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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支弩箭直从陈起的胸口钉入到体内，一阵阵发黑的血液如涌泉般从他的口里漫出。
“将军……珍重。”
陈起最后的力量聚于一掌之上，拍打在了谭刹那坐骑墨龙的屁股上。
那一画面仿佛定格，永远的埋在了谭刹那的心里。
真气霎时喷出，附着在谭刹那全身，形成一件刀剑难入的“铠甲”，包裹着他，重出了羌兵的包围。
……
齐历，天启四年，乾清宫。
随着一声号响，文武百官纷纷涌入宫内站定。
交头接耳声此起彼伏。
不一会儿，当一袭鎏金九龙滚云袍现身大殿时，嘈声方止。
这一日，大齐四大将军之一的杨镇江因为撤军而被记过。
大齐云凯将军谭刹那因战败而被百官口诛笔伐，被迫罢职，贬至锦衣卫铜鱼袋。
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刹那！不是，咱可以告他呀！你为什呢闭口不言，还示意我闭嘴？”刘扶乩从头到脚都写着不解，深深的不解。
按齐律，不报而退兵者，当战才是。怎么聪明如谭刹那，也会泛这种错误？！
“没用的。”谭刹那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漠然。
他没再理会别人的追问，径直走向兵部。
那里，杨镇江正与兵部右侍郎高俅喝酒畅聊，好不快哉！
“撤军会导致我们被困，敢问杨将军知否?”
谭刹那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的脑海里，那一张张干净阳光的笑脸，走马灯似的不断放映。
杨镇江并未理会谭刹那，而是小斟了一杯佳酿，递到了谭刹那的面前。
“谭将军莫要生气了，战争总是会有人牺牲的嘛！”杨镇江笑了笑，络腮胡子随着下巴一颤一颤的。
“你放心，虽然你遭遇贬职，但是我一定回想办法将你捞回来的。还请务必放心。”
见谭刹那迟迟没有回应，杨镇江也不急躁，自己喝下了自己斟的这杯酒。
“啪。”
谭刹那一掌拍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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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了一块带血的铜牌，那是大齐军人身份的象征，上面用端正的隶书刻着一个大大的“起”字。
他没有留下，也没有带走铜牌。
他的眼眶湿润，嘴角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进了肉里，鲜血滴洒在紫禁城的大理石地砖上。
的确，他不是大齐的百姓，而是十年前大齐覆灭的周国皇子。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因为大齐的战败而开心的起来。
他回想起小时候的那场战争，父皇母后为了保护他的一举一动，都如在昨日。
那些奋不顾身的西周士卒，那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铮铮忠骨，都刻在了他的心里，无法抹去。
那时，国师郑气华给了不肯走的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步兵统帅毛小磊讲他提上马背，三人二马，自小道而离开。
来到大齐后，年幼的他整日泣不成声，被郑老学究呵斥住。
郑老学究也向他传授了他第一个懂得的道理：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古者行，周亦当如此。
站在皇城门口仰天，这没有茫茫大漠，没有长河落日，没有西羌的马尾竽。
有的只是权力和金钱。
“呼～”
谭刹那吐出胸口里的浊气，缓缓拾级而下。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与他年龄相仿的憨厚少年。
他口吐黑血，身中数箭，却含笑的望着他，谁也没能想到，一个九尺男儿一生最后的力量，竟永远的留在了马臀上。
“将军，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