蒲身旁常常有个女生来找他,不用说,就是陆佳铃。似乎陆佳铃是老蒲拍摄新车奥罗德的御用模特,两人国庆假期还开车去旅游景区溜达了一趟,老蒲将拍回的照片课堂上当成样片讲述。尽管路上有肖仁跟着,也没过夜,也让小仙觉得心里憋屈却没处发泄,只好在手机备忘录上继续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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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仙日记:
月
日】
不就是比我早上了一年学么?大二学姐有什么了不起的?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炫耀嘛!陆佳铃还把她们拍车的花絮发到网上去了,现在出了个啥?新的
平台,叫秀逗。
本仙才是御用模特,我当初拍杂志封面的时候,你在哪呢?
在家我妈都不让我洗碗,帮你老蒲搬两个石膏像,够意思了吧!
秀逗?这个
的
还是“转角遇见你”,就只差没把暧昧写在脸上了,新一代约炮神器。只有猥琐男才上那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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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这秀逗
推出以后,忽然一夜之间火遍大街小巷,确实引起了不小的震动,老蒲周边大部分人都捧上了手机,刷着各种暧昧的短视频。就连老蒲去到宁远青少年培训中心例行讲座的时候,李木浅也要拿着手机乱拍一通:“老蒲老蒲!看这边,我拍个秀逗。”
“别拿那玩意儿拍我!”老蒲厌恶拿手一挡,“我可不想在那上面被人搜到。”
“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吗?”李木浅依然乐此不疲。
“流行的就一定是好东西吗?你给我流行感冒一个试试?”
李木浅略为嘲讽地笑着:“你啊,至今还是不懂市场。当初你硬要做
分钟短视频,但那时婚庆市场不需要,白白浪费光碟。现在大家都在秀逗上拍作品,你又不想拍。”
“好好好,我要讲座了。别忘了给我结账就行,事先说好的,一千五。”
话说此次老蒲的讲座课题正是“新媒体架构下的内容格局”,李木浅邀请了培训学校的老师们前来听讲,老蒲也事先发布了消息,包括肖仁、陆佳铃、聂小仙在内的部分同学也到场凑热闹。肖仁提前获知陆佳铃要到场听讲,便醉翁之意不在酒了,频频地献上殷勤。然而陆佳铃却是礼貌性地搭理,只顾着和老蒲有说有笑,肖仁撞了个尴尬,但依旧发扬着百折不挠的作风,找了个借口与陆佳铃并肩而坐。而聂小仙面对帮助过自己的学姐在老蒲面前不停卖弄姿色,也不好发作,也只得偷偷在内心膈应着,嘟着嘴不开腔搭话。
显然老蒲对台下的小心思并不在意。他调试完投影设备,准点开始讲座。都说师范大学是培养老师的地方,确实不假,台下都是培训中心的老师们,用渴望求知的眼神望着他。已经见惯不惊的老蒲讲着讲着便进入了状态,别人的
都是用来题词的,而老蒲的
是用来限制他的。向来都喜欢发散思维的他,渐渐已在无意中跳开讲义,天马行空了。
老蒲讲道:“互联网的兴起,让媒体降低了门槛,人人都是内容发布者。现在究竟需要什么样的内容?根据大众传播学,有些内容杂乱不堪,但却是传播得很快,能轻易获得流量。大家看的是什么?不是内容的实质,而是浮在表现上的东西,比如美女、帅哥、约炮、暧昧,但从艺术层面上来讲,这只是一种感官愉悦需求,那就跟你去厕所打个飞机没啥区别,甚至不叫艺术,因为好的艺术作品是要讲究内心情感共鸣的,而不是感官共鸣。这就跟吸毒似的,它能带给你瞬间的快乐,让你的感官高兴了,但你能说海洛因是好东西吗?”
李木浅在台下听得汗如雨下,连忙摆手示意老蒲收敛收敛。但正在兴致上的老蒲哪里刹得住车,他抿了一口李木浅给他泡的茶叶,据说每饼价值一万五,便意味深长地舔了舔嘴唇,然后继续道:
“我们教育工作者之所以被人们称为老师,就有责任在身,负责传播正向的知识。只顾市场利益是资本的行为,教育不能跟着钱走,更不能随波逐流。因此我们要做的内容是精品内容,不是一个美女在那里扭个屁股,而你就可以借助她的流量营销教育工作的。这样的话,我们的教育将变得和避孕套一样,只能通过性暗示才能吸引学生来听课了。”
讲座结束,李木浅擦着汗来到讲台:“你在说些啥呢?我就是想叫你讲讲我们如何用好秀逗的流量来推广推广我们学校的。你看我们台下那么多美女老师,稍微跳个舞,就可以吸引好多小孩的爸爸观看,我就是这么规划的。”
“你那叫用性暗示来鼓励婚外恋和第三者插足,虽然只是你的营销行为,但潜在的意识就是这个嘛。”老蒲一边收拾电脑一边回答。
“你要懂市场营销嘛!”
“我不需要懂市场!更不需要懂营销!我又不是钱鲲!”
李木浅一愣:“钱鲲是谁?”
肖仁插话道:“钱鲲是我老板。”
“老蒲啊,我叔投资三千万开了这所培训中心,已经砸了不少的钱了,我们也要在短期内迅速看到收益回报啊,要不然我哪里给你分红去?”李木浅撇了撇嘴,望着台下逐渐散去的老师们,轻声叹了口气。
“你们确实砸钱多,确实。”老蒲望了望大会议室的门外,对面就是李木浅的办公室,里面是价值
万的乌木办公家具。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如果当初同意了也使用乌木打造那道门,那也将是
万元的造价。老蒲最后抿了口一万五的茶叶,似乎更想“夺门而逃”。而楼下,正好停着那辆价值
万元的奔驰
,毫不掩饰地绽放着豪车应有的光芒。
正在几人都僵住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会议室再次被打破了宁静。一位戴着眼镜的小妹急匆匆赶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着,说道:“李总!那啥……区法院的人来了,他们……他们说要来找你,现在正前台呢!”
“又是法院!”李木浅略一沉思,“就说我不在不就行了呗。”
“没用了李总,你现在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