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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家整体实力本来就逊于韩家,又有翼双飞和数员大将提前遭遇毒手,没多久,就成了一边倒的局面。
眼看上官家大势已去,匡家四元老看着一地的鲜血,心中不忍,躬着身子站出来说道:“好歹有香火之情,天大的错,也犯不上赶尽杀绝。”
韩铜猊迅速察阅了一遍全场形势,见大局已定,不免志得意满,心想:“上官腾父女是肯定不能放过的,至于余人,唔,斩尽杀绝自然是最好,可当真一个不留,脸面上估计不会好看,而且还容易落人口实,让有心之辈添油加醋,传将出去,说我韩铜猊是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念及于此,朗声道:“几位叔公所言极是,本座也不想把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要怪只能怪上官老儿怙恶不悛。”
四位匡家元老又开始谏劝上官腾,劝他即便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上官家剩下的子侄着想。
上官腾环眼四望,韩家已成合围之势,反观自己一方,只剩最后百余人尚在负隅顽抗,不出意外,不消一个时辰,这最后的一百来人也将倒在血泊之中。
一想到上官家要毁在自己手上,上官腾一腔怒火顷刻间泄得精光,仰天长叹道:“罢了,罢了,老夫认输。”说完,扔下兵刃。
韩铜猊故作没有听见,对准了上官腾的命门就是一记杀招。
但听得“铛”的一声,韩铜猊的致命一击让上官燕在最后关头给奋力挡开了。
上官燕怒不可遏道:“韩铜猊,你好无耻,我爹都弃械认输了,你还痛下杀手。”
计谋未能得逞,韩铜猊心下纵有不甘,当着这许多人的面,也不好再施毒手,嘴角撇了撇,冷冷说道:“没刹住而已。”
上官燕还要理论,让上官腾给拦下了,他捂着兀自疼痛的胸口,对韩铜猊道:“老夫今日栽在你手里,无话可说。你要取老夫的性命,不劳你动手,老夫亲手送上,唯有一个条件,放他们一条活路。”说着向剩余家人一指。他与韩铜猊一场好斗下来,脑胀心闷,但说话依旧琅然有声,气势十足。
韩铜猊听过之后,暗自泛起了思量:“上官老儿能自我了结,反替本座省了不少事,将来纵算有人将此事翻将出来,大做文章与本座为难,亦可说是上官老儿引咎自杀。”扫了一眼上官家众生相,最后目光落在上官燕身上,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当然通晓,扬声道:“既然你父女俩有如此觉悟,那是最好不过。”
上官腾身子一颤,道:“父女俩?”
韩锡峰叫道:“两个必死之人换上百条人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韩锡嵘道:“这么合算的买卖可不多见。”
剩余上官氏族人听到韩锡峰兄弟俩如此言语,纷纷站出来喝道:“我呸,一群欺主弄权的狗东西,要老子归顺于你们,下辈子吧!”“姓韩的,少在那假惺惺的装做好人,上官家的子孙没有贪生怕死之辈,今日就算不敌,也要力战至死。”“说得好!”
不待韩家众人呵斥,一旁的同宗兄弟却先对掐了起来:“你们几个只管替自己说话,别擅作主张把我给扯进去。”
“超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倘若是在昨天,为了上官家,纵然是让上刀山、下火海,我亦在所不惜,但今天,哼哼,恕难遵从。”
“就因为少爷是女……女儿身?”
“没错。”
“你……你……看我不教训你。”
“诶,都给我住手,还嫌不够丢人吗。”
韩铜猊顺势说道:“上官腾父女数典忘祖,死不足惜,然其族人自始至终都蒙在鼓里,所谓不知者不罪,不愿再趋奉上官腾父女的尽可站出来。本座对天保证,绝对既往不咎。”
先是一阵沉默,跟着不知是谁带了个头,但见上官家百余人中,陆陆续续走出来四五十人,对一旁挽留的同宗兄弟好似视而不见。
“算了,人各有志,让他们去吧。”
韩铜猊冷眼斜视着上官家最后的五六十人,哼了一声,道:“一群执迷不悟的东西。”
上官腾咳嗽了两声,向余下人说道:“你们有这一份心就够了,去吧,没必要陪着这副老骨头一起送死。”
余人道:“死有何惧,不过是睡个十八年,醒来后又是一条好汉。”“没错,我们没甚本事,忠肝义胆还是有的,背信弃义的勾当绝不会做。”“我们生是上官家的人,死是上官家的鬼。”“大家敞开膀子,痛痛快快杀他最后一场。”
上官腾听了,不觉动容,紧紧握了握众人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半晌,回转过身,老眼婆娑望着自己的孩儿,粗厚的手掌摩挲着上官燕的脸颊,又是怜惜又感凄苦,好一会儿,才启口道:“我的儿,这辈子真是苦了你了,要你每天生活在我与你娘所编织的表壳内,没有一天的自我时光。没想到到了最后,仍难……唉,爹真的是……真的是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呐!”说到最后,已是哽咽难言。
上官燕亦是泪水盈盈,双手搀扶着老父,道:“爹,休要这么说,一切都是孩儿心甘情愿的,不怨天,不怨地,更不怨父母。”
上官腾抹了把脸上的泪水,道:“好,今儿咱父女齐上阵,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韩锡峰一声蔑笑,道:“好大的口气。”韩锡嵘附和道:“这口气的确有点大。”说完,二人纵身而起,掠过底下众人,目标直指上官腾父女。
上官燕甩干眼泪,迎刃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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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意她刚挺起长剑,背心蓦地一紧,跟着脚下一空,身子不由自主地倒飞了出去。她人在空中,手脚完全发不上力,叫道:“爹,你这是做什么?”
上官腾此时已与韩锡峰兄弟俩交上了手,只听他纵声叫道:“好好活着,有朝一日,记着给上官家的兄弟姐妹报仇雪恨。”
韩铜猊嘴角抽动了两下,发狠道:“想跑?哼,没那么容易。”说毕,一个大鹏展翅,径直扑向了上官燕。
韩铜猊一起身,上官腾就注意到了,当下拼着老命拔身纵起,意图将其拦截住。韩锡峰兄弟俩哪会让他如此容易脱身,金刀铁链划过处,落下半只脚掌和一滩鲜血。
上官腾死志已决,凭着最后的一股劲头,硬生生将韩铜猊从半空中给拽了下来。韩铜猊情急之下,拳头如雨点般坠落在上官腾的头脸肩背之上,然则紧抱着他左腿的那双手就是不松开。
韩铜猊每落下一拳,上官腾就跟着呕出一大口鲜血,不多时,靴子、裤腿全给染成了殷红。
上官燕双脚一着地,就哭着喊着往回跑,但见父亲命在顷刻之际,仍嘶声向她喊道:“走呀,快走呀。”
嘶哑的声音,伴着上官家最后一丝的希冀,穿过血水沫子,传递到上官燕的耳中。一时间,她进退两难,脑海中早已乱作一团,理智告诉她不要辜负父亲的期望,但要她眼睁睁看着父亲惨死人手而无动于衷,她做不到。
短暂的恍惚过后,上官燕艰难地做出了抉择,只见她一步一回头,强忍着悲痛,越过围观人群,飞身出了三皇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