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长江后浪推前浪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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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琬神色紧张地拽了拽叶馗,道:“终于要出场了。”
但见门帘掀开处,昂头阔步走出一个气足神健的老者,正是当今武林盟主姜松鹤。
方小琬见了,情不自禁感叹道:“哇,这是补大发了吧,你看他脸色红润的,跟猴子……”她本想说跟猴子屁股一样,但想了想还是没说出口,只道:“难道真让他炼制出了长生不老药?你看他头上还有一半的黑发,不知道的,还以为白头翁才是师父呢。”
只听姜松鹤对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道:“既然你俩都不想当,这掌门和盟主的位置还是给我收回来吧。”
这一句话犹如惊天霹雳一般贯入姜正龙的双耳,但见他双目猛地一瞪,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两下。
再看姜弈,完全是两个反应,正掩着嘴偷偷发笑。在与他兄长的竞争中,两人的差距不可以以道里计,他虽投奔波拉曼教旗下,但终究是个外人,事成之后,顶多捞个泰山派掌门的席位,至于盟主宝座,是想都不用想的。眼下他父亲收回权杖,对他而言,百利无一害,因为以他对姜正龙的了解,是绝不可能俯首依顺的。
果不其然,只见姜正龙双眉一轩,没好气道:“好好研制你的长生不老药,其他事无需你操心。”他此行上山,原是想逼宫让位来着,可没想到竟反了过来。
姜松鹤冷冷一笑,道:“大小子果然是盟主的位置坐久了,现在连老子的话都不听了。”脸色一沉,压低了喉咙道:“我不会问第二遍。”姜正龙同样阴沉着脸道:“我也不再是当年那个乳臭未干的大小子了。”
姜松鹤点了点头,道:“很好。”眯起的眼中杀光骤起。
姜正龙亦是拳头紧握,全身骨骼发出“格格”的响声,随着他父亲一步一步走下石阶,他的呼吸也随之沉重起来。尽管他已是泰山派的实权掌握人,可在这个时候,同样牙关紧锁,心头鹿撞,毕竟他所要挑战的是曾经不容置疑的权威。寥寥数层台阶,感觉走了几个时辰。
紧张归紧张,但要姜正龙就此打退堂鼓,那是绝不可能的。
姜松鹤站定脚步,扫了一眼,淡淡说道:“谁先上?算了,一起上吧。”话音未落,右手照着那石鹤拂袖一挥。
那石鹤看似苗条,但少说也有千斤重,可在姜松鹤手下,竟似无物。但见他右手一拂,喝了声“起”,丈余高的石鹤登时拔地而起,猛地砸向了自己的大儿子。
姜正龙干吼一声,叫道:“老家伙,是你逼我的。”当下不退不让,沉腰立足。他这么一发力,脚下青石板登时陷下数寸,跟着双掌推出,准备硬接这一下。
他这一对招实所不智,分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偏偏选择了最不合理的应对方式,连方小琬见了,都觉得不妥:“太逞强了,力气大也不是这么用的。”
然而对姜正龙而言,不光得考虑是否合理,中间还存着父与子、新与老的较量。如果一上来就躲躲闪闪的,算什么模样,因此不惜耗费功力,也要拼这一下。
不同于自己儿子的一味逞强,姜松鹤这一招是带有目的的,并不只是为了彰显自己的老当益壮。
叶馗作为旁观者,一眼就察明了姜松鹤的意图,低声道:“姓陈的要糟。”
方小琬一愣,心想:“这么快?”正自疑惑,但见石鹤硬生生地将姜正龙五人与最前面的陈有鹿隔了开来。
在上山之前,姜正龙已说明了此行的目的,就是为逼宫而来,除了牛铅不大乐意,其余人都是点过头的。在牛铅的观念里,跟师父动手,是大不敬的行为,因此主张能说服尽量不要动手。
尽管陈有鹿早有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说打就打,一惊之下,忙纵身后跃,意图踩着石鹤回撤到姜正龙身旁。刚腾空而起,肩头霍然一沉,陈有鹿心头一凉,慌乱中,都没看见师父是怎么近他的身,想要挣脱开来,可人在空中,无处借力,只能分掌去拆。
陈有鹿的武功全是姜松鹤教的,见徒弟分手来拆,一抬一捺,登时将陈有鹿的左臂右膀给钳住了。姜松鹤红光满面的脸上现出一弯狞笑:“老三,咱师徒俩好久没亲近亲近了。”
到了这个节点,陈有鹿已经完全被恐惧所支配,嘴唇几度张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有喉咙口发出“呃呃”的声响。他双腿尚且自如,可在此时此刻,就跟废了没有两样。
姜正龙见势不妙,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掠过石鹤,飞身来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陈有鹿双脚再次落地时,立即瘫成了一团。
方小琬不由得感慨道:“姜还是老的辣啊。”
刚起手就失了一员大将,姜正龙内心的紧张和不安彻底被怒火给替代,如果说刚才还有点顾及父子情面,这会儿全然抛之脑后,父子正式反目成仇。
白头翁几人面面相觑,脸色都不大好看,他们的师父只不过用了一招就把陈有鹿击毙在地,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的他们,想要内心不起波澜那是不可能的,一时心下惴惴,不知是该坚持之前的选择,还是就此降顺了师父。
白头翁和袁中侯正自心旌摇曳,鬼遮面已然惊雷闪电杀了上去,与姜正龙一左一右呈夹攻之态。
姜松鹤扯着嘴角道:“来的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这几年来进境如何。”
几人之中,牛铅本是最喜欢打打杀杀的,不成想在这个时候,他反成了和事佬,在旁竭力劝止。
姜松鹤看准时机,一招声东击西,摆脱开他长子和幼徒的纠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绕到了牛铅的背后。
叶馗见状,暗暗纳罕:“大块头也要糟。姜正龙和鬼脸攻的太凶了,反掉进了姜松鹤的圈套。”他一边注视着场上的激斗,一边不忘留神姜弈的举动,生怕让其给跑了。
此场争斗关系着姜弈的前途,在胜负未分之前,他哪里都不会去。
常人可能认为牛铅这个徒弟总算有点良心,偏偏姜松鹤不这么想。近几年,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性情亦是变的多疑起来,除了自己,什么人都不信。他所认知的牛铅,是个十足的匹夫,鲁莽和好斗是其本性,忽然间转性,其中必有妖孽。
姜松鹤冷冷一笑,心道:“为师吃过的盐比你们吃过的饭都多,这点小伎俩,也敢来糊弄人。”他一心认定了牛铅心怀不轨,有了这种想法,牛铅的性命立即成了风中残烛。
牛铅见师父突然飞身而至,木讷的他,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降临,以为师父只是想借自己的身躯作为掩体一用。正自说个不停,倏然间“噗”的一声,他只觉得心口一凉,低首看去,但见心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小孔。
牛铅一时傻了眼,好不容易转过头去,只见他师父笑道:“怎么不叨叨了,接着叨呀。”
临死之际,牛铅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他不明白师父为何要对自己下杀手。罕异的同时,又觉得好笑,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想要息事宁人,换来的却是人生的终点。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姜正龙领衔的六杰登时只剩下了四个人。姜正龙心头的怒火是一波胜过一波,一来恼自己轻易上当;二来恼牛铅愚不可教,一招未出,就把性命给交待掉了。眼角余光瞥到白头翁和袁中侯兀自在那观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叫道:“你俩还站在那干嘛!”
牛铅的死,算是给两人打响了醒钟,十个徒弟之中,数牛铅最为孝顺,眼见师父连最孝顺的那个都没放过,情知即便屈膝降顺,亦难逃一死,当下深提一口气,双双加入了战圈。
四人之中,袁中侯武功最低,只进去转了一圈,一招未拆,反数次妨碍三人出招,最后给三人硬挤了出来。
姜正龙道:“你在外围打边鼓即可。”
此话正合袁中侯心意,接连目睹陈有鹿和牛铅喋血当场,他早心生怯意。人一旦生了怯,不免就会添加许多顾虑,起招落式就好似被人使了绊一样,当然在袁中侯这里,不排除故意而为之的可能性。
姜松鹤以一敌四,仍不落下风,双方有来有往,一时难分高低。
方小琬看得眼花缭乱,每过十数招,都要闭目休息一会儿。观战了一个更次,见双方依旧不分伯仲,遂问身边人道:“喂,你觉着哪一边胜算更大?”叶馗道:“论实力,肯定是姜正龙这一边更强,但他们三个全程只顾各打各的,毫无配合可言,有时反而会相互拖累。唔,就目前看来,还不好说。”
方小琬道:“依我看呐,笑到最后的肯定是姜松鹤。”
叶馗微微皱了下眉头,寻思着自己尚且看不出任何端倪,她是如何看出来的?转念想到方小琬精怪难测,往往有着不同于常人的视角,有什么地方自己看漏了也说不准,当下问道:“何以见得?”
方小琬伸手一指,道:“因为姜松鹤还有一帮子虾兵蟹将呢。”叶馗看了明珠众人一眼,摇头道:“以他们的水平,只能在一旁呐喊助阵,根本近不了身的。”
明珠一众虽说也是姜松鹤座下的弟子,但是从未承授过一招一式,他们的武功多是靠闲余时候翻阅各种秘籍自行习得的,是以一干人的武功水平参差不齐不说,总体实力亦是有限的很。
再者,姜正龙也没空手而来,他带来的二十多个弟子不论从武功素养还是团队协作,都要高出明珠等人一筹。姜正龙和姜松鹤刚交上手,他们两拨人也跟着对峙上了。
再看中间战局,愈发的胶着,在第一轮猛攻无效之后,姜正龙换了个套路,想利用消耗战取胜。
不成想大半个时辰下来,姜松鹤没有一丝力竭的意思,反而越战越勇,精神头似乎比刚开始时更加旺盛了。姜正龙不住变招,可不管他出什么招,他父亲总能及时作出应对策略。如此反复循环,姜正龙越发焦躁起来。
姜松鹤冷笑道:“就这么点能耐?哼哼,也不想想,你们几个的功夫都是谁教的。”突然发狠道:“不过长了几根毛,就以为翅膀硬了?为师能栽培你们,同样也能废了你们。”
一声甫毕,猛地里挡架开姜正龙和鬼遮面,猛攻白头翁。
白头翁骤觉四周劲风飒然,恍惚间宛似给卷入了一场飓风之中,想逃都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死扛。他作为入门最早的外姓弟子,实力是毋庸置疑的,但要他独力面对授业之师,终究还是技逊一筹。
姜正龙一眼就看穿了他父亲的意图,显然是想要逐个击破,他当然不会任其得逞,第一时间上前解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