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龅牙仔满不在意地挥了挥手,道:“出门在外,哪来那么多讲究,没听过‘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的说法吗?”叶馗翻了个白眼,道:“你自个慢慢品味吧。”
是夜,三人在一间塌了半边屋顶的土房子内凑合过了一夜。
翌日一早,龅牙仔正自发着春秋大梦,倏然间让一股香气给勾了起来。半梦半醒,循着香气就往外走,谁知刚踏出门口就给撞了个满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下,这才彻底醒了过来。
龅牙仔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只见门口处立着个身形瘦小的老头,不禁来气道:“老东西,走路不长眼呐。咦,你这手里是?”才发现香味出自老人手中提着的篮子,篮子上盖有一层棉布,但从气味判断,应该是出锅不久的肉包子。
龅牙仔望着篮子,连吞了两口唾沫,立马换了副脸面,笑嘻嘻道:“老伯,篮子里头装着啥好吃的呀?”
那“老人”脸色一沉,斥道:“死龅牙,睡傻了是不是,什么老伯?”话刚出口,才回过神来,往脸上一摸,一道道皱纹分外的硌手,尴尬笑了笑,顺手就把脸皮给扯了下来,露出真容。
龅牙仔见是方小琬,颇为不爽道:“好端端的,扮老头做啥?”抢过篮子,独自开动了起来。
方小琬嘟哝道:“忘了摘了。”擦抹干净剩下的边边角角后,跟着道:“别只顾着吃独食,给他俩也剩点。”龅牙仔一边狼吞虎咽,一边骂道:“娘的,昨天的那只兔子估计是只瘟病兔,害的老子起了三次夜,肚子全给它清空了。”
牛崩天睡得正香,给两人吵醒,同样是十分的不爽,谩骂了几句,见到早点,脸色才稍有好转,说道:“还是方丫头体贴人。”
叶馗却是一脸疑惑道:“怎么是你?”他早就听见了马车声,本以为只是过路人。方小琬道:“我去昆仑山,顺道路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少自作多情啊,我去昆仑山纯粹是为了去找荒冥玉。”
龅牙仔听到“荒冥玉”三个字,不由得一肚子气,嚷嚷道:“当初就不该听小馗子的。”方小琬诧异道:“怎么回事?”
龅牙仔当下将去年拾得荒冥玉却又给遗弃掉的经过简短描述了一遍,末了骂道:“娘的,事后回想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个傻子。江湖中人挤破了脑袋都求之不得的荒冥玉,却让我这个缺心眼的给甩手扔了。唉,倘若百晓城整个《饭桶傻子榜》,榜首绝对是我龅牙仔,那是毋庸置疑的。”长吁短叹了好一会儿,又道:“古人诚不欺我,当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衰货在一块呆久了,难免也要变成衰货。”
牛崩天闻言,叫道:“你个死板牙鼠,一天不揍,上房揭瓦,你骂谁是衰货呢?”龅牙仔忙赔笑道:“牛哥你老是误会我,咱什么关系?咱哥俩好,我骂谁也不能骂自家哥们呐。”说着向叶馗的方向努了努嘴,意思是说:“衰货在那呢。”
叶馗翻了个白眼,懒得跟他辩嘴。
方小琬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要知道跟荒冥玉扯上关系的,就没听说有好下场的。”龅牙仔道:“那是他们衰,拉不出屎怪茅厕。这回上昆仑,再让本少爷撞见了,绝对二话不说纳入囊中。”
昨日方小琬在别过龅牙仔和牛崩天后,又进堡内探查了一番。这不探不知道,探完才发现期间居然发生了这许多大事,上官腾的死她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她万万没料到韩铜猊居然也身首异处,而且动手的竟是此前精神失常、小便失禁的匡柏年。震惊过后,是小小的欣慰,始作俑者韩铜猊总算没有得到善终。
她不敢在广场上呆的太久,生怕让父亲瞧见了,当下径直来到上官燕起居的院子,只见箱笼四散,书本满地,几处屋舍早让人翻得乱七八糟。
正没头绪,忽然记起在西北方向有一处芦苇荡,渺渺茫茫,一眼望不到边,尤其到了夏秋时节,更是迷人。她记得上官燕曾多次提起,每当身心疲惫或情绪低落的时候,都会去芦苇荡走一走看一看。
想到此处,二话不说,飞身上马直奔芦苇荡。果不其然,让她在一片芦苇丛中给找着了。
当上官燕得知韩铜猊已死的消息,没有丝毫欣喜,反咬牙切齿道:“真是便宜了那个狗贼。”她之所以没有远去,是想等天黑之后,偷偷潜入堡内把父亲尸身运出来,好装殓殡葬。
方小琬听了她的计划,暗自合计了一回,说道:“韩铜猊那狗贼交游甚广,虽说多数是见风使舵之辈,但也不缺一些冒进的莽夫。从白天的情况来看,晚上绝对不会太平,匡柏年老谋深算,必是全员戒备,枕戈待旦。”
上官燕道:“那又如何?大不了拼个玉石俱焚。”她身心巨创之下,已失去了基本的思考能力,完全让仇恨牵着鼻子走。方小琬劝了两句,见劝说不动,遂道:“我有个主意,可以一试。”
在闭门之前,方小琬赶着暮色,以一身乔装打扮混进了堡内。
是夜,三皇堡早早关了大门,各处墙头灯火通明,巡逻不断。为免生变,匡柏年把各路来客以各种理由全部给遣了回去,一晚都不给多住。至于降顺的两家家众,匡柏年姑且没有赶尽杀绝,但全给软禁了起来。
三家之中,匡家人口最少,但也有近千号人,由于是临时号令,难免出现这样那样的差错。谁负责站班,谁负责查哨,谁负责上半夜,谁又是负责下半夜,别说底下的人懵懵懂懂,就是几个管事人亦是浑然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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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琬不认识任何匡家家人,只能凭着模糊不清的记忆,打扮成了匡家的一个打杂老伯。在天色没有彻底暗下来之前,她不敢四处走动,唯恐撞上正主或是遇见与正主相熟的伙计。
到得子时交接时分,她趁着夜色和混乱的秩序,再加一点小聪明,总算有惊无险将上官腾的尸身带了出来。
其实,匡柏年的目标只是三皇堡堡主的位置,至于韩铜猊和上官腾,他对二人其实没有多大的仇恨。这些年明争暗斗,说到底,全是为了权力二字,当年三家先祖怎么说都是八拜之交,他固然没打算将两人厚葬,但也绝不会随意扔在乱葬岗上任其腐烂,适当的葬礼他还是会给办的。
是以当他立在三皇堡之巅,目睹方小琬背着上官腾的尸体越出围墙的时候,没有采取任何行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方小琬这个小贼去了。
安葬好上官腾后,方小琬怕上官燕想不开,盲目去寻仇,便借给叶馗寻医之名,邀她一起同行。
上官燕拉过方小琬的手,柔声道:“好妹妹,姐姐知道你担心我,但你放心,爹爹倾尽所有才保全了我的性命,我绝不能辜负爹爹的良苦用心,更不能辜负牺牲的无数兄弟姐妹。”又道:“好妹妹,你只管去昆仑山给姓叶的治病,他日姐姐重夺堡主之位时,或许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方小琬不好再勉强,别过上官燕,东边天际已经露出了鱼肚白。她骑上快马,先往镇上买了点吃食,套了辆马车,跟着快马加鞭来到约定地点,且幸三人尚未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