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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冢喝了口茶,暼了绯村与巴一眼,忽然笑了出来。
“怎么了?”绯村问。
饭冢摆摆手。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不管怎么看都像是真正的夫妻啊。”
绯村露出罕见的窘态。
巴忽然从绯村身边站起身来,走到门边。
“我去把剩下的菜苗种完。”她说。
饭冢看着她离去,说:“我说错话了吗。”
“没有。”绯村说,“话说回来,饭冢先生你来是……”
“情况不妙啊。”饭冢叹了口气,说,“现在长州藩被幕府压迫得十分厉害,保守派为了讨好幕府,不断逼迫俗论派成员切腹自尽。”
绯村微微皱眉。
“但是这样一来,也避免了幕府对长州藩的讨伐。”饭冢说,“但是藩内损失惨重,我们在着手营救高杉先生。”
“桂先生呢?”绯村问。
“京都大火计划失败后就再没出现。”饭冢说,“大家暗地里都称他为逃跑小五郎。”
绯村一怔。
“怎么会这样……”
饭冢拉开门,看了一眼窗外正俯身在田里的巴,捻了捻下巴上的胡子。
“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等。”饭冢说,“就算这里离京都很近,但绝对不要擅自前往,你只要继续在这里过平静的生活就好。”
绯村微微低头,看着那双久未拔刀的手掌……
不拔刀杀人的生活,似乎真的很好,似乎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饭冢说:“我把行装留在你这里,里面有足够的药草,还有一些钱。平时你就将药草碾磨好,拿到附近去卖,有了正当的职业就不会引人怀疑。”
绯村说:“可是这附近只有我们两个人。”
“前往大津的路上有几个村子。”饭冢说,“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两人走到屋外的岔路口,巴从田地里直起身子,她戴着农作时的头巾,有几缕发丝从脸颊两侧落下,依旧是温柔秀美。
饭冢说:“不久后,我还会来看你们的。”
他压低声音,说:“你跟我说实话,绯村,你们有夫妻之实吗?”
绯村一怔,摇头说:“我们只是为了隐藏身份才扮作夫妻的。”
饭冢的脸上是完全不相信的神色,他暼了眼缓缓走来的巴,低声说:“你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你说话的语气,还有神态举止,都与离开京都前不太一样了。”
绯村沉默不语。
巴来到绯村身后时,饭冢忽然哈哈大笑。
“巴姑娘,从今天起你是卖药的老板娘了。”他说。
巴微微歪过脑袋,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似乎也有不明所以的羞涩。
饭冢沿着小路缓缓离去,自言自语着。
“现在的你,还能握稳刀吗?”
他低声说。
月圆之夜。
巴坐在门前,抬起头静静看着满月。
绯村缓缓来到她身边,也抬起头望向天空。
“好久没有看过满月了。”他说。
巴轻轻点头。
“傍晚的时候,我欣赏过秋天的茜草。”她说。
微微低下头,巴感受到绯村身上日渐柔和的气息。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能到什么时候呢。”她轻声感叹。
她想到他拔刀时的模样,恍若隔世。
满脸血污,眼神死寂、表情淡漠的他。
仰头出神望着月亮,双手拢在袖子里的他。
“我看我们还会在这里待很久。”绯村说。
他转身走进屋内,坐下来碾磨药草。
天气非常好,日光温暖而不炽烈,风柔和而不袭人。
绯村背着装满药的行囊,静静坐在屋外。
巴跪坐在梳妆台前,将那面妆镜从屉子里拿出,压在那本书上。
梳理如瀑长发,青丝及腰。
略施淡妆。
她将长发束起,又将镜子放回屉子好好收起,起身走到门前,忽然停下。
她将手伸到腰间,取出那柄短匕握在手里,静静端详。
神情平静不得窥见内心,却是在犹豫。
“我想在日落之前回来。”绯村说,“还没好吗?”
“我马上来。”
巴攥紧匕首,回到梳妆台前,将匕首放进抽屉里。
战乱仿佛永远不会扰及此处。
生活仿佛永远平静。
巴与剑心走过田埂,走过清溪,走过古桥,走过幽径。
游走四处的小镇,巴举着卖药的布帏,绯村则与村民们交谈交易。
“巴?”一个过路的女子喊道,“你是小荻屋的巴姑娘吗?”
“是花店的老板娘。”雪代巴有些讶异,“您是要回京都吗?那里很危险……”
女人看了一眼红发的绯村,问:“你们……”
巴拢了拢头发,轻声说:“这是外子。”
天色渐晚。
绯村与雪代巴顺着小径往回走。
“没想到扮成夫妻真的不会引人怀疑。”绯村说。
巴静静跟在他身后,说:“是的呢。”
她微微眨眨眼,说:“而且药也比预想中卖得好。”
绯村垂下眼睑,说:“太好了。”
两人间隔不远,又没有太近。
一时间空气中满是沉默的味道。
“你将匕首留在家里了吗。”绯村忽然说。
雪代巴一怔。
但剑心的语气很温醇,不像是质询。
“是的。”她低头,声音有些微弱。
“现在我是……卖药的老板娘了。”
绯村的脚步似乎有一瞬间的停顿,但很快又不露痕迹地继续向前。
“走快点吧。”
他说,就像丈夫催促妻子那样。
“天气有些凉了。”
用卖药换的钱买来一些酒,入夜后巴与剑心坐在几案前,在碗碟中盛满醇香清冽的酒水。
“真好喝。”绯村感叹说。
他一饮而尽,轻轻放下酒碟。
“很久没有尝到这种味道了。”他说。
巴也轻轻呡了一口。
“是呢。”她说。
也许是因为工作换来的酒才格外香醇,也许是许久没有这样心情轻松了。
但很快的,一丝常常被隐藏的痛楚忽然从她心里传来。
她看见绯村脸上的剑伤,清里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
倏的,她眼神黯淡下来,微微蹙眉。
“怎么了?”剑心有些关心地问。
“没什么。”她拿起酒壶,为剑心酌满一碗。
夜深,又下起了雨,江面上雾霭迷蒙。绯村抱着剑睡在墙角,雪代巴则在写字。
一阵风穿过屋子,她合上书,起身去关了门。
她披着外衣,黑发披散在肩头,月光从窗外落在她身上,泛起一层柔和的光晕。
巴走到绯村身边,轻轻蹲下身子,解开自己的衣衫,轻柔地裹在绯村身上。
他仍是闭着眼,紧紧握着剑,只是神情有些缓和,蜷缩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巴的眼瞳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