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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鼎业挠了挠腮帮子,一脸无赖样道:“管它谁说的,总之不是我说的。”
老妪气得全身直哆嗦,磨牙凿齿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畜生!”骂完了,又道:“狗贼,你可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侯鼎业连正眼也不带瞧一下,说道:“谁管你。”老妪咬牙道:“我过了这么多年的非人生活,今天也要让你尝一尝。”话音未落,拐杖就砸了过去。
侯鼎业从容架住了这一招,凶相毕露道:“当年算老夫失策,让你捡回了这条贱命,今天可不会再犯那么低级的错误了。”
两人对昆仑派的各种武功套路,皆是熟谙在心,对方所出招式有哪些利害,后续又能接什么招式,无不了如指掌。不过在功力方面,侯鼎业明显要高出老妪一筹,再加上老妪四肢不全,身上又有多处暗疾,此消彼长,实力更加悬殊。
才过了三十来招,老妪渐感不支,一边招架,一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慌乱间,拐杖没找对支撑点,杖头打滑了一下。她右腿本来就不太好使,当即立足不定,一跤跌倒在地。
侯鼎业嘴角一翘,胜负已定。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侯鼎业发出致命一击的一刹那,一道破空之音骤然划过上空。电光石火间,但听得侯鼎业一声痛号,跟着有什么东西落入了尘土。
待尘埃落定,侯鼎业早已退到了数丈开外,左手手背不知何时破了道口子,鲜血长流不止。再看老妪身前的尘土中,静静躺着一枚钱币。
杀妻不成,反遭人暗算,侯鼎业怒不可遏,捂着手背上的伤口叫道:“是谁?是哪个王八羔子暗算的老夫?”
须臾的静寂之后,山口溜进一阵北风,翻滚林涛之中,是琴音肃然:“曾经盟山与誓海,争奈墙外春色灿。从此心中立下愿,杀尽天下负——心——汉!”
玉面书生乍然听到琴音,不由得心头一颤:“她怎么来了?”
山洞前,方小琬则是心喜不已,忍不住道:“琴姐姐来了,我们有救了。”叶馗却没那么那么乐观,他与琴乡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除了有过几次切磋,并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伴随着琴声,一条曼妙的身影翩若惊鸿,掠过众人头顶,无声无息落在了最中央。
琴乡双脚刚着地,侯鼎业即喝道:“你是何人,敢来破坏老夫的好事?”
玉面书生素知琴乡的行径,忙拦在中间道:“自己人,自己人,一场误会。”跟着向一脸困惑的侯鼎业道:“这位便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四姐琴乡。”完了又向琴乡介绍侯鼎业,最后不忘加上一句:“我跟侯掌门是老交情了。”之所以提最后一句,就是想让琴乡卖个人情给她。
侯鼎业知道七塔明王中有琴乡这么个人,但素未谋面,也从来没听说过她的行事作风,当下点了点头,道:“既然是误会,那就好说了。不过,先待老夫收拾了这个臭婆……”
“娘”字尚没有出口,冷不防听得“铮”的一声,琴音凝涩,撼人心魄,霎时间惊起一群山雀。
侯鼎业骤然感到喉咙口有些刺痒,伸手一摸,居然有血。正莫名其妙,一旁的黑毛牛率先发现了异常,叫道:“师父,你的脖子!”
侯鼎业不知所云道:“我的脖子……”
一语未了,伴随着尖叫声,只见侯鼎业的脑袋缓缓地从脖子上滑落了下来。
玉面书生惊怒交加,她已经提前说明她与侯鼎业的关系,不想琴乡竟会如此绝情。
再说侯鼎业,以他的武功,绝不至于一招就丢了性命。其实他的死多多少少要归咎于玉面书生,若不是玉面书生前面的一番话,侯鼎业也不会放下警惕,以致到死都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侯鼎业一死,昆仑派弟子立即作鸟兽散,片刻间,就跑了个精光。
唯有那老妪,一边提着拐杖不遗余力杖笞着侯鼎业的尸体,一边狂笑谩骂道:“狗贼,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到最后还是我赢了,哈哈哈……当年你让我生不如死,今朝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我让你始乱终弃,让你始乱终弃……”
待出气完,老妪走到琴乡跟前,行了个大礼道:“琴姑娘的恩情,老身永生难忘。”说完,意味深长地斜了一眼玉面书生,说道:“姑娘要老身转述的故事,老身已经如约转达。”
玉面书生一听这话,登时耸然动容,她没想到背后的主谋人竟会是她的同门。
琴乡淡淡回了三个字:“知道了。”老妪道:“姑娘还有何吩咐吗”琴乡摆了摆手,老妪再行了一礼后,方拖着侯鼎业支离破碎的尸体去了。
玉面书生满腹的疑忌,待老妪一走,当即厉声质问道:“姓琴的,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何以要来捉弄于我?到底藏了什么居心?”琴乡回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玉面书生道:“居心?没有什么居心,只是想杀尽天下负心汉和负心女。”
玉面书生大骇,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琴乡捕捉的猎物,一时惊怒难以名状。沉默了一会儿,但见她突然仰天大笑道:“好笑,真的好笑。魔音,你可别忘了,我玉某人也在七塔明王之列,虽然排名在你之后,但也是一塔之王,论地位,我们是平起平坐的。”
琴乡很是不屑地翻了下眼皮,道:“那又怎样?”一步一步向前进逼,手指在琴弦上随意拿捻,或紧凑或平缓,好似拨弄的不是琴弦,而是玉面书生的心弦。
再看玉面书生,不住往后退,额头上冷汗涔涔,顺着脸颊不住往下滴。她心里清楚的很,论教中地位,两人相差无几,但在武功造诣上,她多半不会是琴乡的对手,当下大声道:“你反戈相向同门中人,要是传到法师和教主的耳中,我看你如何交代。”
琴乡道:“这是我的问题,就无须你来操心了。”话音未落,左手掌在瑶琴底下一托,五根琴弦如毒蛇吐信,直扑玉面书生而来。玉面书生退无可退,只能硬着头皮招架。
勉强撑持了一盏茶的工夫,玉面书生不敌对手,殒没于火山谷之中。
玉面书生一死,琴乡没有作任何停留,几个起落,飘进了松林。
方小琬一句话都没说上,不免有些沮丧,想到今天若不是琴乡突然出现,他们一干人多半都要作古。
南山三老和严小七先行一步,找庸医去了。方小琬看了一眼天色,已是近黄昏时分,她之所以留下来,是因为要处理玉面书生的尸体,倒非她突然生了恻隐之心,只是担心一旦让梵叶发现了尸体,势必会对琴乡不利。
叶馗道:“南山三老说话没轻没重的,你还是随他们一起去的比较好,这边由我来处理就行了。”方小琬有些犹豫,生怕昆仑派弟子去而复返。叶馗道:“我还没虚弱到这个地步,几个昆仑派弟子尚且应付的来。”
见他这般说,方小琬也不好再拂他的意,追随着三老的背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