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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利用装睡骗过黑小子和小不点儿后,乘着夜色离开王家窝棚,径直向钱家营子方向奔去。在它的记忆里那里才是他的家,铁蛋一定是去了那里。虎子嘴里叼着那根浸透主人气味儿的套勒棒,一路嗅着奔跑起来。这是按照主人的指令找回来的东西,必须亲自交给他。

跑着跑着,虎子发现悬在东边天际的月亮已经悄然落下,星星也跟着匆匆谢了幕,天空变得更加黯淡。它知道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躲在远处地平线下的朝阳很快就会升起来了。

虎子的行进速度靠的是嗅觉,天色明亮暗淡对于它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而且,安静的四周更有利于它寻找目标。它灵巧地挪动着脚步,沿着大道向前奔跑。路面上渐渐出现了主人身上那种熟悉的气味,这更加证实了它的判断没有错,虎子兴奋地加快了速度。

然而,这种熟悉的气味却经常飘忽不定,有时气味在某一点上消失了,却很快又在另一点上出现。一段时间里这种熟悉的气味完全消失了,虎子闻到了一些混进了纷杂的车马行人复杂的气味,而在这些纷杂的气味中又依稀混杂着那种摆脱不掉的熟悉的气味。

虎子的情绪也随着气味的出现与消失而变动着,气味出现了它立刻兴奋起来,前进的速度也加快了;气味消失了又马上陷入沮丧之中,奔跑的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但是,虎子始终没有灰心,它喉咙里不时发出阵阵低吼,在前进的道路上一边搜寻一边奔跑着。

天渐渐亮了,当一轮红日从东方地平线上喷薄欲出的时候,虎子来到一个三岔路口。这个地方它再熟悉不过了,往左走一直走能到额尔德尼河河边,右边这条才是回家的路。虎子没加思索便踏上了这条路,它恨不得马上跑回钱家营子,扑进主人的怀抱。

可是,刚跑了不远它又停住了。不对呀!那个熟悉的气味怎么不见了?它将鼻子擦着地面嗅着,连路上的车辙和路边的草丛也不放过,极力想从纷繁复杂的各种气味中嗅出那个迫切需要找到的气味。然而,一切努力都白费了,那个熟悉的气味消失得无影无踪。虎子重新回到岔路口,认真地辨别着各种气味。

忽然,虎子发出一声兴奋的吼叫,它嗅到了一丝盘旋在地面上的它所熟悉的气味,这气味一下子使它发了狂。一点不错,这正是它日夜思念着的气味啊!这气味弯弯曲曲地漂浮着,蔓延着……虎子昂奋已极,警觉地竖起耳朵,伸直尾巴,跟着嗅到的气味左拐一下右拐一下最后竟钻进了路边的青纱帐。

这里种的是一大片苞米,一眼望不到边。今年雨水好,苞米长得一人多高,虎子钻进来就好像是一滴水融入大海,转眼的工夫没了踪影。

青纱帐里湿气很重,空气中散发着各种混杂的气味,在这些气味中依稀残存着的一种独特的气味,让虎子坚信铁蛋是从这里走过的。主人为什么放着大路不走偏要钻进这坎坷不平的青纱帐,虎子是无法理解的,虎子能理解的只是气味,气味是它所能理解的一切,因为气味意味着实物的存在。

连绵起伏的苞米地一垄挨着一垄,一直延伸到南甸子边上。当虎子磕磕绊绊地走出青纱帐时,发现已经来到了屯子西南角上的一条小路。这条路虎子太熟了,往东走不远是榆树砬子屯,往西走三里多地就是乌达毛都。可是,那个熟悉的气味偏偏在这里不见了。

虎子急得原地打转,鼻子触到地上拼命地嗅着,发出“嘶嘶”的声音,嗅着嗅着,虎子突然停下了,空气中出现一种异样的骚动,它警觉地摸过去,发现骚动点就在不远处的青纱帐里。虎子悄悄地爬过去,一心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山猫野兔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兴妖作怪……

引起虎子警觉的不是山猫野兔,而是两个人,谁呀?不是别人正是郑光义和八里香。

自打钱串子用美人计把郑光义迷住了以后,八里香就像苍蝇盯上了臭鸡蛋,见到郑光义就撒娇作嗲的黏糊。郑光义借着党工委助理员的方便条件,每次到钱家营子一带开展抗日宣传工作时都想方设法地去找八里香幽会。为此,俩人还发明了联系暗号,只要看见哪个方向冒烟就到哪里去鬼混。这不,郑光义来到南甸子东南角的小路旁,点燃了一堆苞米杆。

不大一会儿,八里香就扭着水蛇腰跑过来了。不过,这一次,郑光义失去了往日的兴奋,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与八里香一刀两断。

“哎哟喂!死鬼!今儿个咋选了这么个地方!蚊子轰轰的不说,还这么老远,害得我脚好悬没崴喽……”八里香一到跟前就磨叨开了,“瞧瞧!瞧瞧!这一身臭汗!”

“不是怕人看见嘛!”郑光义在青纱帐里左顾右盼地说,“快进来!我有话跟你说。”

“有啥话就说呗,这荒郊野岭的连个家雀也没有,瞧你这个挺不起事来的熊样!”

“玉香!我……我……”

“你啥呀你!你们这些骚老爷们儿呀!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儿的,一进苞米地就不是你啦……”

“不是,我真有话说……”

“那就说吧,我听着呐!”

“玉香!咱们以后别见面了……”

“咋地?是——部队要开拔了?”

“不是,是……是……”

“那就是——你要出远门啊?”

“也不是……”

“那是因为啥呀?你瞧你个损出!吭哧瘪肚的!三杠子压不出一个屁来,急死人啦都!”

“玉香!今天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咱们就一刀两断吧!”

“咋的?你把我当成啥啦?当成破鞋啦?想穿的时候就蹬上,不想穿了就扔掉!你也不打听打听!姑奶奶啥时候做过赔本的买卖!实话告诉你吧!姑奶奶就是属那‘肉钻子(水蛭的俗称)’的,粘上了不割下块肉来就想甩下来,门儿都没有!”

郑光义懵了,原以为八里香跟他好是情投意合两情两愿的事,殊不知刚提出分手就被骂得狗血淋头。郑光义倒吸了一口冷气,以往那个笑脸相迎的八里香怎么一下子变成了龇牙咧嘴的母夜叉了呢?听口气自己想全身而退还不行呢。

郑光义此时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不付出点儿代价想一刀两断也难。唉!谁让咱色迷心窍上了这条贼船了呢。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自己酿的苦酒,捏着鼻子也得喝下去呀。

然而,郑光义醒悟得已经太晚了,更加可悲的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八里香跟他幽会其实是为了刺探情报。每次见面八里香都在打情骂俏的过程中把游击队的驻地、枪械、人数以及作战能力和粮食补给情况摸了个底儿掉。

上一次八里香从郑光义嘴里套出游击队在红石岩宿营的消息,钱串子派人偷偷通知钱扒皮,钱扒皮赶紧向藤野报告,鬼子会同警备队倾巢出动连夜偷袭了红石岩,要不是游击队警惕性高转移得快,损失就大了。

藤野为此大动肝火,不仅吼了一通“巴嘎牙路”,还抽出东洋刀要钱扒皮“死啦死啦”的。气得钱扒皮暗自大骂老爸的情报不准害苦了他。听到儿子又被藤野收拾够呛,钱串子打算迅速获得准确情报,帮助儿子扭转败局,最好能抓住几个八路,也好向藤野主子邀功请赏。

钱串子正在盼着郑光义快点来的时候,八里香跑来告诉他,看见南甸子苞米地里的烟火了。钱串子急切地一边催她快走,一边叮嘱她这回一定要想办法探听出游击队的实底儿。八里香嘴上答应着,手却明晃晃地伸到钱串子鼻子底下。

钱串子明白了,从怀里掏出一枚金戒指,替她戴在手上。见她仍然不满意的样子,便又笑着说,你不是老惦记着祖上留下来的那对翡翠玉镯子吗?事成之后也是你的了。八里香这才收回手去,哼着小曲儿跨出房门。前两次去幽会钱串子每次都赏给她一些金银财宝作为回报,自己屋里的小匣子都快装满了。如今眼瞅着这么好的来钱道要封死了,她能不急眼吗!

郑光义咬咬牙从兜里掏出两块大洋,举到八里香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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