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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书生亦非泛泛之辈,面对冷不丁来的一剑,固有惊慌之窘态,但他也当即做出了反应。旁退的同时,手中纸扇连出两招,欲架住来剑,卸下剑势,然而对方好似能读懂他心意一般,纸扇先后扑空。
长剑宛若一条毒蛇,变幻无定,等待着最佳时机,一击毙命。玉面书生好似听到了嘶嘶嘶的吐信声,凛然的杀意,催生冷汗点点。
距离玉面书生最近的铁巨人率先劈掌来救,招沉力猛,势挾开碑裂石之能。叶馗剑走流星,在铁巨人的钢臂铁肘上再借一把力,不同的是,这一回使的不是反弹之力,而是黏力。
借助黏力,空中盘旋一周,再落下时,依旧是头下脚上,剑尖仍然是对准了玉面书生,当真是紧追不舍。期间,他还不忘分出两剑,一剑上挑铁巨人咽喉,一剑平崩耶罗什,将二人挡拒在外,赚得夺命一剑的机会。至于毒枭发出的毒气,全让他一掌转推给了姜弈。
眼看倾危,玉面书生急不择路,双足定地,慌乱间使个铁板桥。叶馗双目一瞪,精光大盛,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先前飘浮莫测的剑尖突然间一沉,如苍鹰扑兔猛地下划。
刻不容缓之际,但听“叮”的一声脆响,一道银光闪过,荡开了叶馗手中长剑,剑尖贴着玉面书生的臂膀擦身而过。
良机转瞬即逝,叶馗心中一声暗叹,当下扭动腰躯,避开枯尸紧随而来的利爪,直到此时,他的双脚才重新回归地面。当然他心中雪亮的很,情知接下来一役九死一生。
不待他站稳脚跟,七人已成合围之势。
叶馗横眉扫七雄,像是一头被群狼逼到角落的独狼,眼神之中,没有哀,没有惧,有的是凶,有的是狠,当然还有傲。先前的冷然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沸腾的热血。上涌的气血,鼓起了根根毛发,熊熊火光从他眼中射出,他招架不了七人的攻势,但他自信,谁敢踏上第一步,他定能一剑削下这个人的人头。
对峙,冷冷的对峙,一面是盛然的杀意,一面是重重的疑忌。
耶罗什锡杖横胸,惊疑的目光在叶馗身上直打转,不待他发问,毒枭和枯尸同时惊道:“是你。”
耶罗什诧异道:“他,是谁?”
琴乡道:“来自中原的一个大恶人。”一面说话,一面不慌不忙收拢琴弦,适才正是她临危救了玉面书生的险。
耶罗什面带狐疑“噢”了一声。
琴乡道:“此人对教主统一中原,有利无弊,大可留他一条性命。”耶罗什半信半疑道:“他,恶人?有多恶?”琴乡道:“中原的名门正派没有一个不想取他性命的。”
楚瑶三人听到背后风声呼呼,一个转身,忽见叶馗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又惊又奇。这时眼看让耶罗什七人围在垓心,不由得提心吊胆。
楚瑶心悬叶馗安危,提起宝剑,就要上前解围,刚踏上一步,让龅牙仔慌不迭拦了下来。龅牙仔压低了声音道:“他一个人脱身容易,我们三个留在这里,只会拖他后腿。”
话虽如此,可要楚瑶抛下叶馗,临难苟免,脚步始终迈不开来。
牛崩天纵然平时不可一世,这时也分得轻重,与龅牙仔二人,一人一边,架着楚瑶就往宫门外去。
耶罗什骤然发声道:“站住。”瞬间有七八个波拉曼教弟子挡住了三人的去路。
耶罗什回过身来,质问三人道:“你们,是谁?”龅牙仔满脸堆笑道:“乡野草民,不值一提,说出来怕污了大老爷的耳朵。”耶罗什厉声道:“说!”龅牙仔忙点头哈腰道:“是是是,大老爷想听,小的一定说。”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道:“报告大老爷,俺们仨是走四方唱大戏的,路径此地,见山腰有座宮观,便想上来卖点力气,赚几个饭钱。”
唱戏一词,耶罗什还是第一次听说,遂问:“什么是,唱大戏?”龅牙仔心里翻了个白眼:“唱大戏就是唱大戏嘞,哪来那么多废话,尿布头是真他娘的无知。”心中愁思该怎么解释耶罗什才听的懂。
毒枭道:“类似于天竺的歌舞。”耶罗什恍然大悟,道:“噢,原来如此。”龅牙仔一个劲地附和道:“对,歌舞,歌舞。”跟着道:“打扰各位雅兴,就此告辞。”
不料没走出两步,耶罗什又发话了:“你来,唱一首,听听。”
龅牙仔亲切地将耶罗什十八代祖宗全部问候了一遍,当然只能默默问候。他哪会唱戏,可要拒绝的话,拐角处的几具尸体估摸着就是他一炷香后的写照。
万般无奈,只能硬着头皮,故作从容清了清嗓门,唱了起来:“关关雎鸠在河州,窈窕淑女君子逑。君子逑啊他逑不到,只因淑女娇又羞。娇又羞呐难开口,整日闺房花鸟绣。君子在外急又愁,头发都只剩了一丢丢。日月如梭时光流,淑女终破心中囚。把门开来与君见,岂料君子一声吼。我的淑女去哪了,怎么变成了大胖妞。”
耶罗什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道:“原来,这就是,中原戏曲。”
姜弈冷笑道:“别听这大板牙胡掰,他们四个明显是一伙的。”他未曾与叶馗照过面,是以并不知新一代黄泉摆渡人便是眼前的这个家伙。
龅牙仔念头急转,指着叶馗道:“大爷说他呀,嘿嘿,他是小的新招的伙计,我见他腿长步子大,就让他先行上山探探路。”
这个借口蹩脚拙劣,耶罗什哪会相信,一言不发,阴鸷的目光背后斟酌着下一步对策。
龅牙仔咿咿呀呀的时候,毒枭早一眼认出了他身后的牛崩天和楚瑶,笑道:“小姑娘,许久不见,还认得小老儿吗?话说,你啥时进戏班子啦?”
龅牙仔心中一突:“完了,露馅了。”楚瑶亦是吃了一惊,结结巴巴道:“怎么,怎么你也在这?”毒枭笑道:“我不是说过,有缘自会相见。一别多日,考虑的怎么样了?我这小徒弟的位置还给你留着呢。”
耶罗什诧异道:“毒先生,认得他们?”毒枭道:“大板牙不认识,另外三个算是认识吧。”
楚瑶一想起毒虫蛇蚁,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忸怩地摇了摇头,再次拒绝了毒枭。毒枭爽朗地笑了笑,道:“不碍事,不碍事,山水有相逢,咱们定能再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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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
;m”长笑声中,身形迅速消失在了山道之上。
耶罗什见毒枭扬长而去,琴乡亦收起了瑶琴,转眼再看叶馗凶光灼目,大有玉石俱焚的态势,想天山派已灭,没必要再节外生枝,说道:“既然,毒先生,旧识,何不早说?”锡杖在地下顿了顿,声乐队拨弦擂鼓,饱含天竺韵味的乐声再次响彻群山。
吹奏声中,七个方队,依序下山。
玉面书生差些命丧天山,就此一走了之,心有不甘,附到耶罗什耳边低语道:“今日若不趁此良机将其铲除,无异于放虎归山。”耶罗什瞄了叶馗一眼,摇头道:“他,算不上,真正的老虎。”
玉面书生心中记恨,却是无计可施,撇下一句:“走着瞧。”悻悻而去。
波拉曼教众好似天上浮云,风卷而来,奔涌而去,顷刻间走的一干二净。
龅牙仔长舒一口气,挎着腰道:“幸亏本少爷巧舌如簧,要不然啊,全跟阎王爷做邻居去啦。记好了,你们各欠我一个人情。嗯,我也得记下来,否则睡个懒觉就忘了。”
叶馗道:“你们来干什么?”楚瑶低着头,不敢正视他,像惹了祸的孩子,说道:“爹爹当年走镖时,曾结交过天山派余掌门的大徒弟,对他有救命之恩。我想着能不能来拜托拜托人家,毕竟人家常住于此,熟人熟路,办事找人都方便一些。哪想人没找到,反给叶哥哥添了麻烦。”话声越说越低,到最后直接没声音了。
叶馗看着她又是自责又是委屈,也不好再责备她,小姑娘估计是想找到人后,给他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