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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云居士又开口了,仿佛是自言自语,其实是说给慕容公子听:“江湖险诈不胜其数,寻常所见之事尚且藏有玄机,更何况那些古怪离奇的事情。”
慕容公子很骄傲,骄傲到有些时候不会从善如流.
衣袂飘动,于众人还在无声猜度之间,慕容公子已经轻烟一样从巨石上将那壶酒取下来,放在了唇边。
铁鹰虽然很少开怀痛饮,一醉方休,却几乎喝过普天之下所有的酒。他曾经喝过天下最醇的酒,也曾经喝过天下最烈的酒。
这壶酒绝对是天上地下最烈的酒,酒香入鼻,铁鹰就做出了这个断定。
这壶酒不仅烈,而且苦。
就在众人一眨眼之间,慕容公子已经将这壶酒喝光,涓滴不剩。
胸腹间似乎烈焰熊熊,口舌处却是黄连泛滥。
这酒虽然烈,虽然苦,却是决不能糟蹋的好酒。
自命风流而且流连酒林的燕姓青年当然不会以寻常的酒款待慕容公子。一者,慕容公子不是江湖上的泛泛之辈,二者,燕姓青年也绝非风云中的无名小卒。
就在慕容公子喝光壶中酒之际,那个燕姓青年如同一只大鸟一样从远天处飞来,只在顷刻之间,便已经高坐在巨石上,手中举着一个酒葫芦,一条酒线径直送入了口中。
“慕容公子果然是人中之龙,如此胆色,如此襟怀,当今天下能有几个?”一个筋斗翻过,燕姓青年已经立在慕容公子对面,朗声笑道。
胆色和襟怀不是武功,不过比之武功,更加无往而不利。
江湖逐鹿,高手对决,很多时候比的不是神功盖世,而是无敌的胆色和过人的襟怀。
毕竟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克敌制胜、攻城拔寨的上上之策。
骤然遇到这个燕姓青年,不仅圆真和尚变颜变色,心神不宁,即便是行如流水的流云居士也双目微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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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发暗。
“诸位朋友,似乎大有不愿见到燕某之意。”燕姓青年却是个玲珑剔透的人,放眼瞧着众人,大笑道,“平生不做亏心事,何尝便怕遇见鬼?燕某倒真是一个人见人怕的凶神恶鬼,无论到了哪里都生出一派惶惶然。”
纵然别人不愿意见到燕姓青年,铁鹰却很以再遇到他为快,伸手贴近那只酒葫芦,道:“慕容公子既然已经喝光了阁下酒壶里的酒,铁某只能觍颜求阁下将酒葫芦里的酒不吝相赐。”
冷眼观瞧既久的窦明珍竟然大吃一惊,她无论如何也未想到大名鼎鼎的铁神捕居然是个伸手向别人讨要残酒的人。
大吃一惊的不独窦明珍一人,连流云居士也暗暗称奇,微合着眼睛瞟了铁鹰一眼。
燕姓青年非常慷慨,也非常洒脱,笑容可掬地双手将酒葫芦送到铁鹰手中,道:“江湖相逢一壶酒,从此沧海已同舟。蒙铁神捕不弃,这酒葫芦何幸如斯?”
酒已尽,江湖犹在,沧海犹在,也许从此真个是风雨同舟了。
铁鹰的面色微红,夕阳暮光中的眼睛也燃烧着火焰。
慕容公子终于开口,躬身一礼,道了一声多谢。
暮色如酒,燕姓青年又犹如一只大鸟一样投向了燃烧成一片血色汪洋的夕阳之下。
江湖相逢一壶酒,从此沧海已同舟。风云纵横天地远,斜阳掌上笑重楼。
慕容公子一笑,那是近乎酒醉后的逍遥一笑。
斜阳在天外,斜阳在眼中,斜阳也似乎在慕容公子的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