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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阳川海无心赏阅沿途山峰海景,只是匆匆赶路。到了千斤钟附近,只见那个敲钟老者在洞口斜坐着闭目晒太阳。阳川海不想打扰他,便蹑手蹑脚的从远一些的地方绕了过去,直奔礁石而去。
他心中只想着学剑术,因而一到海滩边,便像往前所作那样,潜入海水中去。他记得还有两块礁石自己还没细看,所以入水之后,就直接潜游到那两块自己没细看过的礁石跟前。这一瞧之下,他心中有些惊讶。只见那最后两面礁石上,其中一面刻有三个剑法招式,而另一面却只有几个文字而没有剑招图像。阳川海心中好奇:“为何会如此?是刻画之人忘记了,还是故意如此?”心念电转之际,他心想:“也许那刻画之人不想让人学全这套剑法吧,所以故意将其他几招不刻在此处。”
他觉得胸口憋闷,便先浮出水面,深呼吸几口,又潜了回来。他不再思索,用心将那三招剑法招式默记于心。礁石上除了刻有舞剑的图纹,也是有小字注解,正是那三招剑式的名字:“海晏河清”、“海沸波翻”、“四海晏然”。这三招各有特色,有的轻盈灵动,巧妙绝伦;有的形似奇弱,实则至强;有的大开大合,剑气充盈。直看得阳川海欣喜不已,他像之前那样,记下各剑招的妙处之后,就游到岸上,将那三招画在沙滩上。
随后,阳川海惦念着那最后的一面礁石,心中无法平静下来,便又潜游回去。他看到那面礁石上只刻有三个剑式的名字:“荡海拔山”、“海内无双”、“万海归宗”,但并无剑招图案,心中很是失落。
他并不甘心,便在那最后一面礁石附近来回逡巡,终归没有新发现。此时他觉得有些疲累,只得作罢,游回了沙滩。他一边喘气一边暗叹:“莫非我学不到这全套剑法?”他心潮难平,只歇息一会儿就起身来,拿起长剑挥舞习练。
海浪不时拍打而来,将阳川海的衣衫渐渐打湿,但他心无旁骛,与这海天之间独自飞舞腾挪,将新学的三招剑法练习了十多遍。他依然发现,今日新学的三招,其起势套路和凌波剑法的一些招数极为相似,如“海晏河清”这一招,剑指中锋,分击四方,和凌波剑法的“凌跃穿云”极为相似,但其中的玄机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阳川海正练着剑法,忽然有个异物呼啸着朝他袭来。他赶紧侧身一躲,然后一看,那异物竟然只是个小鹅卵石,心中顿时一惊,不知谁竟有如此功力。
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你这般练习,进步未免慢了些?”阳川海抬头一看,是敲钟老者,他不知何时来到了这沙滩上。
阳川海躬身道:“请前辈指点。”敲钟老者眯了眯眼道:“你有没有尝试过将礁石上所学的剑法全部连环使出?”阳川海听了不由一愣,那些招式他都曾学过,但出剑和脚步方位,却无论如何连不在一起。
敲钟老者道:“嗯,将那十招一气呵成,凭你眼下的修为,的确有些不易,你倒先试演一遍看。”他嗓音低沉,言语之中自有一股威严。
阳川海心想:“便依言一试,却也无妨。”当即使一招“海立云垂”,剑尖朝地,第二招“浮萍入海”,剑走偏锋,第三招“海纳百川”便使不下去,不由得一呆。
那老者道:“唉,你这不知变通的家伙。剑术之道,讲究连贯通畅,行云流水。你使完那招‘浮萍入海’,剑尖有停滞之势,难道不会借助腰腹之力,顺势甩带出去吗?剑招中虽没这等姿势,难道你不会因势利导,随机应变吗?”
这一言如醍醐灌顶,登时让阳川海醒悟过来,他长剑一扬,飞身跃起使出“浮萍入海”,不等剑招变老,长剑在头顶划过,借飞旋之势变为“海纳百川”,承转运合,流畅无间,心下甚是舒畅。
当下阳川海依着敲钟老者所说,一招一式的将礁石上所刻的剑法全部使将下去,使到“四海晏然”收剑,堪堪正是十招。这一番融会贯通的连环剑,让阳川海又悟出了些剑道之理,只感到说不出的欢喜。
那敲钟老者脸色间却无嘉许之意,说道:“你虽有些聪慧,已然练出这些剑法之神韵,但仍有一大缺陷,就是内力不足。你没好好练习这套剑法的内功心法吗?你这般只重剑招,不修内功,剑法的精妙威力便是大打折扣了。比如挺剑直刺,只要你内力练到家,则劲力强猛,威力远比变幻奇妙的剑招更大。”
阳川海一听,恍然大悟,忆起和马普比试之时,自己多次眼见能刺中其穴位,但都在最后关头劲不达位,错失良机。这敲钟老者之良言正说中要点,实是上佳之言。
阳川海当下走到其跟前,躬身道:“多谢前辈指点!”敲钟老者摆了摆手,望了望被海水几乎淹没的礁石,一脸怅然,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往,悠悠叹了一口气。
阳川海道:“请问前辈,这礁石上的剑法是您所刻吗?”敲钟老者并不回答,兀自看着那些礁石,面无表情道:“看来这套剑法,跟你小子有缘啊。”
阳川海躬身道:“此剑法甚为精妙,不知可有名字?”
敲钟老者瞥了他一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阳川海道:“川海,晚辈字川海。”
“沧海?”敲钟老者口中喃喃道:“那就叫沧海剑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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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似乎有些耳背,将“川海”两字听成了“沧海”。
阳川海赫然一笑,道:“晚辈字川海,不是沧海。再说此剑法精妙无比,岂敢以晚辈之名来冠名之。”
敲钟老者道:“我觉得沧海剑法这个名字挺好,既然我起名了,你别再说了,名乃身外之物,不宜太过看重了,若为其所束缚,则是愚昧不智了。”阳川海听完,恭敬点头。
敲钟老者望着碧海晴空,长嘘一口气道:“这剑法,终于有名字了。”
阳川海心想:“看来这剑法多半是敲钟老者所创,他既然要取这名,自己不便去忤逆,而且沧海并非自己之名,只是读音相近而已。”他恭声问道:“晚辈斗胆再一问,这剑法是否前辈您所创,您是否是我凌波派的长辈?”
敲钟老者眼神淡然,望着远方的大海,叹了口气道:“因何风絮落溪津,知是凌波漂渺身。”
说完,他并不理会阳川海,兀自往千龟岩那个岩洞走去。走了约五丈之远,他停下来背对着阳川海道:“你习练沧海剑法之事,断不可跟凌波派的人提起!你可记住了?”
阳川海听出其声威严,心头一震,恭敬地说道:“弟子记下了。”
敲钟老者望着远方沧海,沉声道:“记住就好,你若将此事泄露出去,凌波派或有大难,届时我也必废你武功!”说完,敲钟老者拂了拂肩头上的灰尘,头也不回的走了。
阳川海毕恭毕敬地站在原处,看着敲钟老者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他走入岩洞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