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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保护……你。”
幻境破碎。
大风将裹在剑心脸上的紫色绸带卷走,飘落一边。
他回到了与老人生死相向的那一瞬间。
听见刀刃撕开衣衫的声音。
听见刀刃切开柔嫩肌肤的声音。
鲜血四溅,止不住地喷洒在他脸上。
他握刀的手虽然疲惫,却狠狠斩下了这一刀。
终于,一切安静下来,刀刃也停止下斩,斩不动了。
鲜血飞溅后,缓缓趋于平静,只是慢慢淌下。
他终于睁开了双眸。
那一刻,视觉恢复了。
定格在他眼中的,是巴的背影,是她鲜血淌出的肩膀,以及贯穿她右肩,深深斩开的另一人。
她的手握住老人手中的匕首,指尖流着血。
她与老人身上同时掀开巨大的切口,和美艳的血花。
剑心看着这一幕,双手握着刀。
“我无法理解……”老人缓缓向后倒去,栽倒在雪地上,“女人这种东西。”
他睁大眼,死不瞑目,身躯在冰冷的雪层上渐渐冷却。
巴轻闭着眼,神色却没有多痛苦。
她倒向绯村,脑袋靠在他的手臂上,而他仍然维持着握刀斩下的动作,静默地站在原地。
“巴!”
他的声音不再被压抑,如同破土而生的萌芽,撕开暴风雪的掩埋。
雪松下的少年噗通一声跪坐在雪地上,失魂落魄。
他的剑插在积雪中,鲜血被掩埋在白色里,紫色的缎带落在一边。
他坐在地上,她躺在他的膝上。
血迹斑斑的雪地上,像凄艳的画。
她披散着头发,忽然露出疼的表情,发出轻轻的呜咽声。
剑心低着头,瞳孔颤抖着,呼吸都伴随着颤音。
“巴……巴……”他喃喃叫着她的名字。
她缓缓地睁开眼,像是在做一件极其吃力的事情。
她没有力气看着他的眼睛了,只是轻轻拿起那柄短匕。
缓缓举起,对着他的眼睛。
世上最温柔的眼神,竟是握着凶器的人所流露出的,无论是曾经的他,还是现在的她。
剑心闭上眼。
巴颤抖地举起匕首,刀尖刺在他眼角下方,轻轻缓缓地划下。
划开一道刀痕,与从前那道交错。
鲜血淌下,但血并没有流个不停,很快就止住了。
剑心的眼泪与刀痕的血混杂在一起,滴落在巴脸上。
她的表情不再疼了,而是心满意足的笑容,就像她从前那样快乐……从前那些罕见的笑容。
天地间一片寂静,上天也并没有留给他们太多时间。
只够她一句话。
“对不起,夫君。”
她握刀的手垂落在雪地上,一串晶莹的泪,最后一次从眼角滑落。
剑心将她的脑袋抱在怀里,俯下身子。
风停了,纷纷扬扬的雪花落遍荒野,掩埋一切。
雪渐渐小了。
绯村静静坐在屋子里,炉子里没有生火,门也没有阖上。
他缓缓抬起头,眼睑低垂,看不清眼神。
巴安静地躺在被子里,脸上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迹,也没有痛苦。
绯村的手指轻轻放在她脸上,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两道刀痕,十字伤疤
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他温柔地看着她,只是她感受不到了。
“虽然不得不与你分别了,巴。”
“但至少现在,让我们待在一起吧。”
饭冢拿着刚刚到手的金子来到港口,有一艘船要启航了。
他走在窄小幽长的巷子里,忽然看见小巷尽头站着一个人。
他提着刀,面目陌生。
“看来这回轮到我被人验尸了啊。”他的嘴角有些抽搐,伸手拔出腰间的刀,“不过……人生是一场赌局啊!是输是赢,不下注可不会知道。”
他拔刀冲向对手。
然后,毫无悬念,被一刀斩死。
斩杀者,志志雄真实,暼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他临死前,还死死攥着那袋金子。
桂先生沿着山路缓缓来到绯村与巴曾经的住处,春雪已经消融了,许多耐寒的花甚至绽放开来。
“绯村。”
“桂先生。”
“这里发生的事,我大概知道了。”他说,“十分抱歉。”
剑心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坐在巴身边。
“内奸已经被解决了。”桂小五郎低声说,“我物色到一个高手。”
他的眼神怀有歉意,似乎想做些补偿。
“今后暗杀的工作,就交给他吧。”
剑心没有说话。
“但是,我还是希望你继续挥剑助我完成大业。”桂先生的语气忽然坚定起来,“京都的状况十分惨烈,以新选组为首,幕府正在加紧搜捕维新志士,如果无人仗剑支援,志士们一定会全灭的。”
剑心微微抬起头,语气平淡。
“是这样啊。”
桂先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叹了口气。
他来到屋内,在门口坐了下来。
“绯村。”
“是。”
“我曾经拜托巴姑娘一件事,我拜托她当你这柄刀的刀鞘。”
“刀鞘?”剑心一怔。
“没错。”桂先生轻声说,“她现在……依然是你的刀鞘,但愿如此。”
绯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追忆什么。
“桂先生。”他说。
“嗯?”
“现在我所能做的,只有继续挥剑而已,巴也理解我,所以她舍身保护我。”他低声说。
“是这样啊。”
“但是,当新时代来临后……”
“你就要放下刀剑吗?”
“我不知道。”他说。
他的手边,太刀安静地躺在那儿,就像榻上的她一般沉眠。
“不过,到了那个时候……我将不再杀人。”
“绝对不会。”剑心顿了顿,补充说。
桂离开了小屋,安静地走在山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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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鸟声虫鸣不断。
“高杉,不幸被你言中。”他自言自语地说,“飞天之剑,不应该用来破坏旧时代,而是应该用来保护新时代。”
“对不起,绯村。”
那间充满白梅香的屋子里,香味不散。
剑心将紫色缎带从她身上拿起,左手托着脸颊,指尖在十字伤上缓缓摩挲。
“巴,那么,我要走了。”他轻声说。
他伸手拿起剑。
似乎沉重了许多。
火焰熊熊燃起,点着了屋子,火光映照着剑心的侧脸,他转身缓缓离去。
也许终身不再踏足此地,这间屋子,这片田野,这……
他停下漫无边际的思考,害怕自己深陷其中,追忆无垠。
“巴。”
“失去你之后,我终于能体会到你的悲痛了。”
“你一直忍受着这种悲痛,对吧。”
“一定很痛苦吧,一定很恨我吧。”
“但是,你却保护了我。”
“让如此罪孽深重的我,活了下来。但是你不用再忍受这痛苦的煎熬了,不用再受折磨也挺好呢。”
“我会……背负这份痛苦活下去,并寻找赎罪的方法。”
“为了保护我而死的人,也为了死在我刀下的人。”
“虽然痛苦,但我想我应该能承受得了,因为以往就是如此。”
“只要我还记得,你让我体会过的温暖。”
“应该可以吧……我……虽然不得不与你分别了。”
“但现在……至少现在……我们……待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