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雪天子提示您:看后求收藏(棉花糖小说网www.aaeconomics.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家兴听孔文说了一大堆的理论,其中既有哲学思想,又结合人们认识的实际,确实比较通俗、易懂。家兴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消化了一下孔文所说内容和涵义。就说:“指导员,你说的这些可不可以这样归纳,正如《国际歌》中所写的: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也不神仙皇帝,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我们自己。”
由于接着就开会了,没有继续说下去。
原来好结交朋友的家兴,在中队里又交了两个知己朋友,一个是第二分队分队长、战斗英雄李铁林,两人很谈得来。但是最同家兴谈得来、又能帮助他提高思想认识的,是中队政治指导员孔文。
有一次,家兴又请教孔文对“革命”两字的理解,以及和其指导思想之间的关系。
但对家兴来说,这些并不吃力,因为他毕竟当过学校班级里的班长、管过几十个同学。而且这个“九品芝麻官”,当得还不差,经常得到领导的表扬。他这个小队的思想、政治、生活、队列,考核、评比,在全中队,有的甚至在全大队名列前茅。
家兴认为,一个人在外面有熟人照应总比没有要好得多。现在自己有王大勇和孔文,等于张荣又在他身边一样,他心里就觉得踏实多了。
孔文想了片刻,说了自己的学习体会:人的主观必须要符合客观,但往往主观跟不上客观,主观滞后于客观,当客观情况发生了变化,而你还按原来的思路、办法行事,必然达不到预期的目的。
而家兴想,这肯定是张荣的刻意安排。张荣作为团级干部当然不可能来当这个分队长,调小王来特别合适,正合家兴的需要。其实事情并非如此,这仅是个巧合而已。
再说,今后有机会去念大学的念头,还经常在家兴脑子里打转。因此,他比较科学地支配自己的时间,尽量抽出时间来自学文化。虽然有时会想起母亲、姐姐、君兰、锦绣,还有远在法国巴黎的丽绢,不过这些也只能是想念而已,想过就只好算了。
孔文又反问:“那书本和画片上的上帝、阎王,神仙、魔鬼,你看像谁?”
“王大勇同志先说,”
孔文望望家兴,又笑了,他就先问小王:“你相信人的命运吗?”
接着副分队长也调走了,在王大勇的建议下,中队领导宣布,李家兴任副分队长兼小队长,家兴的工作担子就更重了。从家带来的书本、考大学的试题,他看了没多少,就只能搁在了一边;此外,对这次来改造思想的不满这一疙瘩,现在没有时间去多考虑,也先往一边放一放,待以后再说;就是同家里、锦绣的通信,也明显地减少了。
“我就叫李家兴,就是我。”
“李铁林同志,你说。”
家兴所在的这个中队,都住在这条小街上部队临时征用的房屋里。家兴的第一小队,十二个学员,住的是毗连的沿街面的两大间。东面第一间是学习室,西面第二间是寝室,十二个人每人一只床铺,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沿街面寝室的门是不开的,学员统一从学习室的门进出。
唯物论者只要认为,你所进行的事业、事情是正义的,符合社会发展、大多数人的利益的,就要正确、科学地把握机遇,机会,全力以赴去实现自己的奋斗目标。
“我有一个问题不理解,像我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思想改造?”家兴提出了长期以来一直萦绕在心中的问题。
“我看有点像。”
可那王大勇穿上这新式干部军装后,对着镜子横照、竖照,总觉得不如原来的好。
有一次,两人坐在小河边。家兴大了一下胆子问:“指导员,听说你是大学生吧,哪一年参加革命的?”
孔文又看了看家兴,觉得小李脸上的表情是真切的,不像是捉弄人的神情,就说:“小李,这个问题我的水平有限,所以谈不上帮助,只能一起进行一些探讨。”
星期天下午,中队部会议室里闹哄哄的,有近三十人参加了这个讨论会。正副中队干部、分队长围坐在长方形的会议桌前,第一小队的全体学员在第二排坐下。
中队的副指导员、副中队长,文化教员,文书,管理员,还有中队长,都没举手,就争先恐后,情绪激昂地站起来发言。有的叙述了在旧社会遭地主、资本家的残酷压榨和剥削;有的控诉着国民党反动派,地主还乡团的疯狂压迫和残杀。这个讨论会成了对旧社会资本家、地主、还乡团、国民党反动派的控诉会。这个讨论会对家兴的教育非常深刻。
孔文听后想,如此直率地向他提问题的学员还没有过,这个李家兴看来真是把他当成了自己人。所以他就如实地作了回答,说:“
年小日本投降后,我在青岛上了大学,读的是哲学系。读了一年多,内战爆发了,书读不下去了,我就投笔从戎,参加了八路军,一直到现在。李家兴,你好像要同我讨论什么问题。”
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家兴人生的一个重大转折阶段,由一个普通学生、工人,转变成一名解放军的军人。他现在是个学员小队长,就是班长。这可不是在学校班级里的班长,这是部队里的班长,是兵头将尾,一班十来个人,一天二十四时的吃喝拉撒,出操学习样样都要管,是管天管地无所不管。
“那个工人就是我。”
“我也认为可以。”小王也有所体会地说。
这李家兴本来就是个想象家,就是好想问题,提问题,钻研问题,往往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现在既然是在进行政治学习,所以他的脑海里问题多着呢。
孔文看了看家兴,笑了,说:“我知道你在这里学习,说是进行思想改造,有些想不通。其实大可不必,我们讲的思想改造,是思想认识和思想方法的改造。马克思主义认为这世界是物质的、现实的,而且是运动的、发展的,不是静止的、一成不变的,更不是不可认识的。而且事物是相互联系的,不是彼此孤立的,并且可以相互转化。像是物质和精神的关系,物质第一,精神第二。有的人认为精神第一,只强调精神的作用是不对的,但是否认精神的反作用也是不对的。所以说对事物的认识应该是客观的、唯物的、辨证的。应该按照事物的运动、发展、变化的规律,去认识一切事物,处理一切问题和工作。凡是不符合这些基本原理的,主观、静止、绝对、片面,孤立,僵化的认识和思想,都应该自觉的进行改造。”
孔文这才比较细致地看了下家兴,举起右手拍了下脑门,说:“想起来了,那天早晨我们刚进上海,部队在马路上营,有一个工人在找一个解放军,说是叫张荣的,还是他的老师。那工人好像叫李什么兴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大学生。”
孔文看看家兴,又沉思了一刻说:“小李,你是想考考我?”
不久,训练班开始比较系统地学习《社会发展史》。一向好探索、研究问题的家兴,就全神贯注地投入了学习。这次政治理论学习,时间是五个月,方法是集体听课、小组讨论、个别互助、总结提高。这是个好时机,他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进行学习。
“我也差不多。”
唯物论者认为,掌握机会、机遇,倒是很有必要。因为事物都是在客观的发生、发展着。当某一事物发展到是你认为需要的阶段,你就可牢牢的把握住,这是机会的到来,不能错失。但还必须掌握这一事物在发展过程中,其他相关因素的变化,并对预定计划作相应的调整或变化。
孔文就反问:“这些你都看到过吗?”
这天,王大勇上午来报到,下午赶上换新服装,是仿照苏联军队的军服式样制作的。李家兴拖下民服,穿上新的制式军服。上装是小翻领的套头衫,穿上后把领子下面的三粒小纽扣、两只小袖子上的纽扣都一一扣好,再穿上黄色翻毛高统皮鞋,头戴大沿帽,显得十分神气。至少在外表上,算是完成了从老百姓转变成军人。
后来,王大勇对家兴说,张荣已调到师部作战科当科长去了,他自己就到连队当了副连长。这次不知怎么调来做这个差使,真不如在连队当副连长痛快。大老粗跟小知识分子打交道,自己真不是那块料,实在没劲。他开始不想来,但作为军人只有服从,只得来。
“是的,我对政治教员最近上的关于‘世界观’‘人生观’问题的课很有研究的兴趣,你能给我一些帮助吗?”
孔文话音未落,嚯地一下就有七、八个人举手要求发言。
这次系统的政治学习中,家兴的收获还真不少。特别是有一次,吃了晚饭后,家兴和孔文坐在这秀野桥头上乘凉,两人关于“神仙”的一次对话,确是很有趣味,很有意思。
“有时相信,有时不怎么相信。”
话说李家兴这批知识青年,不是参军后马上直接分配到部队,而是先要进行半年左右的政治训练,重点学习内容是《社会发展史》。这个青训班的驻地在松江城里,家兴所在的中队有一百多名学员驻地是在秀野桥。秀野桥在松江城中大街西南面,是相对独立的一个小镇。
经过这次政治训练,李家兴初步懂得了什么是革命!为什么要革命!以及应该怎样革命!
家兴答:“没有。”
家兴从参军一来到训练班,第一个认识的就是孔文。
经过孔文这一指点,家兴的思想开朗多了。家兴系统地学习了《社会发展史》后,基本了解了人类社会发展的规律,是由原始共产主义社会、奴隶社会、封建主义社会、资本主义社会,共产主义社会,逐步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推动社会发展的基本动力,是生产力和生产关系。这个理论过去家兴从未听说过,经过政治教员的上课,家兴有茅塞顿开的感觉,于是他学习政治的兴趣是越来越浓厚,感到这几个月的时间不会白白浪费,而是大有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