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峰回路转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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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眼尖,一眼就发现了,伸手向对面一指,道:“喏,在那面。”
余赛男顺着手指方向望去,只见费忠被混战的人群隔在了另一边,要过去着实不易。
费忠遥见方小琬四人关切地望着自己,做了个感谢的手势后,趁王家与狂风寨鏖战正酣,快速躲进了石林对面的杉树林。
方小琬道:“我们也赶紧走吧,晚了恐怕又要节外生枝。”
当下四人躲开周边纠缠,悄无声息进了石林。
魏云依旧不明所以,问道:“方师姐,刚才那锦囊内真的是荒冥玉吗?”方小琬笑道:“我上哪去找那荒冥玉给他们哟?那是我易容用的梳妆盒。”
魏云“哦”的一声,道:“原来如此。”以为明白了,不想脑海中又跳出来一个问题,准备再问,成炳丰率先开口道:“当务之急是赶回去禀报掌门师伯,请师伯定夺此事。”
四人刚从石林中出来,就望见远处奔来一个中年男子,三十八九岁的光景,矮小精悍。四人一见那中年人,登即喜上眉梢,魏云更是拍手叫道:“是刘师叔呢!”
来人正是“疾风无影剑”刘常新,他一得到樵夫转达的口讯,立即就赶下山来。
成炳丰迎上前去,刚喊了一声师父,遽然间,破空之声大噪,数十枚飞镖从背后纷袭而至。
刘常新不慌不忙踏上一步,顺势接过成炳丰手中的长剑,一阵手腕急抖。但听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待响声终止,赫然只见一地的金钱镖和铁蒺藜。
几乎同一时间,从石林中涌出来一群人,当先二人正是丁老二和王三夫人。
王三夫人目露凶光,叫道:“小鬼活腻歪了,敢耍老娘。”
丁老二左臂上又多了道伤口,显然是适才混战中所得,只听他道:“三夫人,这个时候还跟他们啰嗦什么,大家一起上。”说罢提起鬼头刀便向最近的魏云砍来。
他们俩尚未察觉到刘常新的存在,更没有看见刘常新以一柄长剑挡架下了所有的暗器,否则,就算两人再自大,亦不会如此的不惜命。
刘常新见了,着即一个前跃,横剑一格。刀剑相交,铛的一声。丁老二进攻受阻,不觉停了下来,斜着眼打量眼前这个陌生男子。他不认识刘常新,刘常新却认识他,若不是看在他是一寨之主的身份上,适才一剑,就能挫败了他。
丁老二不知刘常新手下留情,之前他被方小琬戏耍离间,差点死在王三夫人的利剑之下,对方小琬四人可以说是恨之入骨。当下发一声吼,挥刀再上,要教训教训眼前几个小鬼。鬼头刀唰唰唰唰,一口气连砍六刀,全是生猛攻招。
刘常新也不硬接,左退一步,右让一招。对面连续砍了十来刀,全都被他轻松避过,一面仍能好整以暇地说道:“丁寨主,有话好好说。”
丁老二不作理会,刀势更猛。
刘常新处处忍让,可丁老二始终不依不饶,逐渐的,他脸色也难看起来了。待丁老二鬼头刀再次砍空,他长剑倏地伸出,两把兵刃登时粘在了一块。
丁老二骤觉刀上有股拖拽之力,想要挣脱开,却不能如愿。那长剑挥将出来,看似软软绵绵,有气无力,不成想竟如牛皮糖般粘缠难分。自对方长剑粘上鬼头刀后,他所出招数尽皆偏离原轨。
丁老二大怒,可他越是抓狂,出招越乱套。到得最后,只见他气急败坏地哇哇大叫,出招落式完全失了路数,尽是蛮力胡乱挥砍,只求挣开长剑。
就在他想松手弃刀之际,粘力突然消失,刀上力道一时难以驾驭,嗤的一声,鬼头刀在自己左大腿上蹭了一下,登时鲜血长流。
丁老二羞怒交加,骂道:“直娘贼,只会使无赖招数,要不是老子存心让你,早把你剁成肉末酱了……”嘴上骂个不停,手中鬼头刀却不敢再进招。
王三夫人拍手赞道:“峨眉剑法果然精妙,王家众弟子上前领教几招。”
一声令下,立即有十几名王家弟子围了上去,意图以多取胜。不期尚未站稳脚跟,只见眼前黑影一闪,紧接着就是一阵骚乱。
待重新安静下来,这十几人手中兵刃竟不翼而飞。再看中央处,刘常新凛然而立,而他脚下堆着的正是王家弟子所失兵器。
王三夫人见这中年男人在霎那间便缴获了她十几个手下的兵刃,速度之快,超乎想象,不由得大惊失色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成炳丰得意道:“怎么,怕了么,是否还想尝尝疾风剑法的威力?”
王三夫人一惊,随即强笑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疾风无影剑,久仰久仰。”
刘常新还礼道:“虚名一个,全是江湖朋友抬爱而已,迅如闪电亦有影,何况是区区凡人呢。”
王三夫人心生怯意,纵然己方依旧人数占优,可对面有个刘常新,审时度势,眼下只有撤退一条路可走,于是道:“无影剑法出神入化,令人大开眼界,今日尚且有事,我们后会有期。”说着拱了拱手,率领王家弟子匆忙离去。
丁老二见王三夫人都走了,仅凭他狂风寨这点人更难以抵敌,哼了一声后,一瘸一拐,领着剩余弟子一块去了。
待两派人马走后,刘常新问及其中缘由,成炳丰立即把事情经过简略说了。
刘常新听完点了点头,问道:“沙燕帮费掌门呢?”成炳丰道:“应该走了吧,要不我们再回去确认一遍。”刘常新道:“还是去瞧瞧的好。”
当下五人重新穿过石林,来到空地上,但见地下横七竖八躺了近二十具尸体,全是王家弟子与狂风寨弟子。
刘常新甚感欣慰道:“还好,还好。”成炳丰见师父如此关心费忠的安危,不禁十分诧异。
不等他发问,刘常新率先启口道:“说起来,为师与沙燕帮曾有一段渊源。记得当年为师还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刚从农村老家出来。那时的我年轻气盛,血气方刚,誓要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自忖在家学过几年武艺,就自以为天下无双,跑去踢人家武馆,结果被打得鼻青脸肿。”忆及年少莽撞事,不禁笑着连连摇头。
他顿了一顿,接着说道:“现实与理想往往就是这般背道而驰。踢馆失败后,为了生存,只有去各处地方打工,但那时为师心高气傲,怎受得让人来回指使的气,不管什么活两三天后便罢手不干了。没多久盘缠用尽,就流落到了街头。
“沙燕帮前任帮主,即是现任帮主费忠的父亲,他见我可怜,就收留我去沙燕坡住了一段日子。尽管最后没能进入沙燕帮,但老帮主的恩情,为师一直牢记于心中。”说到此处,转向成炳丰四人,道:“你们能打抱不平,说明你们有侠义之心,但下回记得要量力而行,否则只是徒增四具尸首而已。”
成炳丰四人齐声答应。
刘常新扫了一眼地下尸体,摇了摇头,道:“挖个坑把这些尸体埋了。”成炳丰四人得了指示,正准备回镇上买些工具来,刘常新忽地抬手道:“慢着。”
方小琬奇道:“师叔,怎么了?”
刘常新道:“别出声。”
四人见说,忙跟着竖起耳朵凝神倾听。在鸟语和风声之间,果然有呻吟声从对面杉树林中传出,细弱游丝,微不可闻。
刘常新道:“去瞧瞧。”
进入杉树林,没走几步,就在靠近山壁处找到了奄奄一息的费忠。在他一旁,东横西倒躺着五个沙燕帮弟子,已然全部气绝。
刘常新一见到费忠,二话不说就扑了上去,喊道:“费兄!费兄!”
费忠抬起头来,嘴角处勉力挤出丝微笑,道:“原来是……刘兄,刘兄近来还……还好?咳咳咳……”喷出一口鲜血。
刘常新道:“好,我很好。费兄,怎么会这样?”费忠摇了摇头,道:“只怪我太心急,只……只顾前头,没注意到背后。唉,实在太……太不中用了。”
刘常新恨恨道:“狂风寨与王家暴戾恣睢,滥施杀戮,为了一块玉,连人性都不要了。”
费忠道:“两个月前,我到沙燕坡下的铁匠铺打造一件兵器,无意中在角落的焦炭堆中发现了一块黑玉石。那打铁匠人不识货,便卖与了我,咳咳咳咳……”缓了两口气,继续说道:“谁知几天后,就传起了谣言,说我得了荒冥玉。呵呵,得荒冥玉者得天下,这样的宝贝,谁不想要。流氓地痞,我尚且能够应付,可当狂风寨和王家一齐……咳咳,我百般解释我捡到的不过是块普通的黑色玉石,可不管我如何说明,他们总是不信。最后一言不合,争斗起来,我武艺不精,敌不过他们,只能率余众逃离了沙燕坡,一路向南,直到此处。”一大段话说完,已是上气不接下气。
刘常新见其脸色煞白,气若游丝,显是命在顷刻,自责道:“我若能早些来便好了。”
费忠断断续续道:“想不到我……我……我沙燕帮……”一句话没说完,脑袋一垂,就此气绝。
刘常新长叹一声,放下费忠遗体,缓缓起身。
余赛男有一件事很是纳闷,问道:“师叔,师侄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年师叔没有选择加入沙燕帮呢?”
刘常新道:“沙燕帮虽非邪魔歪道,但也不是光明正派,帮主的一些所作所为我不是非常赞同,当年正是源于此因我才没有加入沙燕帮。不过一码事归一码事,沙燕帮老帮主有恩于我这个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只可惜如今我什么都回报不了。”说完,黯然垂首,连连叹气。
方小琬问道:“师叔,那荒冥玉到底是怎么个宝贝?”
刘常新看了四人一眼,道:“也该跟你们讲些江湖掌故了,《荒冥经》都知道吧?”
《荒冥经》作为江湖上最富盛名的武学秘笈之一,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刘常新见四人点头,继续说道:“《荒冥经》家喻户晓,然而世人对于此本经书的作者却是一无所知,后人为了引述方便,才称之为荒冥人。而荒冥玉呢,便是集蓄了荒冥人一生内力的一块宝玉。至于这种能储存内力的宝玉从何而来,就不得而知了。听说那荒冥玉通体乌黑发亮,是江湖中人梦寐以求的至尊宝物。”
方小琬疑惑道:“师叔,师侄有一事不明了。”刘常新道:“你说。”方小琬道:“全天下黑色玉石多了去了,如何才能分辨出真正的荒冥玉呢?”
刘常新微微一笑,道:“传说荒冥玉还有一个特征,就是冷若极冰,一般人揣在手里时间长了,手都要冻坏的。你们日后行走江湖,若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那荒冥玉,可别抱着睡觉哦,那是要冻成冰棍的。”
四人噢了一声,点头记好。
余赛男又问道:“师叔,那得到荒冥玉后,玉中的内力就能自动输入自己体内了吗?之前听丁老二说宝玉上还有一道机括,是真的么?”
刘常新笑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也没见过,不过据说是有这么一回事。”
方小琬几个正围着刘常新问东问西,魏云突然一声大叫,众人忙问端由。魏云指着沙燕帮弟子的尸体,颤声道:“刚才这尸体动了。”
余赛男道:“魏师妹,你是不是累过头,出现幻觉了?”魏云急双手乱挥道:“不是,你们看,又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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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人惊愕的目光中,一个体型肥硕的男子从两具尸体下爬了出来。
魏云直接给吓得尖叫起来:“诈尸啦。”迅速躲到了方小琬背后。方小琬道:“诈你个大头鬼啊,眼睛睁睁大,这明明是个大活人嘛。”
那胖子正不知所措,忽见费忠遗体,扑上去哭喊道:“师父,师父。”又对着另外几具沙燕帮弟子的尸体喊道:“师兄,师兄……”
刘常新见这名沙燕帮弟子面色红润,呼吸均匀,身上虽有几处负伤,不过皆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刚才应该只是昏死过去了。
那胖子哭喊了会儿,突然跪倒在刘常新跟前,不住磕头,道:“求前辈收我为徒,求前辈收我为徒。”
刘常新道:“你叫什么名字?”那胖子抹去眼泪道:“回禀前辈,晚辈姓何,名人杰。”刘常新点了点头道:“名字寓意倒是不错,不过你已拜入沙燕帮……”
何人杰悲愤交加说道:“沙燕坡已给丁老二烧成了白地,世上再也没有沙燕帮了,呜呜呜呜。”
刘常新想起旧日沙燕帮老帮主对自己的恩惠,说道:“我可以收你为徒,不过你不能就此遗忘了你的启蒙恩师,日后你学艺有成,为师准你回去拓复沙燕帮。”
何人杰感激涕零,叫道:“多谢师父。”说着连连磕头。
刘常新正色道:“我们峨眉派乃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日后你若败坏门规,堕了峨眉清誉,为师第一个便饶不了你。”
何人杰道:“弟子定当恪遵教诲,决不辜负了师父的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