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万剑山庄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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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夫人问道:“那魔头到底是怎么死的?”
华正德道:“屠万神那狗贼暴戾恣睢,嗜杀成性,江湖中人无不想杀之而后快。一日先父得到屠万神藏匿在奔马谷的消息后,立即号召群雄,赶赴奔马谷除恶。不成想当群雄到得奔马谷时,屠万神已然毙命,至于其中情由,就无人知晓了。想必是哪位侠义高士看不惯那恶贼所为,替天行道,为民除去了这一大害。”
安夫人稍作沉吟后,转而又问道:“那把黄泉妖剑呢?”
华正德摇了摇头,意示不知。
雷老大道:“那还用问,黄泉剑肯定是让屠万神的后人顺走了呗。”唐霞不同意雷老大的说法,说道:“据我所知,屠万神一无子女,二无传人。”
雷老大挠了挠头皮,道:“那黄泉剑到底落谁手里了?”
唐霞道:“我曾听恩师说过,黄泉剑这把剑邪门的很,并不是人人都能拔得出来。据说每一代人中只有一人能拔出此剑,而拔出此剑的人就自动成为新一代黄泉摆渡人。若是没有记错,到这一代应该是第六代了。”
玉圣上人道:“不用猜,能拔出此等邪剑的人肯定也是与屠万神一般的邪佞之徒。”厅上几人齐声附和道:“不错。”
雷老大所思量的与常人不太相同,只见他皱着眉头道:“为什么拔出黄泉剑的人就叫作黄泉摆渡人呢?毫无气势可言嘛,黄泉大王、黄泉老大哥、黄泉一条龙哪个不比黄泉摆渡人来得有气势。唔,当初起名的那家伙可真是个无脑儿,你们说是不是?”
余人也不去理会他,玉圣上人道:“如此说来,七年前太湖蛟鳄帮和蒙山百草门的正凶不是屠万神,而是这个新一代魔头的出道作品了?”
刘常新道:“蛟鳄帮遭难之时,贫道正在左近,得到消息后立即前往察看。只可惜赶到时,蛟鳄帮已被大火烧成了白地。火起之初,有大胆民众曾进去查探过,声称所有尸体的伤口上都被人涂了黄漆。半年后的蒙山百草门灭门案同样是这般情况。”
华正德道:“贤弟,怎么从没听你提起过?”刘常新道:“贫道也没有亲眼见实,只是道听途说,不敢乱作定论。”
玉圣上人道:“不用怀疑,肯定是这匪类,灭门绝户是历代黄泉恶贼的惯用手法。”
安夫人怒拍桌案,道:“蛟鳄帮和百草门皆乃我同道正派,当年九陀峰大战,两派也都有出力御魔,想不到竟让这恶贼给灭了门,此等恶贼真该杀之后快。”
就在厅上几人共愤之际,忽听得嘿嘿两声冷笑,众人侧头寻望,笑声出自之前一直缄默无言的瓦屋派掌门章达山。他身材瘦小,又坐在角落,很不引人注目。
几人对望一眼,由华正德问道:“章掌门所笑何意?”
章达山用他那带着鄙夷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室内诸人,最后说道:“好一个光明正派,恕章某孤陋寡闻,还请在座各位多多讲述些百草门的高风亮节和蛟鳄帮的磊落行径,也好让章某这等无知之人开阔开阔眼界,提高提高境界。”
在座诸人当然都听出了他话中反讽之意。
刘常新冷静下来后,想到那几年,他在两地走动时,的确听说过不少关于两派的负面传闻。
华正德几人心中所想的却是:“人无完人,平时有点过错也是稀松平常,没什么大不了。”
唐霞道:“就算蛟鳄帮和百草门是自食其果,仁谊先生可是真正的仁义高士。章掌门,这又该怎么说呢?”
章达山眯着小眼道:“沽名钓誉、欺世盗名之徒世上难道还少吗?表面上仁义道德不代表本质也是如此,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小人多了去了哩!”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摇头反对,白眼相加。
唐霞强压怒火喝道:“强词夺理。”
玉圣上人笑道:“章掌门如此维护这黄泉恶贼,难不成与这恶贼关系非常?不知是至亲还是故交?抑或更甚,章掌门本人即是新一代的黄泉摆渡人,那得好好恭喜。”
刘常新在一旁连连摇头,章达山所言是有偏颇,可就此对其空口诽谤,还是出自一位“得道高僧”的口中,教他实在看不下去。
章达山大笑三声,说道:“上人说笑了,就凭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只有遭人灭门的份,哪有绝他人门户的本事。”
眼看越说越僵,华正德清了清嗓门,是他这个做主人的发话了,当下义正言辞道:“历代黄泉摆渡人无不都是些乖僻邪谬之辈,他们杀人如蓺,不管善民恶徒,在他们眼中俱是待斩羔羊。蛟鳄帮与百草门固然品行有疑,但也不至于赶尽杀绝,而弑杀仁谊先生全家八十三口更是天理难容。”
一番话,登时引得在场众人无不拊掌叫好。
玉圣上人道:“像黄泉恶贼这般大奸大恶之人,就该奋起诛之,章掌门可不能为了一己之私而心生偏袒呐。”
章达山面露怒色,压着嗓门道:“玉圣上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玉圣上人装傻摇头道:“没什么意思,只是听闻章掌门与蛟鳄帮还有百草门素来不和。”
章达山头一昂,也不作掩饰,道:“没错,我瓦屋派跟他们的确存有嫌隙,但一事归一事,章某也非黑白不分之辈,说我一味袒护黄泉摆渡人,哼,我只是看不惯某些人仅凭几句片面之词就给人妄加定罪。”说着目光在玉圣上人身上转了两转。
玉圣上人听他说自己黑白不分,气往上冲,拍桌欲起,稍作思量,终强压了下去。
章达山轻笑一声,继续道:“各位认定世上只有黄泉剑能留下黄褐色伤痕,能作出如此结论,想必各位定是道山学海、博古通今了。”
华正德等人面面相望,心中嘀咕道:“姓章的跟魔头私下到底是何关系,让他这般袒护。”
玉圣上人怪声怪气地说道:“那么请教章掌门,眼下魔教已除,世上除了黄泉恶贼,还有谁能做下这丧尽天良之事呢?”
章达山把头一撇,冷然道:“章某浅见薄识,猜想不出。”
安夫人道:“眼下证据确凿,就是黄泉恶贼所为,错不了的。”雷老大道:“可惜不知道这划船的家伙现在在哪个旮旯?不然当面对质,肯定能问个明白。”
华正德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笑,道:“老夫知他身在何处。”
众人大惊,异口同声问道:“在哪?”
华正德捧起茶杯,又卖起了关子,在众人的催问下,他才缓缓道来:“那恶贼现今就在绵州李家村。”说完掏出一张短笺,递给众人阅览,说道:“这是上月底收到的一封飞书,写明了黄泉摆渡人的藏身之地。”
众人阅过之后,又道:“华庄主可有亲自去信笺上的地址查探过?”
华正德叹道:“说来真是惭愧,最近庄内事务繁忙,老夫还未曾抽出身来。”众人又问及书信出自何人之手。
华正德愣了一下,干笑道:“这个……老夫也不知。”
安夫人道:“这种匿名信怎么能信,十之八九是恶作剧。”
雷老大是个急性子,看过了短笺,就想去实地一探究竟,道:“去瞧一瞧不就知道真假了。”也不管外头白天黑夜,径自奔出了茶厅。
华正德等只是面面相望,没人追随。
雷老大一口气冲到门前广场,回身见后面一个人没有,当下又毛头毛脑折返了回来,见众人依旧安坐各位,品茶闲谈,急道:“这个时候还喝什么茶啊?”安夫人道:“要去你自个儿去,我们还要参加庄主的大寿呢。”
华正德道:“此事急不得,需从长计议。”转向刘常新道:“不知贤弟有何高见?”刘常新沉吟道:“此事疑点甚多……”才说了半句,就让玉圣上人给抢白道:“刘兄的意思是不准备追究那恶贼了?”
刘常新正色道:“倘若日后查明了陆家灭门一案真是那黄泉摆渡人所为,但凡我辈有志之士,只要还有点侠义正气存在,都该义不容辞,誓诛其人。”
华正德没有言语,心道:“都证据确凿了,还查什么查。”
刘常新继续道:“但就目前所知来看,可疑之处甚多,这封无名飞书就是最大的疑点,我们都不知这封飞书背后之人到底是敌还是友,或者压根就是出恶作剧。”
华正德插嘴道:“老夫正是有此顾虑,恶作剧也就罢了,若是别有用心之人设下的圈套,只怕有去难回。”
玉圣上人和安夫人对望一眼,心下均道:“人怂借口多。”
刘常新跟着说道:“贫道认为此事应当收集齐了证据,再作计议。而眼下,则有一对真正的恶人亟待我们的制裁。”
华正德道:“贤弟指的可是牛头马面?”刘常新道:“正是,贫道在来路上听闻那两淫贼前几日又在成都做了几件案子,不知可有此事?”
华正德很不情愿地点下了头,面有愧色道:“确有此事,老夫也没想到他们竟会大胆如斯,在我万剑山庄山脚下掳去了一名大家闺秀。唉,老夫无能,赶到时已经……唉!”捶胸顿足,连连叹气。
自刘常新提到牛头马面之后,安夫人脸色就变了,双拳紧握,牙关咬得格格响。到得此时,再也忍耐不住,翻掌在茶几上重重一拍,咬牙切齿道:“我早晚要将那两个淫贼碎尸万段!”
原来安夫人的一名爱徒在一个月前不幸遭牛头马面侵犯,一时没想开,寻了短见。
众人谈到牛头马面,都是深恶痛绝,不自禁地咬牙咒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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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这俩淫贼胆小如鼠,不敢光明正大出来应战,只会藏头缩尾。
雷老大道:“这牛头马面什么来历?用的又是什么妖法?居然每次都能让他们绝处逢生,逃之夭夭。”章达山道:“听说跟七塔明王有所瓜葛。”
刘常新叹道:“魔教方灭,几股恶势力就蠢蠢欲动,少不了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说完连连长叹了好几声。
安夫人愤然道:“如果要追根究底,泰山派姜松鹤绝对脱不了干系。他作为武林盟主,这些年来,两耳不闻江湖事,只顾着炼制那荒谬无伦的长生不老药。而他的长子姜正龙和次子姜弈则为了争夺泰山派掌门,闹得整个武林无一日安宁。这种环境下,邪魔不滋生,那才叫没道理。”
众人听安夫人说得义愤填膺,直呼武林盟主大名并斥责其行事作风,纵然心中认可,也没人接过话头。一是怕被人抓住话柄,留下祸根;二是武林盟主作为正派领袖,这样背后议论,实是不敬。
只有粗脑筋的雷老大没有觉察到气氛的微妙,依旧大剌剌道:“斗不了多久啦!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姜正龙赢,泰山十杰,他占了九杰,而且现如今泰山派掌门与武林盟主两个职位,又都由他代理执掌,姜弈是没机会喽。
姜松鹤这一生共收了十个徒弟,长子姜正龙与次子姜弈亦列其中,与他们八个师兄弟,合称泰山十杰,名望声振寰宇。
雷老大嘴巴不停道:“听说姜弈都多少年没回天清殿了,只能在外四处游荡,不过躲得再远再偏僻,只要一个不留神,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