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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派有弟子走出来,抱拳道:“家师确实受了内伤,且数年内难以痊愈,需要长期疗伤调理。家师让我们转告,他推荐郭清隐掌门或者阳川海掌门做八派剑盟的盟主。”
那嵩山派弟子此言一出,在场众人开始有了动静。有人点头赞同,有人窃窃私语。
王到听了,脸色一变,道:“由郭清隐或者阳川海两位掌门之一做盟主?这样的指派是否有些简单了呢?相对而言,我还是觉得定真师太的建议更合情合理,谁能破恒山派的剑阵,谁就有真材实料,我觉得那样才算公允。”
范秋风道:“哦,听王掌门这么说?是想试试恒山派的剑阵了?”
王到哈哈笑道:“试试就试试,有何不可?我看无论谁要得到这盟主之位,就该拿出一些真本事来。这样才能服众,大家说呢?”场下的黄山派弟子纷纷点头称是。
吕镜道:“好,听说王掌门的‘追风十三剑’独步江湖,不如就到这剑阵里走一番,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王到似乎有意盟主之位,便道:“好,那我就不谦让了,今日我且会会这名扬天下的恒山剑阵。”说完,他朝众人一抱拳,然后拔出剑来,飞身来到场地最中央。
恒山派为首的弟子见状,便向身边的六名女弟子看了看,道:“结阵!”说着,拔出剑来,其他弟子会意,纷纷走位,边走边拔剑,很快便合成恒山剑阵,将王到围在中间。
场外众人见剑阵已合,眼睛都是一亮,须知这剑阵乃是恒山派镇山之技。对敌时女弟子七人一队,将对手围在圈内,各人之长剑皆可攻对方要害,一人一剑,一剑一攻,在移动走位及虚实变换之中,让被围之人首尾难顾。
王到看了看这七名恒山派女弟子的站位,便知这剑阵确有过人之处,当下抡剑一挥,沉声道:“得罪了!”说完,嗖嗖两剑,飞快刺向左侧的一位女弟子。为首的女弟子喊道:“变位!”众女弟子立即飞身穿梭,互换位置,紧接着,八剑连贯挥出,顿时闪起一簇簇剑花。
女弟子们的每柄长剑指住王到的一处要害,即头、喉、胸、腹、腰、背、胁。王到见这剑法厉害,只得运用真力,连续使出追风十三剑,想寻找个中破绽,先击倒一两个女弟子。他的武功虽然比这七名女弟子中的任何一个都强出许多,但对方七剑连环,既攻敌,复自守,绝无破绽可寻。如此一来,双方你来我往,斗了约一百多个回合。
郭清隐看了一会儿,凑近阳川海身边,轻声道:“阳掌门,我看这盟主之位,还是你担起来吧?”阳川海一听,心头一惊,道:“郭掌门莫要如此说,晚辈何德何能,断不足以担此重任。”
郭清隐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八派剑盟之中,我原本是最看好封星河掌门做盟主,他德才兼备,在江湖上颇有威望。但他既然不慎受伤,武功大损,依照当下形势看,有的掌门是不会服他的。可惜了!”他看了看自己肋部的伤口,方才那匕首早已拔出,也已然包扎妥当。
郭清隐又道:“阳掌门,你莫要自谦,我是觉得你合适当这个盟主的。”阳川海道:“多谢郭掌门抬举,晚辈实不敢当。”
这时,场上突然传出一声大喊,只见王到高高飞身跃起,人剑如陀螺一般飞快旋动,往阵外飞去。原来他在剑阵中游走一番之后,发现找不到破绽之处,于是便想凭借轻功,先高高跃起,然后奋力纵身跳出剑阵之外。
他这如意算盘打得虽好,但恒山派剑阵岂是如此容易脱身?只听为首的那名女弟子喊道:“变位!”紧接着其他女弟子腾空飞移步,带动阵法,或快或慢,或正或斜,始终向外围奔跑,但七个部位都是守得既稳且准,待得王到双足落地之时,那七名女弟子势逾奔马,长剑迅捷紧密,直刺其各大穴位。王到心头大惊,手中拼力抵挡来剑,同时想要后退,但已然不及,只听嗖嗖两声,有两柄剑刺到了他的小腿之处,顿时血流而出。
为首的恒山派女子见状,轻声喝道:“收阵。”那几名女弟子于是不再围攻,均将剑垂下来放于身侧。如此一来,胜负已判。王到见自己已然受伤,知道破不了恒山派的剑阵,只得叹了一口气,收起剑缓缓走下场去。
众人从前几乎都没见过这恒山派剑阵,今日一睹其玄奇威力,都不由叹服。有个庐山派弟子跟身边同门道:“没想到这剑阵如此厉害,几个女弟子就能困住一派掌门。”身边那个弟子嘿嘿笑道:“我看黄山派这个代掌门不咋滴,连几个女弟子都打不过,还追风十三剑呢?”他这嘲讽之言,虽然低声,但还是被走过他身前的王到听进耳中。那王到本来就心中窝火,听到别派弟子如此讥讽,顿时按捺不住,只见他身影陡然一晃,来到那名庐山派弟子身前,那名庐山派弟子只觉头皮一凉,自己的发髻已然被打飞,紧接着剑光一闪,一缕头发已被王到的剑锋割落下来。
庐山派掌门熊思平见弟子被割发,顿时大为不悦,快步走到王到身前,皱起眉头道:“王掌门,你这是何意,为何要跟我庐山派弟子过不去?”
王到冷眼看着他,道:“过不去又如何?熊掌门,你是不是也想将我黄山派弟子割发?”
熊思平见他如此傲慢,心头火气顿生,拔出剑来,道:“你以为我不敢?”其他庐山派弟子站在他们掌门之后,都拔出剑来。黄山派众弟子见状,也都齐刷刷拔出剑来。双方剑拔弩张,场上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范秋风和吕镜见形势不对劲,赶紧走了过来,范秋风劝解道:“两位掌门且莫动怒,方才只是一点小误会而已。大家都已是八派剑盟中人,还望以和为贵,不必为一些小事而大动肝火。”
站在稍远处的郭清隐看着场上的一切,叹了口气,轻声跟身旁的阳川海道:“阳掌门,你都看到了吧。我们这刚结成不久的八派剑盟,弄不好可就散了。如果没有一个在某方面能服众的盟主,我看这剑盟啦,是撑不下去喽。”
阳川海皱起眉头,不知该说什么。
郭清隐道:“阳掌门,我看呐,你就把这担子给担起来吧?三山五岳,需要你啊!”他看了看自己肋部的伤口,又道:“今日你都看到了,泰山衡山两个门派有点罅隙,王到此人略显蛮横且有野心,在这样下去,八派剑盟势必解散。所以,我觉得很需要你来当这个盟主!否则到时候我们三山五岳,就成了一盘散沙了,帮派之间恐怕就会有纷争了。
阳川海听了,若有所思。他心里颇为希望八派剑盟能携手同心,相安无事,并且日后能为江湖各帮派做些表率。
郭清隐缓缓走到场中,举起手,大声道:“诸位,这盟主之位,我推荐雁荡山派的阳掌门”。众人闻声,都看了过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郭清隐又道:“我觉得,我们八派剑盟不能群龙无首,而阳掌门呢,我觉得就是极佳的盟主人选。”
阳川海道:“在下…在下并没做什么功绩,还是请大家另谋人选。”
郭清隐道:“此言差矣,阳掌门,你怎么说自己没有功绩呢?你曾带领江湖众人逃出元人设下的古堡陷阱,后来又和刀侠联手,深入敌营,烧了元军的粮草。这可都是大功绩啊!”
庐山派掌门熊思平眉毛一扬,问道:“和刀侠联手?烧过元军的粮草?此话当真?”
郭清隐道:“自然是真的。那日我遇见刀侠故友‘黑白子’吴尊,是他亲口告诉我的,说刀侠数月前曾在徽州烧掉元军一处重要囤粮点,以支援唐良嗣将军,而阳掌门当时就在场,他和刀侠联手,夜里潜入敌营,声东击西,合力将元军粮草一把火给烧了。”
熊思平一听,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好!烧得好!”他走到阳川海跟前,抱拳道:“在下当年蒙受刀侠之恩,没齿难忘。阳掌门,刀侠既然能信得过你,那我自然无话可说,我熊思平认你这个盟主。”
郭清隐笑道:“嵩山派封掌门、庐山派熊掌门,还有在下我都拥护阳掌门做盟主。你们几位呢?”他看向范秋风和吕镜等人。范秋风和吕镜相视一眼,都点了点头。他们方才联手和阳川海过招,已然知道其剑法高强,觉得他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功,都是心中佩服不已。两人对视一番,都抱拳道:“我二人也都拥护阳掌门做盟主。”
阳川海看了看众人,心中想着郭清隐方才所讲的那些话。觉得自己若再谦让,似乎有些欠缺担当。
郭清隐走近他,正声道:“阳掌门,你莫要再谦让了,目前来看,真的就是你最适合了,大家既然都服你,对你没异议,你就担起这个重任吧。”
阳川海见事已至此,便也决定不再谦让。
此时王到皱了皱眉头,阴阳怪气道:“只是定真师太是否拥护阳掌门,还未可知。依我看,阳掌门若想让诸门派都信服的话,恒山派的剑阵还是要破的。”
郭清隐眉头一皱,道:“剑阵之事,可以稍后再议。”他走上前,朝阳川海道:“阳掌门,你想好了吗?这是造福武林的大事情,望你莫要谦让了!”
阳川海见此情形,当下剑眉一扬,道:“好,既然众位掌门如此厚爱,那晚辈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好!”众人纷纷叫好起来,尤其是雁荡山派众弟子,更是个个神采飞扬,欢呼雀跃。
阳川海知道还有一关,于是提剑走到恒山派女弟子们身前,抱拳施礼道:“定真师太定下的规矩,在下自然也得遵照,特来领教贵派剑阵,诸位请!”
那七名女弟子点头还礼,随后各归其位,迅速拔出剑来,将阳川海围在中央。为首的女弟子低声喝道:“结阵!”其他弟子随声而动,按东西南北走位,在阳川海四周结成了剑网。
阳川海眼光四路,抡剑一挥,道:“得罪了!”说完,剑锋悠然一转,飞快刺向东边的一位女弟子。东南侧的三名女弟子一见,嗖嗖几声,上前帮那名女弟子解围,其他三名女弟子也齐齐抡起剑锋,各自使出剑法,七人如同七扇剑门,将阳川海围得泄水不通。这剑阵本以迅捷绵秘见长,若是几个精通恒山剑法的人同使,那就简直没有半点空隙,连苍蝇也难以飞过。阳川海纵身窜起,护住上中下三路的要**道,边斗边走。他意在试探,因而不急着强攻。双方交手了二十多招,阳川海越发感觉这恒山剑法变换无穷,除非将七人中打倒一人,否则决然无法逃出。
在剑阵中游走了一会儿,阳川海觉得恒山派女弟子虽然是七位,但似乎都按东、西、南、北分为四方,心中不由一动,思忖道:“莫非这是按二十八星宿来结阵?”于是他突然从中路猛然一蹿,使出沧海剑法之“四海承风”,一剑刺向中间那名女弟子。其他女弟子齐声惊呼,各挺长剑,七枝剑青光闪动,疾向阳川海身上七处刺来,阳川海早有防备,随手挥出一团剑花,退向剑阵一隅。其他女弟子见中路之人无碍,便步行交错,移了个身位持剑。阳川海一看,果然是四象为形,即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
阳川海当下不再迟疑,斜身疾冲到南边,占了朱雀的翼宿星位,接着利剑开路,又疾速冲到北边,占了玄武的斗宿星位。为首的恒山派女弟子识得厉害,急忙带阵转至东方。原来凡两人相斗,应面向敌人,倘若敌人绕到背后,自非立即转身迎敌不可。此时阳川海所趋之处,正是恒山派剑阵的背心要害,不须出手攻击,七名女弟子已不得不带动阵法,以便正面和他相对。她们虽然换位极为迅捷,可谓训练有素,但如此一来,剑阵的奥秘也被阳川海窥出了大概,他心中暗喜:“此剑阵看来确是迎合二十八星宿而布的。”
于是阳川海一路向左,竟不回身,只是或快或慢,或正或斜,始终向左奔跑。他既稳稳占住星位,七个女弟子不得不跟着向左。
原来这二十八宿按方位分为东、南、西、北四宫,每宫七宿,分别将各宫所属七宿连缀想象为一种动物,以为是“天之四灵,以正四方”。在古人眼里,这四宫蕴含不同意象,由东方苍龙、南方朱雀、西方白虎、北方玄武各七宿组成。东方青龙七宿:角宿,亢宿,氐宿,房宿,心宿,尾宿,箕宿。北方玄武七宿:斗宿,牛宿,女宿,虚宿,危宿,室宿,壁宿。西方白虎七宿:奎宿,娄宿,胃宿,昴宿,毕宿,觜宿,参宿。南方朱雀七宿:井宿,鬼宿,柳宿,星宿,张宿,翼宿,轸宿。阳川海方才所占的乃是朱雀的翼宿星位和玄武的斗宿星位,七名女弟子毕竟年轻,在应变之时将整个剑阵带动,因而露出了一些破绽,便被阳川海看在眼里。
阳川海既然寻出破绽,便越奔越快,到后来直是势逾奔马,身形一幌,便已奔出数丈。七个女弟子训练有素,虽处逆境,阵法竟是丝毫不乱,亢宿、心宿、虚宿、奎宿、昴宿、井宿、翼宿七个部位都是守得既稳且准,只是身不由主的跟着阳川海疾奔。阳川海也不由得暗暗喝采:“恒山派门下果然不凡。”当下全力提一口内家真气,飞奔不止,手中沧海剑法不时使将出来,让近身的女弟子不时手忙脚乱。
刚开始七名女弟子尚可勉力跟随,但时候一长,各人轻身功夫出了高下,位处亢宿、心宿、翼宿的三女功夫较高,奔得较快,余人渐渐落后,恒山剑阵中渐现空隙。为首的女弟子不禁暗惊,心想:“此人如在此时出手攻阵,只怕我们已防御不了。”但事到临头,也已顾不得多想,只有咬紧牙关,拼尽所有内力,带着众女弟子绕着阳川海打转。
如此绕圈急转了大约十转,七名女弟子绕着阳川海狂奔,手中长剑举在头顶,各人奔得越快,长剑越是把捏不定,就似有一股大力向外拉扯,.u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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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长剑握的是空虚不紧。
突然之间,阳川海大喝一声:“看招!”向左飞身疾窜,刺向七道南方朱雀井宿位上的女弟子,那女弟子此时身为不稳,破绽尽显,阳川海全力剑刺而来,她根本无法招架,而其他站位的女弟子想要赶来支援,已然慢了半步,只听砰砰两声,井宿位上的女弟子已然被阳川海的剑背点中气海穴,顿时上身一麻,往剑阵外头退去。
阳川海见已得手,于是又急跃向西方白虎奎宿位上的女弟子,依样出招,那女弟子挥剑抵挡,毕竟势单力薄,阳川海连出两剑,随后点中她的风门穴,让她的长剑脱手飞出,有如银蛇,直射入十余丈外的松林之中。
此时剑阵已然残缺大乱,瞬间显露出一个大缺口,阳川海展开轻身功夫,几下纵跃,跳出恒山剑阵,然后笑吟吟的回过头来。
恒山派女弟子们见剑阵已然被破,便不再奔跑,都停下脚步垂下剑去,为首女弟子微笑着向阳川海施礼,道:“阳掌门好厉害的功夫!您已破了本门剑阵,我等心服口服。”
场下众人一听,大都拍掌叫好,道:“好身手!”“果然厉害啊!”雁荡山派众弟子更是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个个脸上有光。
郭清隐等人脸带笑意走到阳川海身边,道:“太好了,阳掌门好功夫!”有不少人被阳川海的武功所折服,不由喊道:“盟主!”很快,更多的人齐声高喊:“阳盟主!阳盟主!”场中顿时人声鼎沸,众门派弟子们纷纷举剑相应,欢呼之声响彻云霄,在武林门的山林湖岸久久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