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八 国殇 7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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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现在位在我旁边的“军官道德修养协会”的黄上校进行了一次很有意思的交谈。黄坚决不赞成设立安全区。他认为这样一个区会瓦解南京部队的士气。他向我解释说：“我们是因为自己的过错才输掉了这场战争，我们应当能守卫得更好一些。我们应当用自己的热血来保卫祖国，不让日本人占领一寸土地。但是我们退却了。南京应当守卫到最后一个人。如果你们不建立安全区，那些现在搬进区内的人们本来是可以帮助我们的士兵的。”

对这种奇谈怪论我能说什么？这么个人竟然是最接近蒋的最高统帅部的高级官员！“是这样的：留下的人之所以留下，是因为他们没有钱带着自己的家人和一点点财产逃走，他们是穷人中最穷的人，难道应由他们以生命来弥补军方所犯的错误吗！尊敬的黄先生，你为什么不命令南京那些富有的市民，那些逃走的有钱的

万市民留下来？为什么总是要那些社会最贫穷阶层的人来献出他们的生命？”

但是黄先生忘了一点，南市随时都可以从毗邻的外国租界得到食品和其他必需品。而我们在南京，要想准备得充分，就必须在日本人到来之前在安全区内备好米面、盐、燃料、药品、炊具和其他我也说不清楚的东西，等到了最后关头我们就什么也筹集不到了，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就和外界断了联系。我们要考虑有医生、护理人员，要安排粪便的清运，要考虑安葬、警察，必要的话还要考虑后备警察，因为警察极有可能会和退下来的士兵一起撤退，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了暴徒闹事，那问题就严重了。难道这些准备工作都要到最后一刻才做吗？对这种情况我甚至想都不敢想！在一个半小时的交谈中我力图改变黄先生的想法，但是没有结果，他是中国人，对他来讲，几十万同胞算得了什么，他们贫穷，没有任何用处，只有去死！

我们还谈到了城市的守卫问题。封·法~尔~肯~豪~森将军和所有德国顾问都指出，守卫城市是毫无希望的，既然不会有结果，为什么要牺牲生命？当然，设立一道外围防线是必要的，也不能要求一个要面子的将军拱手交出城市，但是展开城墙战斗，展开巷战，这是地地道道的胡闹，是残忍的大屠杀！但是，说什么都不管用，我的口才帮不了任何忙！黄先生说，荣誉要求我们战斗到流尽最后一滴血！啊，那我们就等着瞧吧！南京发电厂厂长白先生和总工程师陆先生也曾经说过，为了保证电厂的运转，要在南京坚持到最后一刻。现在电厂仍然在运转，但是谁在负责我还不知道，反正白先生和陆先生早已走了。不写这些没营养的话了，在这里我得感谢年轻的中国苏，他是我到中国后现在唯一碰到的一心一意为难民们着想的中国军人，据说他还只是地方军阀阎的一个中级军官，原上帝保佑多谢像苏一样的中国人。

下午

时苏柒见到了约翰·拉贝。经过这几天的合作两人已经十分熟悉，苏柒坐到桌子边随意的说道：“拉贝先生，日本人已经打到中华门了，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攻城的，看来我们从光华门撤离民众的事情维持不了多久了，很可能随着日军的进攻随时中断，不知拉贝先生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撤离民众没？”

听到苏柒随意的但有些悲观的话，约翰·拉贝惊呼道：“哦不上帝呀！这一天快要来到了吗？这真是一件噩耗。亲爱的苏，如果光华门真的无法再撤离民众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躲进难民营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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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您一定要想出办法来，如果真是那样后果将十分严重，从今天开始南京城中的市民已经开始大规模涌进了公共区，这使我们的负担非常大。”

苏柒耸耸肩摊开双手说道：“对不起约翰·拉贝先生。您也看到了，我也是尽最大努力的帮助城里的难民，但有时候人力有穷尽，许多事情也不是我可以掌握的。我不是国民政府高官，不如你去求求日本人或蒋委员长，也许是条不错的路子。”

“哦

亲爱的苏，我已经去过无数次了，如果那样有用的话我还用得着这么悲观嘛？如果您真的还有什么办法的话就提出来，我尽力想办法。”约翰·拉贝红着眼睛盯着苏柒认真的说道。

认真的盯着约翰·拉贝的眼睛同样红着眼的苏柒，见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已经快达到，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拉贝先生，现在只有下关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你是说走长江么？”

“是的。如果你能搞来船，搞来大型的渡轮我就能想办法打开下关这条线。当然如果你弄不来船的话，就当我从来没说过。”

“

?

干~了，我现在就去找美国领事馆和德国领事馆，在谈妥之后我会给你回信。”

老好人约翰·拉贝嘴里禁不住用德语骂了一句脏话就匆匆起身准备离去。

苏柒拍拍手站起来从桌子拿起军帽戴上后说道：“好的拉贝先生我等着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