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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背蟹听到这赔率,显然是不看好自家小姐,不满道:“喂,你啥子眼光,会不会看啊?我家小姐再不济,总不能差那牛鼻子那么多吧。”
那临时庄家嘿嘿笑了笑,道:“这岂不是好,赔率高,赢的多,爷台若是认定方大小姐能赢,还不多多下注。”
鱼鳖虾蟹四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后,二话不说,掏出身上全部家当往桌上重重一拍,叫道:“买我家小姐胜。”心里头暗道:“待会儿要你赔个底朝天。”
这一来,可把那庄家给乐坏了,心道:“四只又肥又蠢的大羔羊,白白得了五百两银子,真是轻松。”他思忖着信一天师怎么说也是个洞主,不可能连个小丫头都比不过。
另一边,龙公洞弟子听到师父的赔率远远领先对手,禁不住得意洋洋起来,心道:“连外人都看好师父,结果肯定没差。”全部倾囊押师父胜。
在场的看客在武学一节上多是门外汉,看不出孰高孰低,多数是跟着赔率和自我感觉走。第一轮下来,押信一天师的要远远多于押方小琬的。
场地中央,两人不觉间已过了三十多招,一时不分胜负。
方小琬的每一招,叶馗都看在眼中,那一套峨眉剑法早脱离了先前的桎梏与呆板,宛转灵动,变化多端,不禁称许道:“她进步倒蛮神速的。”
反观信一天师,就没对手那么从容了,手心捏了一把汗,暗自心惊道:“这套剑法是峨眉派的还是岳阳楼的?怎地如此犀利?”
急得满头汗的还有那个临时庄家,两人使的招数他是一窍不通,但从两人的面目神态来看,哪一方着急哪一方从容,他还是分辨得出的,信一天师明显是落了下风。倘若最后结果是方小琬胜出,他至少得拿出三千两白银来,而押信一天师的,全加起来,不过一千八百多两,怎么算都不够赔。
那庄家心急如焚,一边盼着信一天师出奇制胜,一边暗自懊恼:“该死,忘了设单注上限,都怪自己见钱眼开,这回好了,就是卖身都不够赔的。”
赌坊中的赔率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一般会随着下注金额变化而变化,以此来保证不论最后结果如何,庄家永远是赢家。这个临时庄家平时只是个好赌之徒,坐庄经验明显不足,以致犯下此等重大失误。
本来盘口已经让他关闭,但照这个形势下去,多半是方小琬胜,一般人在垂死之前,都要做一番挣扎,他也没例外,当即又吆喝道:“天师果然不同凡响,宗师就是宗师,每出一招,都是铮铮有声,有如猛虎下山,又似蛟龙出海。若不是故意保存实力,估计方大小姐就……嗯,不太好说啦。哎,大伙儿别光顾着看热闹,边赌边看才有意思,重新开盘,看好天师的赶紧来加注,买一赔八。”他心急火燎,想趁着未分胜负之前,多吸一两是一两,直接开出了高赔率。
当下就有赌友指摘他道:“你坐庄归坐庄,昧着良心说话,好意思吗?”
“就是,我们眼睛又不瞎,场上分明是一边倒,我要买方大小姐。”
“对,我也要买方大小姐,方大小姐的赔率是多少?”
那庄家撇撇嘴,没好气道:“十九赔二十。”
“怎么这么低?”
“爱买不买。”
一干赌徒回头看了眼战局,再不下注估计就要收场了,赔率低是低了点,总比没有的强。许多人沉迷赌钱并不是为了钱,有的是纯粹为了寻找刺激,有的则是习惯使然。
那庄家忽见信一天师的小徒弟宝义也来压注,气不打一处来,喝道:“喂,你分明是天师的徒弟,不买师父的,怎么反而买对手的?”
宝荣等龙公洞弟子听到话声立时围了上来,道:“有这等事?”那庄家道:“你自己瞧,是不是你们龙公洞的?”
宝义见势不妙,就想溜之大吉,刚走出一步,就让宝荣一把给揪了回来,骂道:“你个小畜生,师父还没输呢,你就卖身投敌了?”宝义战战兢兢道:“师兄我……我……我不过是想赢点老本回来,我……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呐。”
宝荣见他亲口承认了,怒气更盛,抡起拳头,就要施行门规,忽地一念闪过:“倘若师父落败,在江湖之上肯定再无立足之地,他一个半老头子,回乡种田没什么关系,我可不行,老子正当壮年,还有大把大把的好时光等着我去享受呢。老娘也常唠叨凡事留一线,晚上不失眠,做绝了对谁都不好。”念及于此,嘿嘿一笑,很是赞许地拍了拍宝义的肩头,道:“这样就对了,我们生而为人,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忘本。”摸出最后一点老本,往桌上一摊,道:“来,我也进一趟曹营。”
信一天师忙着防守招架,没听见宝荣等人的对话,若是知道徒弟临阵倒戈,多半要给气个半死。可他眼下也不好过,是越打心越凉,焦灼的同时又恼自己太过冲动,当初就不该应战。
不宁的心绪,更是加速了他的溃败,不小心连出了两记败招,如果不是他急中生智,一头钻进人群之中,利用众多看客的身躯作为挡箭牌,恐怕已然落败。
方小琬啐道:“卑鄙。”脚下不停,始终紧跟在其身后。
火头鱼见状,登时嚷嚷了起来,道:“堂堂一洞之主,竟尔做出这等无耻之事,你羞不羞啊?”铁背蟹应和道:“大哥,你看他那张脸皮跟铜墙铁壁似的,怎么可能会害羞。”万年鳖接着道:“别说钻人丛,就是钻裤裆、钻狗洞,他也干得出。”银尾虾最后道:“噢,怪不得江湖中人都称他作洞主,原来是这么得来的。”
信一天师竭力镇定住心神,这一战关系实在重大,可以说是全副身家都系于一线,决不容有失。哪怕遭人唾弃,只要结局能赢,任何手段都是在所不惜。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绕着围观群众转了三四圈,把看客们搅得四处奔走,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信一天师一边左突右窜,一边筹思对敌良策,眼下混乱的局面虽然解了他一时之困,但总不是长计,一旦被绊上一跤,抑或是前路被阻,多半当场就要交代。他思忖方小琬之所以能够招招占据先机,主要是依靠奇妙的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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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应战经验方面,他相信自己要远远胜过这个臭丫头。
有言道:以己之长,克敌之短。信一天师闯荡江湖数十年,自然通晓这个道理,当下不再选择与方小琬缠斗,挡个一招半式,转身就走,一面寻找转机。
两人且战且走,不知不觉间,从谷底挪到了谷外。
方小琬笑道:“天师,我看你还是赶紧认输的好,免得待会儿输个落花流水,更加难看。”信一天师咬紧牙关,不作理会,只管往一个高坡上去。
方小琬紧追不舍,忽见信一天师脚下一滞,好似是崴了脚。她目光敏锐,一眼就洞察到了这个破绽,当即冲步上前,对准其下盘就是一剑,要他翻身倒地。不料信一天师猛地一个反身,一招霸王回头,直撩方小琬小腹。
方小琬幡然醒悟,适才这个破绽乃信一天师故意而为,就是为了吸引她冒进,心中暗道:“好一只狡猾的老狐狸,幸亏本姑娘有应变之招。”虽惊不慌,手上收力,准备回剑横封,然而这一回是她轻敌了,信一天师反身回刺的这一招,不过是障眼法,后招藏在他左手。
在方小琬的注意力都集中他的长剑上时,信一天师左手手腕猛地一抖,早早准备好的梅花镖应手射出。
待方小琬听到破空之声时,为时已晚。由于之前冲的太急,脚下根本刹不住,多亏她反应灵敏,急遽之间,腾身前纵,这才堪堪避开,从信一天师的头顶跃了过去。本以为这一跃可以化险为夷,哪料到前头竟是一处断头崖,而她这一跃,不多不少刚刚跃出了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