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如此奴才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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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云飞的情报准确无误，钱扒皮的确是被藤野收拾得够呛。
钱扒皮从钱家营子逃回哈拉格尔的那天傍晚，钱扒皮硬着头皮去见藤野，也算这小子命好，正赶上藤野的心情不错，此刻正逗那条大狼狗玩呢。见到钱扒皮还裂开大嘴笑了笑。
“你的回来的干活，小八路的死啦死啦的有？”
“啊……是的是的。早就见，见阎王了！”
钱扒皮本来是想负荆请罪来着，见藤野这么一问，溜到嗓子眼边上的话“咕唧”一下咽了下去，随后便顺着杆子往上爬，谎话连篇地唻起大飚来。
“太君！您的这个杀一儆百的决定太英明啦！您是没看见那阵势呀！一口大铡刀摆在台子中间，还没等开铡问斩呐，围在一圈的老百姓就都吓尿裤子啦！这下子可好了，我敢打保票，远近几十里的村村屯屯从今往后再有一个敢投八路的，您，您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当球踢……”
“呦西！呦西！呦西！你的大大的呦西！”藤野的嘴都乐瓢了，“我的要奖励你现大洋的干活！”
钱扒皮知道藤野给的又是空头支票，这位日本太君就这个德行，一高兴了啥愿都许，就是从来也没见他兑过现。不过，原本是抱着挨打受骂的心态去见藤野的钱扒皮，做梦也没想到藤野压根就不知道八路劫刑场的这档子事，听他一阵忽悠后竟大加赞赏，这着实让他心花怒放的同时又有点儿受宠若惊。
钱扒皮哼着小曲儿走出藤野司令部，猛然想起老爸经常说的一句话，“不说谎话办不成大事。”这话说得真对啊！连藤野这么老奸巨猾的人也架不住三句忽悠！联想到上回骆驼岭那件事不是也用的这一招吗。看来从今往后我就得指着这个招数混日子了。想到这里，阴暗了一天的心情骤然晴朗了许多。
钱扒皮几乎是小跑着跨进警备队的大门，几个中队长正提心吊胆地守在大队部外面，见他洋洋得意的样子都懵圈了，嗯？惹了这么大的娄子咋还这么高兴呢？几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说啥好了。
豆杵子的心里最没底，钱扒皮是带着他的二中队去的钱家营子，如今不仅让八路劫了法场，还损失了十来个人十几条枪，藤野就是能饶过钱扒皮也决不会放过他的。钱扒皮走了以后，他已经预测过好几个结果，最好的是撤职查办，有大哥罩着还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最怕的就是被钱扒皮推卸责任让他当替罪羊，弄不好备不住就得掉脑袋。
“大哥！”豆杵子壮着胆子凑到钱扒皮跟前，低声问道，“藤野太君没，没……说啥吧？”
“咋没说呢，说了！”
“啊？说，说啥了？”
“说啥了？那还用问吗！”
“那，是……撤职，还是杀头？”
“撤谁的职？杀谁的头？你小子咋净说些丧气的话！告诉你吧！藤野太君说啦！我的大大的呦西！还说要奖赏我现大洋呐！哈哈哈……”
“啊？这是……真的？”
“那还有假！你大哥我是谁呀！啊？哈哈哈……”
“这可太好了！大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这得请客呀！”老四冯立春高兴地说，“啊？大伙说对不对！”
“对！请客！”众人异口同声地喊道，“请客！必须请客！”
“好！请就请！”钱扒皮笑嘻嘻地说，“晚上告诉伙食长加俩菜！咱们哥几个喝两盅！”
“那不行！不行！”这哥几个不干了，七嘴八舌地喊起来，“得上街里下馆子！下馆子去……”
就正大家闹哄的工夫，来了两个日本兵，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说，藤野太君叫钱大队长立刻去一趟。咋的？刚回来就又招呼，啥事呢？不会是藤野要真的兑现承诺，给我发赏吧。钱扒皮心里美滋滋的，抬腿就要走。
“哎！这就算完啦？大哥把我们哥几个的馋虫都引导出来了。”老三姜来顺拦住钱扒皮说，“你这是要脚底抹油——开溜啊？这顿饭不请不行！”
“谁说不请啦，你们等着！我去去就来！街里的馆子随便挑，今儿个晚上睡不喝醉谁是龟孙子！”钱扒皮说完便一迈步跨出大队部的大门。
“走！”钱扒皮打眼一瞅两个日本兵神色有点儿不对，又把语气收了回来，“请！您二位请！”
“你的，前面的开路！”两个日本兵用上了刺刀的“三八大盖”比划着说，“快快的，慢慢的不行！”
钱扒皮一看这架势心里犯了嘀咕，咋的？这哪是请我去啊，分明是押着走吗！难道是藤野太君又生气了？不能啊，刚才还喜笑颜开的夸我呢，这一眨眼的工夫就变了？这未免也太快了吧……想到这里，他回头冲着两个鬼子笑了笑，说：“好好好，我前边开路，前边开路……”
豆杵子瞅了瞅姜来顺，又看了看冯立春，心头忽然冒出一股不祥之兆……
天已经黑透了，钱扒皮摇摇晃晃地回来了，几个中队长见他鼻青脸肿，嘴角还流着血，都围了上去。
“大哥！这是咋的啦？”冯立春吃惊地问：“谁把你打成这样啊？”
“谁？还能有谁？”姜来顺气冲冲地说：“肯定是藤野那个老鬼子干的。因为啥呀？下手这么很！”
“是不是有人把法场遭劫的事抖搂出去了？”豆杵子拍着胸脯说：“大哥！你说是谁告的密？我这就去把他抓来！大哥一句话，要死的，我一刀捅了他！拿他的心肝给大哥下酒压惊！要活的，我就立马把他的噶拉哈（膝盖骨）卸下来，让他永世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得得得！你小子就别在我面前逞能啦！”钱扒皮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从嘴里吐出一口血痰来，垂头丧气地说：“看把你能耐的！告诉你是谁你还真敢去咋的？！人家如今是藤野的大红人，整天混在宪兵队里，根本不把咱警备队放在眼里。别说是抓了，就是见也见不到面呀！”
“啊？那是谁呢？”豆杵子还在翻着眼皮思索着，“不会是长谷川次郎吧？来顺兄弟！你说说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呀？”
“梁占魁呗！这都猜不出来！”姜来顺淡定地说：“别人干不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来！”
“我猜也是老二。”冯立春附和着说：“自打当上了那个什么侦缉队的队长，尾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