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9异怪拳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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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怪冷笑道:“我从来不用兵刃,什么兵刃都不如我的双拳好使。你尽管放马过来吧。”阳川海也不二话,身形前倾,一招沧海剑法之“百川朝海”,剑尖直指对方上中下三路。拳怪见这剑法凌厉且飘逸,道:“这剑法有点意思,它叫什么?”
阳川海扬声道:“沧海剑法,没听说过吧?”拳怪嘿嘿一笑,道:“好!今日我就看看,你的沧海剑法能不能抵挡我的九异拳。”说着,他手上一紧,拧腰顺肩呈九势,龙腰、熊膀、鹰捉、虎抱头、鸡腿、鹤翅、鸟冲、豹尾、雷声,九势合一,起势快如龙卷风,袭向阳川海上下两路。
两人就这般你来我往,拳剑互递,交起手来。又过了二十多招,阳川海逐渐就落了下风,他多次以冲击之势前钻或借力反击,但都被对方轻易化解,而且对方稍微一加力,自己就感觉道莫名的压力推来。
“拳随意发,力随声落,招招劲力雄厚皆能奇崛。这个拳怪果然是一等一的绝顶高手。”阳川海暗道。他心中如此思忖,手上却丝毫不敢慢下来,高接低挡,将沧海剑法使了个遍,一一化解对方的攻势。但他的沧海剑法毕竟没有学全,荡海拔山、海内无双、万海归宗等三招最精妙的剑式,那礁石上并没有刻画出来,因而他的剑法仍然无法连贯汇通,遇到强敌,便无法发挥出该剑术的最大威力。于是在拳怪的轮番抢攻之下,阳川海越来越吃力,险象环生。
突然,一个浑厚声音传来:“堂堂拳怪,名震江湖,今日居然对一个年轻后辈连出重拳,这番以大欺小,难道就不怕江湖人笑话?哈哈哈!”
拳怪听到此言,顿时皱了皱眉头,于是收起手,扭头看向发声之人。阳川海觉得那声音好耳熟,扭头一看,见是雁荡山派的“大醉翁”罗牛山,心中暗暗感激他为自己发声解围,但不知他为何会路过此地。
铁大、铁二也走过来,跳起来嚷嚷道:“他说的对,你这拳怪确实不要脸,为了劣徒居然跟一个年轻后辈大打出手。”
拳怪不理会铁大、铁二,他径直走到罗牛山跟前,道:“你这醉鬼,七八年不见,还是那副德性。不怕我揍你?”罗牛山哈哈一笑,道:“老怪,不要以为你拳法高强,人人就都得怕你。”说着,他突然弯腰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由红转白,很是难看。阳川海赶紧上去,轻轻拍他后背,好让他好受一些。
拳怪瞥了罗牛山一眼,道:“你看你那衰样,我当年就说你整日滥饮醉卧,必然折寿。你啊,快回雁荡山休养去吧,没几年好活的了。”
罗牛山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他取出腰间的一个蓝色酒葫芦,拔出瓶盖,顿时一股奇异且浓郁的酒味扑鼻而来,那味道似乎不只是酒气味,还有一些药草的味道。他端起酒葫芦,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大声笑道:“前日我还遇见你那徒弟司马岩,你猜我咋的?我扇了他整整十记耳光,哈哈!当着几个江湖中人的面,我使劲扇他耳光,就是要让江湖中人看看我扇拳怪徒弟耳光的样子,哈哈!”
拳怪一听此言,顿时勃然大怒,脸色一沉,飞身向罗牛山颈部攻去。罗牛山早已有防备,他推开阳川海,然后旋起两腿踢向拳怪。拳怪正在气头上,也不退后,跃起身来,一拳径直打向罗牛山足三里穴。罗牛山见他的拳头刚猛有力,不去硬碰,来了个挺腰进步,转了个方向朝拳怪使了一个扫趟腿,拳怪却一跃身,跳起有三尺多高,连进两步,出手如电,转取攻势。罗牛山赶紧闪身,一拳又向拳怪的右肋打去。拳怪此番却略后退一步,接着斜身进步,右手的拳头反向对方的腰间打去。就这样你来我往,双方打了三十多回合。
罗牛山越打越吃力,他一边挥掌一边道:“老怪,你敢让我喝口酒吗?”
拳怪冷冷道:“你大醉翁的能耐我知道,靠酒增功。我有何惧?”说着便收手停下。
罗牛山站住身形,又从腰间取下了一个朱红色葫芦,摇幌了几下,拔开酒塞子仰头一饮而尽,说道:“好酒!”他此时已是满脸通红,挽起袖子,冲着拳怪道:“看掌!”说着一掌又攻向对方肩膀。两人见招拆招,拳掌呼呼作响,又是一番电光火石般的凶险打斗。
一旁的阳川海见罗牛山两葫芦酒下肚,功力明显大增,尤其是方才喝了那朱红色葫芦里的酒之后,竟然拳力凌厉了许多,似乎功力陡增了一两倍,居然跟拳怪这样的绝顶高手又交手了近百招,心中只觉匪夷所思,暗暗惊叹不已。
就在二人打斗正酣之时,北面的山道又走来数人。铁大皱眉道:“今天是怎么回事?这么多人路过这陶然亭,奇了怪了!”阳川海等那几人走近了一看,见是几位出家僧人,为首的是一个手持禅杖、身披袈裟的白眉老禅师。
这时,有个年轻僧人看见了阳川海,于是眼睛一亮,指着他跟那位老禅师道:“启禀掌门,那日就是这位少侠,在华严殿击退上门挑衅之人。”阳川海一听,便多看了那年轻僧人两眼,似乎觉得那日在灵隐寺见过一面。
那位老禅师脸带微笑,上前一步做单掌礼道:“阿弥陀佛,贫僧有礼了。”阳川海赶紧还礼,道:“莫非是灵隐寺方丈圆心大师?”老禅师微笑合十,道:“这位少侠,当日老衲不在寺中,亏得有你出手相助,宝刹才不受狂徒侵扰。贫僧真是感激不尽!”
阳川海躬身还礼,道:“大师言重了,晚辈也只是受掌圣前辈之托,若论功劳,当记在掌圣前辈身上。”圆心大师舒眉一笑,道:“虽是我故友有情有义,但少侠受人之托,挺身而出,本寺上下还是应当感谢你的。”此时他看到了拳怪,不禁皱了皱眉头,道:“此人武功极为高强,不知发生了何事?”阳川海便将陶然亭方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那拳怪忽然一声大喊,踩、扑、裹、束、决五劲合一,全力使出一记九异拳,正中“大醉翁”罗牛山的胸口,这一拳力猛劲大,罗牛山被打了个正着,整个身子顿然飞出数丈之外,口中狂喷出血。
阳川海大惊,赶紧飞身上前将罗牛山躯体抱住,只见他脸色惨白,口鼻均有鲜血流出。
拳怪阴沉着脸,轻步走到阳川海身后,他抬起手,准备乘其不备点住其肾俞穴、大椎穴。圆心大师赶紧大步上前,道:“施主手下留情!”接着,左手伸出禅杖欲要阻止。拳怪见身旁有动静,立刻化指为拳,全力击出。
圆心大师见状迅速收回禅杖,右手如电,衣袖划了一个圈后也是全力迎击。两人拳掌相碰,顿时有风云激荡之势,只听砰砰巨响,双双后退了几大步。
拳怪心中一沉,只觉得对手功力颇为深厚,比自己逊色不了多少。他暗道:“方才我与阳川海、大醉翁两场恶斗,内力损耗不少,这老和尚功力深厚,若再缠斗我未必能胜。如果阳川海和那双胞胎也一拥而上,今日我定然受伤。反正那大醉翁被我击成重伤,我徒儿的羞辱也算有人担受了,不如暂且离去。”于是他抬头环顾众人一番,冷冷道:“尔等论单打独斗,无一人是我对手,交手无益,今日姑且放过你们。”说着,他拂了拂肩膀上的灰尘,双手背在身后,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阳川海怀抱罗牛山的上身躯体,见他气若游丝,紧张问道:“罗前辈,你怎么样?”罗牛山一脸惨白,双目微闭,轻声道:“我……我有话……要说,你……且助我……助我运气一会儿。”阳川海忙点头道:“是,是,请前辈吩咐。”罗牛山有气无力道:“你……左手……按……我……背心的……灵……台……穴……”接着吸一口气,说一句话,费了好半天功夫,才教会阳川海如何运用内力助他,待得说完,已然满头大汗。
阳川海不敢怠慢,当即依他嘱咐,解开他的上衣,左手按住他灵台穴,右手按住他膻中穴,左手以内息送入,右手运气外吸,过不多时,一股炙热之气从他右掌心中钻进对方体内去。
如此疗伤片刻,罗牛山气色好转许多,道:“阳兄弟,我不行了,有些话,有些事,我想交托与你。”此时圆心大师以及铁大铁二等人走到近前,想查看罗牛山伤势,听他如此一说,便纷纷转身走远,好让其单独向阳川海交托重要之事。
阳川海一脸凝重,道:“前辈,你莫要说话,只需教我帮你运功疗伤之法,我定当尽全力护你周全。”罗牛山轻轻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没救了!”阳川海正声道:“前辈切莫这样说。”
罗牛山道:“我素来喜欢豪饮滥醉,去年大病一场,本就难以痊愈。而且我所饮之酿酒乃是烈性药酒、稀罕怪药、高山毒草等等累年采集制炼而成,虽能让我短时陡增数倍功力,但遗毒甚大,我其实已病入膏肓了。”他咳嗽两声,继续道:“阳兄弟,我告诉你一件事。我雁荡山派掌门上官求并非失踪,其实已经离世了。”阳川海听了,很感意外。
罗牛山道:“三年前的一个夜晚,上官掌门托人手持信物找到我,要我去一处偏僻之所见他。因来人手持掌门信物雁荡令牌,我便去了,果然见到了上官掌门。只可惜当时掌门身染重疾,命不久矣。他临死前将掌门信物交托于我,让我担任新掌门人。”阳川海边听边眨眼。罗牛山喘了几口粗气,继续道:“当时上官掌门苦苦相托,他是将死之人,我不便当场拒绝,便含含糊糊答应了下来,接过了雁荡令牌。第二日,他便离世了。”
阳川海道:“前辈你为人正直,辈分高,武功又好,为何不接任雁荡山派掌门之位呢?”罗牛山苦笑道:“我这人在江湖逍遥惯了,不爱当什么掌门,而且本派琐事极多,我不适合打理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务,就不想做这掌门。于是三年来我暂时不公布掌门死讯,打算物色到合适的掌门人选再说。”
他猛然咳嗽一番,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好半天才道:“阳……阳兄弟,我不……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他的手颤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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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里摸出一个令牌,道:“这是雁荡令牌,我……我想请你做掌门……本派新掌门!你答应我……好不好?”说着,他将令牌塞到阳川海手里。
阳川海赶紧摇头,道:“前辈,不可如此,我阳川海才疏学浅,如何当得了这掌门大位?”
罗牛山又是一番咳嗽,嘴角流出血来,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滴。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道:“阳兄弟,你……你自然是当得了这掌门的,一来……你侠肝义胆,为人正直。二来你与我雁荡山派极为有缘,多次……多次帮我雁荡山派弟子解困。三来你武功高强,不在我之下……前途无量啊。”说完,他的脸色红得犹似要滴出血来。
阳川海一惊,赶紧引自己丹田真气,输入罗牛山的灵台穴,但此番运用内力已是无果,对方气色丝毫不见好转。罗牛山使劲喘着气,双眼满是哀求之色,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紧阳川海的手,道:“答……应……我!”
阳川海此时心乱如麻,看着将死的罗牛山眼中的哀求之情,只得点了点头。罗牛山见状,如释重负的呼出最后一口气,闭上了双目。阳川海惊呼:“罗前辈!”只见其脸额瞬间变为死白,一探他的鼻息,已然殒命。阳川海心中悲怆难当,紧紧抱着罗牛山的尸首,哀恸不已。
众人见状都走了过来,围着罗牛山的尸体,都是叹气惋惜,连铁大、铁二这样爱嬉闹的人,也是低头默不作声。此时天色将晚,暮云在天边淡淡挂着,月影已经隐隐在天边浮现。夏风吹拂着苍茫大地,四周的山林显得有些寂静凄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