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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成忠摆了摆手,示意门下弟子稍安勿躁。
蒲晔眼见拉拢不成,眯着眼睛,暗自琢磨:“这些年,姜弈为了躲避追杀,东掩西藏,想必没多少时间拿来练功,手脚功夫可能依旧是下山时的水平。而我则日日精进,论单打独斗,现在已经完全不用虚他,问题是他旁边那个尿布头,看那神情气度,似乎有点门路,仅凭余成忠一人,多半是打发不了。”向余成忠瞥了一眼,见余成忠正皱着个眉头瞄着这边,四目交对,一触即分。
余成忠的心思是:“天竺那旮沓就没出过厉害角色,唯一的问题是姜弈的武功到底有多高,蒲晔比得上他几成功力?”
蒲晔哈哈一笑,道:“姜弈,你是横了心要与泰山派为敌喽?”姜弈同样笑着回道:“你们也没给我留下多少余地呀。”蒲晔道:“好,咱师兄弟也好久没切磋了,正好借此机会聚聚。”说着装模作样地朝门口方向张了一眼。
姜弈见状,问道:“蒲师弟另有相约?”蒲晔笑了笑,道:“不是旁人,姜师兄认得的。”姜弈“哦”的一声,道:“那倒要见见。”蒲晔道:“不知师兄还记得小师弟不,他恰巧在左近剿捕魔教余孽,我约了他今儿个在天山派碰头。”
姜弈听了,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是吗?”好似他一眼就看穿了蒲晔的谎言,只听他接着说道:“鬼师弟天赋异禀,人又好学,几年没见,想来武功又增进了不小。嘿嘿,有他在,还真有点棘手,可惜的是,鬼师弟已经东行回中原啦,今天重叙同门情谊的只有我们兄弟俩。”
说话间,一个守在山下的波拉曼弟子快步来报,在耶罗什耳边低语了几句。
耶罗什听过之后,点了点头,锡杖在青石板上连敲了三下,朗声道:“你们的主人到啦。”
蒲晔心中一凛:“什么主人?”
但见七大方阵倏然间齐齐单膝跪下,高声喊道:“恭迎明王!恭迎明王!恭迎明王!!!”声音齐整洪亮,穿云裂石,震天动地。其中五个方阵用的是汉语,另外两个方阵则是梵语。
蒲晔听到“明王”二字,心头一寒,感觉瞬间掉进了千年冰窟。
吟啸声中,一抹琴音率先入耳,声音飘渺,分不清东南西北。紧随其后,在起伏的北风下,一股异香霎时间弥漫了整座宫观。
蒲晔脸上早没了人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整个身子禁不住的微微发颤。
众所瞩目之下,五条身影先后从校场东西北三面院墙外飞身进入。
叶馗在屋顶看得仔细,五个人竟然全都照过面,从右至左分别是铁巨人、枯尸、玉面书生、琴乡还有毒枭。铁巨人四个的到来,他没有多少吃惊,倒是琴乡的出现令他有些出乎意料:“她也是天竺人?可她的琴韵并不带天竺调调啊。”
琴乡不待脚尖触地,便开涮起了毒枭:“哟,这香气可真够浓的,毒枭你是嫌教中女弟子稀少,怕我寂寞,想来与我做姐妹么?”毒枭怒道:“胡言乱语,这是小老儿新研发的迷魂散,保敌人闻过之后,手脚无力,脑袋昏沉。”琴乡轻笑道:“敌人还未倒呢,自己人倒先晕了,你看看。”
七个方阵之中,体质弱的成员在闻过香气之后,明显呼吸加重,两眼浑浊,离得近的更是身子歪斜,摇摇欲倒。
毒枭很不爽地哼了一声,袍袖一抖,不消片时,众人又闻到一股刺鼻气味,先前的萎靡登时烟消云散。
耶罗什哈哈笑道:“明王,来的,时候正是……”铁巨人不等他说完,四下里一扫,劈头就问:“老大跟老二呢?”耶罗什道:“师兄与笑面先生,要紧事,分身不了。”
琴乡随意拨弄了下琴弦,幽幽说道:“敢情我们五个就没有要紧事,可以随便支使。”耶罗什幅度很大地摇了摇脑袋,道:“琴先生此言,错矣。”
铁巨人骂骂咧咧道:“妈的,尽浪费老子时间。”说完,拔腿就走,猛然间,铁环声大作,耶罗什率先一步跨至其身前,沉声说道:“师兄不在,耶罗什,不够么,分量?”
铁巨人高声道:“够,太够了。”拍了拍他肩膀道:“不过区区一个三流门派,交给姓姜的就行了,你来凑什么热闹?”姜弈笑道:“巨人兄真瞧得起在下。”
余成忠不曾与铁巨人照过面,怒嚎道:“区区三流门派?妈巴羔子的,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唰的一声,掣剑出鞘,叫道:“来来来,我们走两招。”
铁巨人连正眼都没瞧他一下,右手依旧搭在耶罗什肩上,道:“有这闲工夫,不如跟着我去赌上两把。”耶罗什僵硬地摇了摇手,道:“师兄,法旨,随意不得。”毒枭插话道:“耶老弟,你是瞧不起自己,还是打心里就看不起我们?”耶罗什眉头紧皱,摇头道:“毒先生的话,我,不明白。”
毒枭伸手向天山派一指,道:“你睁大眼睛瞧瞧,这天山派之中,有哪一块料值得我们五个出手?”耶罗什当真睁大了双眼,从左至右缓缓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和锡杖同时对准了蒲晔,说道:“他。”
毒枭瞄了眼强自镇定的蒲晔,道:“他属于泰山派内部事务,姓姜的肯定要自个儿处理的。”扭头向姜弈确认道:“小老儿没说错吧?”姜弈拍手赞道:“毒兄不仅用毒高明,更是料事如神。”
对姜弈的献媚,毒枭只是付之一笑,继续跟耶罗什道:“更何况,不还有老弟你吗,泰山十杰就算再多来两个,也未必是耶老弟的对手。这里就交给你啦。”耶罗什不为所动,依旧是那句话:“师兄,法旨,随意不得。”跟着又添了一句:“今朝是为,火辰教,消灭,做准备。”
余成忠一惊:“这一伙人跟魔教也有未了的余债?”
枯尸咧开森然血嘴,吐出深红色的舌头舔了遍嘴唇,道:“午饭没吃,既然来了,不急走,请你们吃饭,我做东。”说着摊开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毒枭几人都明白他请吃饭的含义,望着他黄里带黑的利齿间,浓稠痰涎藕断丝连,无不肠胃涌动,给了个白眼,道:“免了。”
一直未说话的玉面书生,轻摇着纸扇,缓步越出,说道:“虽说火辰教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霸占着中原第一宝座,但那早已是陈年往事。如今的火辰教早已式微,将死的巨人,不值一惧。”随后又话锋一转,道:“不过嘛,既然是老大安排下来的,多待一时半刻,也少不了块肉,咱们何不作壁上观,一睹泰山‘大盘手’的雄风。”
叶馗耳聪目明,底下说话声清晰可辨,他本以为场中七人便是七塔明王,可听了一段,才知姜弈和耶罗什并不在列。
他心中有一个疑惑:“一个外来教派,何以能吸引如许多中原高手。”七人之中,除了耶罗什和枯尸,另外五人,观其面貌,都是典型的中土人士。姜弈为避追杀,远走他乡,他能理解,可余下四人是何缘由呢?他不得其解。
天山派弟子自恃有武林中的龙头老大泰山派撑腰,毫无畏惧,而对面的波拉曼教他们是闻所未闻,压根就没把对方放在眼中。
清风与几个师兄弟一对眼,都想着在众人面前立头功、逞威风,各发一声喊,五六个人同时一哄而上,嘴里叫道:“番狗,纳命来!”
玉面书生正背对着天山派,听到喊杀声,微微一笑道:“哟,天山派的老虎发威喽。”只见他反手蓦地伸出,纸扇随着手腕灵巧一个旋转。
“嗤”的一声,清风的喉头瞬间多了一道口子,热血激射飙出。就在清风喋血青石板之际,他的五个师兄弟同样接收到了死亡的号召——
一遭琴弦穿心,一遭毒粉扑面,一遭撕咬啃噬,一遭当场爆头,而杀向耶罗什的天山派弟子连剑都没举起,对面只是锡杖在地下一顿,登即给震的七窍流血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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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来,别说门下弟子,就是余成忠都给惊得目瞪口呆。
叶馗在屋顶同样惊心:“波拉曼教,好强的实力。”转眼再看蒲晔,呼吸错乱,尚未交手,已然在心气胆魄之上输了一截。
高手过招,由不得半丝错漏,胆怯往往意味着死亡。眼下蒲晔这副样子,在叶馗眼里,已与死人无异。
但见姜弈不急不缓向蒲晔走近,直至一臂之距时才双脚立定。双方谁都没有出手,姜弈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知是在嘲笑蒲晔的懦弱,还是因为报复的快感,抑或是对同门相杀的无奈,没有人知道。
稍作停顿之后,姜弈缓步绕到蒲晔身后,而蒲晔好似全身被施了巫术一样,竟是无动于衷。
叶馗居高临下,看得分明,胆气尽失的蒲晔直至被扼住命运的喉咙都没有做一下反抗。寒光一闪,锋利的匕首在其喉咙口利落地划过,鲜血如决堤的洪水喷洒而出。
到得这时,蒲晔才有所反应,举起的双手,不像是垂死前的挣扎,更像是临终时分的讨饶。堂堂泰山“大盘手”,威风了大半辈子,却在最后时刻手脚健全的情况下,任人宰割而无动于衷,就此命殒异乡,不禁让人唏嘘不已。
另一头,耶罗什一声令下,七个方阵的波拉曼教教众如滔天海浪滚滚而起,顷刻间席卷过整个校场。泰山和天山两派弟子除了逃命还是逃命,一个个东奔西窜,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天山派掌门余成忠在动乱之中,让他瞧不起的波拉曼弟子绞成了碎片。
天山派一役覆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