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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走在砀陽的街头,王庞有点惆怅了。
刚才在青楼吹一曲,才到一半就想家了。
不过王庞明白,就算自己回去,也是无所事事。
这更加使得王庞烦闷。
他突然下定决心,要出去看看。
说实话,王庞虽然已经穿越了两个宇宙,但真正的行程并没有多少。
世界很大,如果不去看看,那就很小。
现代人享受发达的资讯,足不出户就能得知天下事,但事实上许多人对世界的了解都是片面的。因为外出旅行不是那么简单的,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和相当的空闲,人们很少出远门。
许多人终身都呆在一个小地方,见识浅薄,阅历不足,难怪有人会觉得网络上的讯息都是谎言——因为他们无法证实。
王庞打算去走走,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什么都不带,就一个人,一条鞭子。
现在是夜晚,城门封闭,但三丈高的城墙还是拦不住王庞。
再一次,他踏上旷野,朝着月亮的方向狂奔。
赶路很无趣,不过月夜下的世界别有生机,这总是给人意外的惊喜。
古代的夜晚很热闹,不断有虫鸣鸟叫,这些声音很有意思。尤其王庞的听觉已经进化,能听到更广阔的音域,别有妙趣。
王庞高速跑动时,深刻体会到了“开普勒效应”,说实话,婉转的鸟叫从尖锐急促到悠扬舒缓是很妙的体验。
总得来说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特别烦人,就是空中的飞虫,总是撞在脸上,虽然不疼,但万一飞进鼻孔、碰到眼睛就不舒服了——这一点,开电瓶车和摩托车的朋友们是清楚的。
不知道多久,王庞不在乎过了多久,有点寂寞了。
周围更加暗,不过王庞看来还是一样的堂亮,只是闹腾的小动物们安静下来,就显得幽暗了些。
孤独是比黑夜更深的黑暗。
王庞心想:为什么孤独?因为没有知己的人吗?不是。因为远走他乡吗?不是。因为……吗?不是……
王庞真的感到孤独了,男人总要承受孤独,但这一次尤其不好受,找不到原因安慰自己,并且流不出眼泪释怀自己。
王庞不跑了,他停下来,坐在旷野上一颗巨石边,倚靠着冰凉的岩石,王庞抬头看着月亮发呆。
人生很怕没有目标,旅游也是。
漫无目的的游荡不像旅游,更像流放——被整个世界流放。
坐看一会,就有许多蚊虫骚扰,虽然它们咬不穿王庞的皮肤,但飞舞的声音很讨嫌。
大自然不太欢迎王庞。
这一刻——或者说决定四处看看的那一刻,王庞就属于迁徙了。
在找不到目的地前,王庞不能停下。
于是他站起来,回头看看,砀陽城高阔的城墙已经看不见一点点影子了。
“或许应该住在浮生阁里的。”
王庞上路了,这次月亮下山了,就奔向远处的小山。
越是跑,周围越安静。
王庞脚步一垫,从一个狼群的边缘掠过,把悠扬的狼嚎和碧绿的狼眼甩在身后。
过好一会,天边泛起鱼肚白,有辰星浮现。
那座山峰已经近在眼前了,它是最高的,周围许多大大小小、高高低低的山峰连成山脉,熹微的白色辰光勾勒出它不凡的棱角,以及大气舒缓的轮廓,已经能从其宽广的躯干上看出光影的交错。它就是蹲踞天边的老龟,让美丽的朝霞修饰它耸起的背甲,让飘渺的晨雾流淌在他甲壳的纹路中。它默默趴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舒展着老迈的身躯,静静地等待时光的长河无情剥蚀它的身体,最终融入这无边的大地。
不论是人还是山,都从土地里来,也终将回归土地。
天光大亮了,朝霞退散,晨雾消融,天边云彩聚集起来——要下雨了。
王庞从地上站起来,打算进山。
突然有兵器交击声夹杂着喝骂声从山脚树林里传来。
这勾起王庞的好奇,兜兜转转,然后就看到前面树林里有一群黑衣人穿行。
似乎是几个人追杀一个,前面的蒙头跑路,后面的不断叫骂。
王庞慵懒地靠在一颗树上,看着一群人上演秦王绕柱的好戏。
被追杀的看到王庞,喊一句:“赶紧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