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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为了笼络人心,钱扒皮把许文秀介绍给了姜来顺。如今结婚已经三年了,仍旧没有生儿育女,姜来顺不说,可是许文秀的母亲心里过不去。
自从去年老伴去世以后,老人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总盼着能在活着的时候看见外孙子,就花钱在娘娘庙送子娘娘面前请了一尊佛龛,天天烧香磕头,期盼着菩萨显灵。
如今房子被烧毁后,佛龛压在里面了,老人就像丢了魂似的,天天念叨着让姜来顺帮她找回来。可是姜来顺这一阵始终没回过家,哪有时间去呀。
许文秀没办法只好自己走一遭了。今天一大早便骑着毛驴出来了,冰天雪地里一呲一滑地走了七八十里路,到王家窝棚时已经是夕阳西下了。
可是,进了屯子满眼都是残檐断壁,许文秀转向了。费了好大劲才找到自己的家。
依照残存的记忆,她立刻动手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了佛龛的位置,刚刨了一会儿房架子倒了,山墙正好砸在毛驴身上,当时就断气了。自己也被砸晕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想起身却动不了,往身下一看,发现腰部以下被一根粗大的房梁压得死死的,一动也不能动。
她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在残砖乱瓦里一埋就是两个时辰。刚才见有人来还以为自己有救了,可没想到却又遇见两个图财害命的汉奸。要不是这个小八路见义勇为,她的胳膊被砍断,雪上加霜必死无疑。
“谢谢你……救了我……”许文秀断断续续地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警备队姜来顺的家属……你知道了就不会救我了……”
“不管你是谁该救也得救!”铁蛋说着用手电筒查看女人的伤势,见腿上鲜血直流,“哎呀!你的腿伤得可不轻啊!”
“是……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
铁蛋把田老大叫到跟前,随手扯下他身上一块衣襟准备为女人包扎。铁蛋听琪琪格说过,这样的情况不及时止住血有生命危险。
突然,虎子又轻声叫了一声。随后便传来一阵脚步声。铁蛋抬头一看,不远处手电筒闪烁,一群人影朝这里走来。看样子最少要有二十十来个,一个个端着着王八盒子,朝这里走来。
“是什么人?”铁蛋用枪逼着两个汉奸,低声问道,“快说!”
“是……”疤瘌眼说,“是我们保安队的人。”
“保安队?没听说过呀。”
“啊!就是以前的侦缉队,现在换了保安队的名。”田老大说,“主要任务就是在‘无人区’巡逻。”
保安队一行十几个人走过来了。
铁蛋低声喝道:“不准出声!谁出声就打死他!”
保安队的人越来越近,几道手电筒的光柱扫来扫去。
突然,疤瘌眼站起来就跑,一边跑还一边大叫:“梁队长!八路在这……”
铁蛋抬手一枪把他打翻在地。&#
;回头一看,田老大却趁着这个机会一头扎到黑影里逃跑了。
不大一会儿,一个声音从对面响了起来:“小八路!快投降吧!你被包围了!”
铁蛋一听是田老大的声音,知道敌人对自己的情况已经了如指掌,保安队的人又太多,怕是不时半会儿走不出去了。
铁蛋把虎子招呼到跟前,指了指卧龙山方向,随后发出三声口哨,让虎子快走。
虎子恋恋不舍地不肯离去。铁蛋指着虎子背上的粮食口袋说,眼下游击队已经断粮了,你不回去,这些粮食不白瞎了吗?虎子似乎听懂了,“呜呜”地叫了两声,旋风般地跑开了。
敌人见铁蛋这头没有反应,密集的枪声顿时响了起来。铁蛋举枪还击,一连打退了敌人三次冲锋。可惜的是两把枪里的子弹全打光了。
铁蛋想趁着夜色离开这里,凭借屯子里的残檐断壁跟敌人周旋。可是,低头一看,那个女人的伤还没处理完,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血就流净了啊!不行!救人就要救到底,决不能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死了!
保安队见铁蛋这边枪声停了,嚎叫着发起进攻。
“弟兄们!小八路没子弹了,快冲啊!”梁占魁高声喊叫着,“冲……!”
子弹打在身边溅起片片泥土,铁蛋不为所动仍旧不动声色地为女人包扎止血。
汉奸们冲上来了,铁蛋头不抬,眼不瞧,一直坚持包扎完站起身来,才发现十几把王八盒子一起对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