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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琬见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跟着回答叶馗之前的问题:“当今风水主分两派,形式派与理气派,而九宫飞星便是理气派的核心理论。具体怎么个原理,我不清楚,貌似是这么排列的。”说着伸出手指,三横三竖,在地下画了个九宫格。
方小琬一面作着画,一面在记忆深处翻箱倒柜,寻那要领:“每一格都有其对应的五行,依稀记着有个歌诀,好像是这么唱来着,一白、二黑、三碧、四绿、五黄、六白、七赤、八……八好像依旧是白,最后是九紫,应该没错。”
将九色依照特有的顺序填入九宫格内后,接着道:“九宫飞星既可算整一年的大势,亦能算每一日甚至每一个时辰的小势。我们先用年份算,今年是丙申年,中宫位置应该是……”纵然她记忆力超乎常人,毕竟许久年月前的往事了,加之内容繁复,不免有些忘却。在地下写了又擦,擦了再写,反反复复五六遍后,才得出个勉强满意的结果。
方小琬道:“眼下先照着今年九宫飞星的轨迹走,今年是二黑星入中宫,所以一白星在东南位,即巽卦,所以第一道门应该走巽门。如果年月日都走不通的话,再用吉凶,一个个换下去,必定有一个能走出迷阵。”
叶馗反正不懂,只管跟在方小琬走就是了。
两人重新回到花厅,正准备往巽门方向走,忽见十数道不善的目光从各个方向射来,汇聚在两人身上。
任何人见到这种状况,都该知道情势不妙。
两人不自禁地住了脚步,欲待一探究竟,不想枯尸率先越众而出,逼问道:“答案,交出来。”凶光摄人,獠牙利齿毕露。方小琬自恃有叶馗撑腰,不以为惧,装傻道:“你跟我说话么?什么答案,不明白你说什么。”
假面男冷笑道:“别在那装胡羊了,俗话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姑娘既然摸索出了关窍所在,何不分享出来,让大伙一起见识见识。”
众人一齐高声附和。
方小琬道:“拜托你们动动脑子,我要是知道如何走出这迷阵,早走脱了,还傻乎乎的留在这干嘛?”假面男阴阴笑道:“解破谜题总是要一个过程的。”
方小琬摇了摇头,浅浅笑着,好似在说这种说法真的是可笑至极,心念如电般旋转:“看这阵势,多半是方才在甬道内的说话,让有心人给听了去。”她好不容易破译了迷阵的关键,可不愿意随随便便供出,说道:“各位想是让人给耍了,小女子才疏学浅,何德何能破解得了这八卦迷阵。今日能来到决赛,纯属机缘巧合,瞎猫碰着了死老鼠罢了。”
袁中侯走上一步,手一扬,拽出一张纸条,诘问道:“那这张纸条,你又该如何解释?”
方小琬接过看了,纸条上内容如假面男所言,说她解开了迷阵。行书潦草,显是匆忙之下写就,更令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些字迹看着竟然有些眼熟,好似在哪见过,一时却又想不起来。当下斜了假面男和帷帽男一眼,因为就目下而言,最有可疑的便是这两人了。
方小琬故作镇定地笑了笑道:“各位好歹也是江湖上的成名人物,不会当真信了一张纸条吧。这么明显的意图,难道就小女子一人看得出来,明显是有人挑拨离间,意欲让我们自相残杀,等大家伙都死光了,自然没人与他竞争赌神之位。”
袁中侯道:“我们死光了,他走不出迷阵,不是一样白饶。”枯尸哼的一声:“废话少说。”拨开袁中侯,直奔方小琬而来。
方小琬本能地往叶馗身后一闪,不料刚避过前门虎,又遇后门狼,双足尚未立定,斜刺里,一条身影闪电般袭了上来。原是假面人见有隙可乘,劈手就来抓方小琬手腕上的命门,意欲把人制住后,再以武力相逼。方小琬连躲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左手边帷帽男同时攻了过来。
叶馗与枯尸才架上招,闻得风声,立即后撤相救,不意袁中侯又挡住了他的去路,被这么一阻,再要去救,已然来不及了,而与方小琬交厚的死不老不知在哪晃悠呢。
只听“嘭”的一声,是两股强大掌力碰撞所发出的动静。
帷帽男在最后时刻,掌心一偏,竟自击向了假面男子。两人所戴的帷帽与假面禁不住掌力的震荡,四分五裂,迸散一地,现出庐山真面目。
余人见状,无不惊叹出声,原来假面男竟是玉面书生所扮。至于另一个中年人,只听方小琬惊喜交加地喊道:“二叔,你怎么会在这?”
那中年人故作凶态道:“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你有家不回,我用得着千里迢迢跑这来吗。”方小琬道:“二叔我……”
中年人挥挥手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嘛。哼,别让我见着你那个臭道姑师父,本事没几个,心却比天高,整天嚷嚷着要复兴峨嵋派,有本事自己去复呀,拉着我宝贝侄女天天在外风餐露宿算个什么事。要我看呐,峨嵋派就是栽她那张嘴上的。”
方小琬素知自己的这个二叔口不择言,可即便是自己的叔叔,也不能如此侮辱自己的授业恩师,气呼呼道:“二叔,你再这样说话,琬儿以后就不理你了。”慌的那中年人忙道:“不说了,不说了,不信你看。”双手捂紧了嘴巴,以示诚意。
方小琬见了他的神态,活活一个老小孩,不觉转嗔为喜,扑哧笑了出来。
那中年人正是当今岳阳楼楼主方海晟的同胞兄弟方海鸿,不同于他的长兄,方海鸿从小在长辈眼中就被认定是个吊儿郎当的小鬼头,耍赖作怪,不喜任何的管制与约束,成年后脱离了父兄的束缚,更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游荡四方,只求个无拘无束。
叔侄二人叙过契阔之后,方海鸿道:“二叔此次不远万里而来,一是许久不见你归来,好生想念;二是想来见识见识最近盛传甚嚣的七塔明王。”
方小琬道:“二叔你运气好了,喏,他们俩就是。”说着伸手向玉面书生和枯尸一指。方海鸿横了两人一眼,点头道:“嗯,的确是气度不凡、人模狗样的。”
枯尸对于自己的相貌断然是熟记于心,看了眼旁边的玉面书生,明显不像狗嘛,遂道:“是人模人样。”他知道“气度不凡”这个词是夸人用的,至于“人模狗样”这个词,他没听出骂人的意思,只道是方海鸿没用对成语。
方海鸿忍着笑意道:“对,没错,是人模人样,你看这小鼻子小眼睛长的,简直跟人一模一样嘛。”
一句话引的在场众人哄堂大笑。
枯尸尚未明白其中道理,玉面书生早已按捺不住,冲着枯尸叫道:“他在拐着弯骂你呢。”
就在枯尸怒火升腾之际,四面八方霍地传来老袁的声音:“咱这是赌神大赛,大家尽量克制,别演变成武林大会哈。”
老袁这一句话着实有效,当下里,众人都收敛了许多。
方小琬受不了众人的狼顾鸢视,闭合了双眼,在那装睡,心里头思如走马,盼着能想出个万全之策。纵然她能够守口如瓶,余众只需亦步亦趋跟在她后头,自能坐收渔翁之利。
冥思苦想了好一会儿,方小琬睁开眼来,清了清嗓门,朗声道:“方案呢,小妹的确有一个,至于准不准,尚待考证。”顿了顿,故意卖个关子,接着道:“大伙记清楚啦,八道门的次序依旧是巽卦、乾卦、离卦、震卦、坤卦、艮卦、坎卦、兑卦。”
她本以为公布了答案,自会有人去以身试法,不期眼前这帮人屁股都没挪一下,仍旧是盯着她不放。
方小琬见计策落空,很是无奈地扁了扁嘴,心中暗叹了一句:“不好忽悠啊。”不想这时候自己肚子跟着不争气起来,咕噜咕噜叫了两声,看来必须得尽快脱离这迷阵,否则终点没到,自己倒先饿趴在了途中。
不知是心理因素作怪,还是在方舟中闷的久了,眼前竟然出现了幻觉,人丛中有个麻子脸,让她硬生生看成了一个麻团。
方小琬晃了晃脑袋,顺手在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心中一横:“不管了,吃亏就吃亏吧。”摸了摸自己肚皮道:“五脏爷,好歹让你吃了点东西,可别再嚎啦。”
这一句喃喃自语不想让一旁的袁中侯给听了去,偏生他耳力有限,只听清了一部分。他是个多疑之人,眼珠子一转,便在那断章取义起来:“小姑娘,你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呢?”方小琬道:“好笑了,本姑娘自言自语,关你什么事?”
袁中侯微微一笑,将方小琬周边几人通通打量了一遍,忽然大声道:“敢问五脏爷是哪一位,请出来相见。”
方小琬闻言,不觉好笑。
袁中侯不见有人承认,就想用激将法将他激出来,朗声道:“素闻五脏爷豪气干云,今日既有缘共处一室,何不出来与众英雄一见,难不成阁下是个胆小如鼠的缩头乌龟。”
方小琬实在憋不住,笑出声来道:“袁前辈,你在跟哪位五脏爷说话呢?”
袁中侯一怔,心道:“黄毛丫头这话是何用意?嗯,八成是想迷惑视听。”哼的一声,说道:“小姑娘,你还认识两位五脏爷呢?”方小琬忙摇手道:“我只认识我家的五脏爷,你家的我不认识。”
这话一出,袁中侯有点摸不着头脑了,怒道:“什么你家我家,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学人家胡搅蛮缠。”方小琬照着他的口吻道:“中等年纪什么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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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给自己出丑露乖。”
袁中侯彻底怒了,叫道:“你说什么?”方小琬捂着肚皮道:“我说你自以为是呀,我跟我五脏庙里的五脏爷说话,你却非要自作聪明,大做文章,你说你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丑出?”
余人见状,无不大笑出声。
袁中侯当众丢丑,怒不可遏,踏上一步道:“让我教训你个放诞无礼的臭丫头。”刚要发狠,忽见方海鸿拦在了前面。方海鸿粗着嗓门道:“姓袁的,想以大欺小?我兄长忌惮你们泰山派,我方海鸿可不怕。”
袁中侯恼火归恼火,尚没失了理智,审时度势,见占不着便宜,只能按捺住了火气。
方小琬提步走到花厅中央,扬声道:“算你们走运,本姑娘今天大发善心,愿意做跟屁虫的就跟着来吧。”玉面书生等人见她顷刻之间,态度大变,忍不住心中生疑:“这小妞哪会这般好心,嗯,多半是圈套。”
方小琬一眼即猜中了他们的心思,不禁哑然失笑,眼珠子转了一圈,更加卖力地吆喝道:“本姑娘向来言行合一,童叟无欺,糊弄各位白绕圈子的缺德事,本姑娘绝对不干。”她吆喝的越卖力,玉面书生等人就越发的起疑,以致当她迤迤然走进巽门之时,他们几个依旧在那踌躇不前。
方小琬走在最前头,心里七上八下的,殊没底气,万幸在穿过第八道门后,眼前景致终于换了个模样,再也不是那一成不变的石室。
玉面书生等人不知何时赶了上来,见此情状,无不窃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