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知火者谓火心忧 (第1/2页)
董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为了躲避郭亮的追杀,方小琬假扮成了一个在乡间穿行的游医,而且尽量只在夜里赶路,白天能不现身就不现身。
如此夜行晓宿了一个多月,终于顺利抵达目的地。到得泰山脚下,方小琬才稍稍松了口气,但见通衢大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织。她一个人混在这许多人中,纵然郭亮能够洞若观火,亦难识别出来。
武林大会,九年一期,整个江湖几乎全体出动,许多人勤学苦练十数载为的就是这一天。
但见来人之中,大致可分为两类,一类是眉头紧皱,除了寒暄时强整欢颜,其余时候看上去心事重重的,这类人多半是想要在大会之上有一番作为;另外一类人则完全相反,从始至终都是眉欢眼笑的,这部分人多半是来凑热闹的。
姜正龙为了这一届武林大会能够顺利举行,可以说是费了不少心力,整整一个月时间,泰山派上下近千号人,都没睡上几个安心觉。
武林大会正日,锣鼓喧天,彩旗遮日,鞭炮声从卯时起就没停过。群雄整装结束,早早就来到了校场之上,争相目睹这一届武林大会花落谁家。前一日的谈笑风生,到了今天,大家的眼神中似乎都带了些敌意。
姜正龙作为代盟主,率先登台致辞。姜正龙道:“本来呢,是该盟主亲自上台致辞的,不幸的是,家父已于月前驾鹤西游……”
不待他说完,群雄就一片哄闹,各种言语齐飞。多数人表面上痛哭不止,心里头其实是带着乐的,想姜松鹤修仙炼丹十数载,到最后,不还是两脚一伸。当然也有一部分人比较单纯,以为姜松鹤当真驾鹤西去了,暗地里纷纷感慨道:“原来凡人真的可以成仙呐!嗯,等我看遍了花花世界,也买口锅炉炼丹去。”
待群情稍稍安静下来,姜正龙接着道:“本座代职这几年,没甚功绩……”
一言未了,底下又七嘴八舌闹了起来:“哪有的事,盟主起早贪黑,不辞劳苦,这些年不知干下了多少功绩,大伙可是全都看在眼里的。”
“就是,不说别的,就说魔教那帮子余孽,自打盟主一上任,这群匪类像老鼠见了猫,不对,像是老鼠见了老虎一样,不知躲哪旮旯瑟瑟发抖去了。”
“还有那七塔明王,之前吹嘘的多么多么厉害,最近不也没动静了。”
“哼,几只番邦臭虫也敢与人中龙凤相提并论?别笑掉大牙了。”
“不光如此,自盟主上任以来,江湖上安居乐业,物阜民安,日子比以前不知好过了多少倍。”
“可不是,以前睡觉,怀里不捧一件家伙,晚上可睡不安稳。现在好了,门都不用关,一觉睡到大天亮。”
“别说睡觉安稳了,就是……就是这几年地里的庄稼,也比往年来的更加茁壮,真个是肚皮天天圆滚滚,风雨年年畅又顺。”
这些人你一言我一句,说的全是阿谀奉承之言,因为在这些马屁精眼里,姜正龙是最有可能拿下武林盟主的人选。
姜正龙微微笑道:“姜某何德何能,各位谬赞了。”不待众马屁精启口,旋即话锋一转:“不过,本座接下来要说的还真与魔教有关。”说着拍了拍手。
众人一听是魔教,都来了精神。但见人丛分开处,在袁中侯的引领下,押出来一个又矮又胖的小老头。
群雄一见,登时群情高涨,有惊讶的,有叫好的,更多的是咬牙切齿。老头不是别人,正是火辰教长老阮好伯。
原来在经历了孔雀海一役后,阮好伯深恐波拉曼教报复,短短半年时间,就搬了三次大本营。最近这一次,更是搬到了昆仑山北麓,姜正龙等下山之时,恰巧让阮好伯给撞见了。阮好伯见一行人中伤的伤、残的残,不由得心中大喜,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时立即差了心腹弟子赶往前面市镇打点张罗,而他则暗暗尾随在后头。
是夜,姜正龙一班人马果然在山脚的市镇上打尖歇宿。等到月挂中天,客店内没有半点声息,阮好伯估算迷药已然起效,率众一拥而入。
不意世事无常且多变化,阮好伯不知道,他所收买的客店老板跟泰山派交情更深。阮好伯等一冲进去,就让严阵以待的泰山派弟子包了饺子。姜正龙经过几日的调息,功力恢复了七八成,一个阮好伯尚且应付的来。
阮好伯带着满怀的期待,本想一举擒获泰山四杰后,借此筹码,东山再起,不期事与愿违,反成了泰山派的阶下囚。
姜正龙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朗声道:“没错,此人便是十恶不赦的魔教长老阮好伯。大伙都知道,自魔教覆灭之后,姓阮的贼人就匿藏到了西域,这些年招了群喽啰,一直在边界地区荼毒百姓,时不时的还会南下行凶伤人。
“为了这个问题,本座着实是费了不少心思。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前不久终于给打听到了这帮余孽的具体所在,本座亲自出马,一举给拿下了,总算为中原武林出了点力,不负诸位平时称呼一声代盟主。”
一番话引得底下掌声雷动,叫彩声久久不息,完了,不知谁起的头,但凡过往与火辰教有点纠葛的,纷纷开始算起旧账来。
阮好伯手筋脚筋被挑断了,此时的他,跟废人基本没有两样,任由各路仇家指摘谩骂、拳打脚踢,没有一点抵抗之力。
姜正龙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先消停一会儿,跟着转向一旁的鬼遮面道:“十师弟,以前听你说过你这张脸之所以被烧成这个模样,就是拜姓阮的所赐。今儿个依你说,该如何处置啊?”鬼遮面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道:“斩立决。”
姜正龙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道:“好,那就斩立决。”说罢,又朝台下道:“姓阮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落得今天这个地步,阮好伯怪不了别人,只能怨自己一时失察,自掘坟墓而不自知。只见他垂着个脑袋,一声不作,半晌后才缓缓启口道:“能否让老夫多喘两口气?”
姜正龙故作惊讶地“哦”了一声,道:“没想到‘半死人’阮好伯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阮好伯费力地摇了摇头道:“不是怕死,只是希望能够在临死之前,瞻仰一眼新一任的武林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