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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尖叫一声,忙躲到了柱子后面。
龅牙仔扑了个空,抬头再找楚瑶:“瑶妹,瑶妹?”踉踉跄跄在原地转了两个圈,没找着人,不禁有些失落道:“唉,这么快就没了。”转眼见到叶馗,怒道:“好的不留坏的留,我让你阴魂不散,看打!咦,怎么给挡住了,这幻觉有点门道哈,还能互动。”
牛崩天撇下手中的酒坛子,道:“你不行,看我的。嘿,居然接得了老牛的拳头,有两下子咧。”
叶馗双手伸出,一手揪了一只烂醉猫儿,忍着怒气向谷主道:“我先给他俩醒醒酒。”说罢,提起二人就往外走。
两人让叶馗拎在半空中,兀自未醒,一个喊道:“嘿嘿,飞起来喽,飞起来喽,娘啊,快来看,你儿子要飞天啦!嗯,以后老子不叫牛崩天啦,牛飞天是也。”
另一个更是唱了起来:“我是一只笨笨鸟,不会飞来不会跑,老娘天天发牢骚,说我是个大脓包。我是一只笨笨鸟,长的不俊也不俏,讨不着老婆好烦恼,这样的生活怎么熬?笨笨鸟,笨笨鸟,笨笨鸟也能出人料,扑扑翅膀飞高高,从此光宗把祖耀。”
叶馗问明道路,径直来到山坡后的一个黄塘前,不由分说,将两人往塘中一撒:“我让你们飞。”
“噗通”“噗通”两声后,塘中多了两个“屎人”。
在铺天盖地的恶臭熏陶下,两人想要不清醒都难,哇哇大叫着从粪池子中爬了出来,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后,找了个清水池,跳了进去。
牛崩天怒道:“士可杀,不可辱,我牛崩天有生之年要是不把这一份屎尿还回去,誓不为人。”见身旁的龅牙仔没什么反应,大声道:“喂,大板牙,你是不是吃屎吃傻了?”
龅牙仔不以为忤,反结结巴巴问道:“刚才你……有没有……”牛崩天道:“有没有吃屎?当然没有,我牛崩天嘴巴虽大,但关键时刻绝不松懈,别说屎,就是尿都没进一滴。”
龅牙仔摇头道:“不是,我想问的是,嗯,刚才……有没有感受到一丝那个……”牛崩天道:“一丝丝咸味是不是,我也感受到了。”
龅牙仔翻了个白眼,心道:“还说没吃屎?那咸味不就是屎尿的味道。”说道:“我其实是想问有没有感受到一丝回家的味道?”
牛崩天脸一黑,往外游出一丈,道:“我得离你远点,都是什么龌龊嗜好。”
叶馗扔下两人后,就回到厅堂,大家分宾主坐定。
酒过一巡,石万蛉道:“叶相公可晓得民妇这山谷为何叫一神一石谷?”叶馗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我一个外人如何得知你谷内的事务,当下摇了摇头。
石万蛉道:“民妇单姓一个石字。”叶馗不置一词,心想你姓石,跟我有什么关系。石万蛉见暗示到这个地步,叶馗仍没有醒悟,忍着性子又提醒了一句:“叶相公总该知道上一任黄泉摆渡人的姓名吧。”
听到这里,叶馗才“噢”的一声,道:“原来如此。”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山谷会与屠万神相关,跟多数人一样,他见到“一神一石”时的第一反应是错别字。
一直缠绕在心头的迷雾总算消散了开去,可他虽然继承了屠万神的黄泉剑,但在现实中,两人从未谋面,他甚至连屠万神是高是矮、是胖是瘦都不知道。
石万蛉道:“我与万神从小就是青梅竹马,这座山谷是我俩十六岁那年第一次踏足江湖时无意之间发现的。”甜甜的回忆涌上心头,带出一丝笑意,但那笑容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愤愤不平的怨恨。
叶馗道:“谷主可能有所误会,黄泉剑前任主人的逸闻轶事我有所耳闻,但素昧平生,更无任何交情可言。”石万蛉摆了摆手,道:“叶相公此言差矣,表面上是没有交情,但能够同执一把宝剑,何尝不是一种机缘。”见叶馗不作声,笑道:“也许只是民妇的一厢情愿,叶相公莫要见怪。”
龅牙仔道:“不见怪,不见怪,依我看呐,就是前世注定的缘分。”他生性好色,见一个喜欢一个,这会儿,又看上了谷主的女弟子剑儿,故而捡着机会就想讨好谷主两句。
龅牙仔又道:“小馗子,你把那封信给谷主过过眼,谷主不仅收徒弟一流,见识同样广博,保不准能看出些端倪来。”说完向剑儿献了两眼媚笑,人家剑儿只撇着头,压根就不去理睬他。
乾坤笔遗留下来的那封信,叶馗不知翻看了多少遍,依旧毫无头绪,对于眼前这个陌生人,他没有寄予多大的指望,但还是递了过去。
短短几行字,不消多时石万蛉就看完了,说道:“信上内容的确查究不出什么,不过……”叶馗只听了“不过”两个字,就迫不及待问道:“不过什么?”
石万蛉微微一笑,好似在说终于揪着你的眼球了,呷了口茶后,说道:“不过这信纸的材质颇有考究,绝非寻常百姓能够负担的起,叶相公可以从此着手。”
叶馗大喜,尽管听着有些渺茫,但总算有点眉目了,忙向谷主讨教各类纸质的区别。
龅牙仔见状,当即又拍起了马屁:“我说谷主见识不一般吧。”凑到剑儿身前道:“剑儿姑娘,你师父好厉害,赶明儿起,我也拜你师父为师吧。”
剑儿最看不惯油腔滑调没正经的男人,冷冷说道:“你愿意拜谁就拜谁,关我什么事。”龅牙仔道:“现在是不相干,拜师之后就大大相干了。”剑儿诧异道:“为什么?”龅牙仔道:“因为到时候我们就是师姐弟啦。”
剑儿一想到将来龅牙仔如跗骨之蛆一般缠着自己,就气不打一处来,大声喝道:“我就是做猪做狗的师姐,也不要做你的师姐。”
石万蛉正与叶馗谈论中原比较著名的造纸工坊,冷不丁听到剑儿呵斥来宾,当即黑了脸,喝道:“剑儿,你这是招待客人的态度吗?”剑儿气极道:“可师父呀,明明是他……”石万蛉厉声道:“还敢顶嘴,给我面壁思过去。”
纵然心中不忿,剑儿也不敢违抗师命,气呼呼地走了。
剑儿去后不久,阿贵脚步匆匆奔了进来,在谷主耳边低语了几句。
石万蛉听完,微微点了下头,道:“功夫进展的如何?”阿贵道:“依旧卡在那一招。”石万蛉摇头叹道:“朽木难雕。”跟着道:“他既然想过来,就让他过来吧。”
阿贵得了指示,刚要出去,石万蛉又道:“慢着,你先往后山走一趟,我让剑儿面壁思过去了,那臭丫头叛逆的很,你去看看她有没有偷懒。”
阿贵领命而去。
不多时,门外奔进来一个面庞青涩的青年,尚未露面,就听到他的声音喊道:“师父,大事不好了。”一边喊一边就冒冒失失就冲了进来。他一进大厅,乍见席上坐了几个陌生人,没好气地问道:“你们是谁?哪里来的?到我一神一石谷来,所为何事?”
龅牙仔三人入谷已有数日,但与眼前这个年轻后生尚是第一次照面,只见他同样五官不全,四肢不健。稀稀疏疏的半个脑袋,显然是因为这一半的头皮曾遭受过严重的创伤;一条刀疤贯通右眼,几乎横穿了整个面孔;残缺的右脚掌,导致他走起路来,一高一低。
牛崩天见他问的唐突,十分不爽,虎声虎气道:“嘿,哪来的黄口小儿,没大没小的,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甚稀罕,如果不是你们三邀四请,老子还不乐意来呢。”
那后生是个急脾气,抽出刀来,就要与牛崩天干架。
石万蛉脸色铁青,沉声道:“阿野,你又撒什么野。他们是师父的贵客,你不以礼相待,反在此大呼小喝,成何体统!”
遭师父这么一通呵斥,阿野心里登时怯了,向叶馗几人请罪道:“后生小子出言无状,得罪了四位贵宾,还望四位海量包涵。”石万蛉这才嘉许地点了点头,道:“你不在山上勤加苦练,下来干嘛?”阿野不回答他师父的问题,反着急忙慌道:“师父,大事不妙,大仇人侵入谷中来了。”
石万蛉闻言变色,.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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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直了身子道:“是你亲眼所见?”阿野摇头道:“那倒没有,但徒儿今晨打坐调息时,分明听到了那个奸贼的声音。”他都不愿提及仇人的姓名,只想一想,都是咬牙切齿。
石万蛉道:“谷中一切如常,可能是你日思夜想,听岔了吧。”阿野信誓旦旦道:“其他人的声音可能会听岔,但大仇人的说话声,徒儿就是死也认得。”
石万蛉听后,掐指算了片刻,说道:“往常都是间隔三个月左右,这回才一个半月。嗯,可能是上回稳操胜券的情况下没有得手,心中不爽,是以这么快就来了。”
阿野急道:“那……那可怎么办?弟子的苍鸡刀法尚未融会贯通,恐怕……恐怕……”石万蛉不悦道:“既然没有融会贯通,还不赶快回去加紧练习。”
阿野听了师父的当头棒喝,慌不迭退了出去。
龅牙仔心道:“苍鸡刀法?荒山野岭出来的人家就是没有文化,估计他们还有什么苍鸭、苍鹅、苍牛、苍羊刀法。”走上一步,献殷勤道:“谷主,既然有仇家上门,何不早说,我家小馗子别的本事没有,打架最在行。”
以往面对龅牙仔的自作主张,叶馗总是当场否决的,但是这一回,他没有拒绝,想着若非谷主提点,他可能永远都想不到从信纸的纸质上着手,眼下既然谷中有难,替她打发几个仇敌,正好扯个直。
不料石万蛉道:“几位的好意,民妇心领了。切骨之仇,如果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不报也罢。”关于这一点,叶馗是感同身受,既然对方不乐意,他也不好强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