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剑拔弩张 (第2/2页)
董浊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二麻子翻了个白眼,骂道:“谁要你的臭鞋,我说的是那绣花鞋。”大嘴猫埋怨道:“你……你……你……早说嘛。”重新穿上自己的靴子,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只绣花鞋来。
二麻子道:“那伙人说,说把这只鞋交给黄……黄泉摆渡人,还说他们在一神一石谷等候黄……叶先生的大驾光临。”跟着又取出一块羊皮,“这是前往一神一石谷的路线图,说要小的一并交给叶先生。”
叶馗冷眼旁观,他上过一次当,岂能再着了对方的道,直勾勾盯着阮好伯道:“今天交不出他们三个出来,不是我死,就是你们死。”
阮好伯强压怒火,心道:“好大的口气,如果不是有伤在身,哼!”想归想,嘴上依旧好言道:“叶先生刚才也听见了,楚姑娘和两位高徒已经让贼寇给抢走了,不在我们这。”
叶馗冷然道:“你当我是昨天才出生吗?”懒得再听阮好伯的连篇谎言,黄泉剑倏的出鞘,准备用武力撬开对方的嘴巴。
今日伤亡已然惨重,阮好伯可不想在这个节点再起冲突,打了个哈哈,大声道:“不错,龅牙仔三人的确是老夫掳劫的。”武三公闻言大惊道:“二哥,你……”
阮好伯道:“为了中兴圣教,掳劫几个人算的了什么。”顿了顿,转向叶馗道:“叶先生大概也有所耳闻,天竺异教大举来犯,势不可挡,已将西域大小帮派七七八八吞噬的差不多了。如果是在十几二十年前,哼哼,我火辰教哪会放它在眼里,可今日不同往日,我们这些残兵剩将实在难以抵敌。老夫恰闻叶先生就在左近,几经考虑后,才会出此下策。原本是想等杀退强敌之后,再给叶先生赔罪,谁料到最后会出了这么一个变故。”
阮好伯说完,见叶馗一言不发,杀气不减,显然这段推心置腹的话语没有奏效,于是接着说道:“那个一神一石的团伙,老夫确实不知,事实上,在今天之前,老夫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团伙的名称,老夫可以用这条老命作担保。”
叶馗道:“那就洗干净脖子,准备受死吧。”阮好伯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然根深蒂固,非只言片语能够转变的。
他一句话说话,剑风即起,擒贼先擒王,黄泉剑的剑尖直指阮好伯。
“当”的一声,刀剑相交,声音响彻整座矿场。挡住黄泉剑的是一把八尺大刀,而刀的主人正是武三公。
阮好伯见叶馗还是不依不饶,不禁也急眼了,叫道:“整件事情的始末原由,老夫已经说的明明白白,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但有一件事在你大开杀戒之前,最好先搞清楚了。老夫的性命你随时可以来取,但你徒弟的性命你可以随时去救吗?”
这句话直触叶馗的心头,一怔之余,停了手中长剑。
阮好伯又道:“恕老夫直言,叶先生立身行事,几乎不近人情,过往的年月中,结下的冤家没有一百,几十家肯定是有的。此番抢人,明显是冲着叶先生来的,叶先生应该琢磨一下是否是自己的仇家所为。”
叶馗心目中的第一嫌疑对象依旧是阮好伯,但世上之事,从无绝对,倘若真如阮好伯所言,是自己在过往结下的仇家所为,那么牛崩天三人的性命就堪忧了。
阮好伯接着说道:“叶先生觉着受了老夫的摆弄,心存不满,老夫可以理解,想要取老夫性命,同样能够理解。但叶先生必须看清眼前的形势,先不说我们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就算最后能砍下老夫的人头,那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到的。俗话说救人如救火,一刻都缓不得。老夫在此奉劝叶先生一句,救人要紧。”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句句直击要害。
叶馗在脑海中迅速梳理了一遍,倘使真如阮好伯所言,乃自己仇家所为,那委实一刻都耽误不得;反之,若一切全是阮好伯的阴谋,此行多半凶多吉少。
经过一番权衡轻重后,他选择了隐忍,倒不是突然之间转变了对阮好伯的看法,只是事关牛崩天三人性命,他不敢冒险。
东方初白的时候,叶馗离开了矿场。
阮好伯如释重负,心道:“总算没有更多的伤亡。”只舒了一口气,眉头又拧扯在了一块,“如今跟姓叶的彻底翻了脸,回头他必定会来报今日欺他之仇。嗯,此人非除不可。”又想:“眼下虽然出了险境,但今后的形势依旧不容乐观,波拉曼教受此重挫,决不会善罢甘休;三皇堡没能如愿将我教一举剿灭,势必也不会死心;这会儿又多了黄泉摆渡人这个杀胚,真个是前有狼,后有虎,四面是敌。”
火辰教弟子经过一天一夜的战斗,身心俱已到了临界点,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各自矿洞就寝。
唯独武三公没有动弹,他的双脚好似给定住了一般,半天没有挪动分毫。就在阮好伯一瘸一拐步入矿洞之际,他才启口道:“堂堂圣教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阮好伯回头扫了一眼,四下里除了他,再也没有旁人,这一句话显然是跟他说的。他早已筋疲力尽,腿上的疼痛盖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撑着不停往下垂的眼皮有气无力道:“累了一整天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武三公喟然长叹道:“没有明天啦。”
阮好伯听他话外有音,只得以强抖精神道:“三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武三公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阮好伯的问题,反问道:“还记得当年入教时的情景吗?”
阮好伯听他无缘无故冒出这么一句来,即知情况不对,说道:“当然记得。”武三公苦苦一笑,道:“那时候虽然年少无知,但个个雄心壮志,好似全天下都在我们的脚下。”
阮好伯道:“我们一定会重振旗鼓的,十二年前都挺过来了,现在这点小挫折算什么。”他以为武三公意志屈沉是因为海市蜃楼一战输的溃不成军,不想武三公嗤之以鼻道:“重振旗鼓?哼,靠出卖朋友重振的旗鼓,我武三公不稀罕。”
直听到这句话,阮好伯才有所醒悟,原来武三公耿耿于怀的是他掳劫叶馗徒弟之事,好声说道:“为兄知道姓叶的曾有恩于你,也知道你把他当作兄弟看待,但为兄所做的一切,全是为了圣教。况且现在姓叶的既没有受伤,亦没有其他方面的损失,压根谈不上出卖,&#
;&#
;
&#
;
.&#
;&#
;顶多算是欺瞒。”
武三公突然仰天大笑,铜钟似的笑声,往日只觉震耳,今日听在耳中,却是尤其的刺耳。阮好伯心中发毛,道:“有什么好笑的?”
过了半晌,笑声方止,武三公道:“没什么,只是觉着二哥刚才的说辞跟那些人一模一样。”阮好伯道:“哪些人?”武三公道:“那些不择手段的小人。”
阮好伯怒哼了一声,道:“不择手段又如何,照你的意思,难道是要大伙坐以待毙,眼睁睁看着圣教覆灭而无动于衷?”武三公同样怒了,叫道:“我有说过坐以待毙吗?实力不济,大不了战死沙场。出卖朋友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我武三公做不出来,也不愿与这样的人为伍。”说完,大踏步就往外走。
阮好伯一反常态,悻悻然大笑了起来,叫道:“卑鄙无耻?如果不是我的卑鄙无耻,圣教早成过往云烟了。”武三公头也不回道:“过往云烟又如何,至少是含着尊严死的。”
阮好伯看他的态势,是准备一去不复返了,眼下这个节点,任何一个人都少不得,更何况是与他同职的武三公,当下迅速盘算了个说法,叫道:“敢情你只要尊严,入教时的誓言全给抛诸脑后了吗?还是说火辰教长老武三公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武三公听过,直给气得咬牙切齿,一声不作,愤愤然而去了。
阮好伯没有再作挽留,工于心计的他能够准确洞悉人性的弱点,他与武三公相识数十年,对武三公的脾性可以说是了如指掌,甚至比其本人更加了解,刚才一句话已然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