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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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总有一些地方，阳光无法生存。黑暗在那里滋生繁衍，致命的是，黑暗并不偏安一隅，它们想吞噬它们所能企及的一切。
在感官灵敏度下降的冬季，黑暗加速了它们扩张的步伐。不论死物活物，等它们恍然醒悟时，已成为这黑暗的一员，之后便勤勤恳恳尽着做臣子的本分。
“这是~”老者紧贴在额骨上的皮露出褶皱，总让人觉得那皮会就此皲裂开。
这里地处西南，这片古林已有千年的渊源，地下的灵脉滋养这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只生灵。如今全然感觉不到地下的灵力流动，树木因此形同枯槁，百兽离窜。
但让老者心悸的并非是那些佝偻着身躯的枯木，而是横亘在眼前的这一片黑暗。那黑暗就像是平地立起了一道黑墙，但显然不在规划之内，突兀极了。
这片黑显然是这几日才出现的，因为老者几天前来这里时，还没见到这东西。
少年后来赶到。显然他不相信眼睛所见，此时是正午，即便是深林之中，亦有斑驳的光影射进来。可眼前的这一片，是完完全全的黑。“这是什么，是光的绝缘体吗？”少年心说。只见少年伸手去窥探黑暗。手伸进去，那里面温度极低，还带有湿漉漉的感觉，有什么掠过少年的皮肤。
老者一把扯回少年的手，“你疯了？”老者声音浑厚，如老钟长鸣。
少年不以为意，遂询问道：“这是什么啊？”
“这个，像极了‘妖典’中所记载的引妖窟，相传引妖窟要有五个噬光师分立五个方位，创造一个黑暗空间，借由盛魂之器，配合凝魂之术，就可唤醒亡灵。只是‘妖典’被洛家盗去，无法佐证。如真是引妖窟，那千年劫难恐怕比我预料的还要来的早些。”老者忧心忡忡。“几日前，我只是觉得妖邪为祟，看来是有人要引妖皇现世！”
“妖皇现世？”少年打量着这片黑。
“是否带了先贤灯？”
“带了。”少年从斜挎包里扒拉了几下，掏出两盏烛灯。也不等老者下命令，自个用火折子点上了。一盏递给老者，一盏自用。
老者接过烛灯，才犹豫着往那片黑暗里探出脚步。少年嫌老者慢，先走了进去。烛光所触，黑暗皆退，但退的不远，虎视眈眈的，就等着油尽灯枯。
少年吸一口气，差点被呛死。这片黑暗里弥漫着潮潮的腐味，且氧气含量极少，空气中还有飘浮的微生物。
“闭气！”老者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两个字。
少年也明白这片黑暗中的空气已经变质了，没等吸第二口，就立马屏住了呼吸。
借着先贤灯，勉强可以视物，可要辨别方向，基本上没可能。可老者在其间来回穿梭，竟难不倒他半分。少年跟着老者，直走的双腿酸软，那是双腿反馈给他的缺氧的信号。
少年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呼吸。少年张开嘴，大吸一口，氧气伙同着黑暗中的杂质鱼贯而入。这些杂质散发着浓重的腐味，呛得少年不住干呕。
老者折返，想训诫少年这愚蠢的举动。可另一件事吸引了老者的注意。老者和少年背上的剑同时亮起紫红色的光。
“妖？”少年这是第一次见自己背上的剑发出光芒。
“快走！”这么深的颜色，老者很清楚意味着什么。少年一动不动，脸上反而露出了期待的表情，“来的正好，我倒想看看妖长什么样。”
正说着，不远处传来湿重的脚步声。
老者知道走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硬着头皮上。
一张邪魅的颜出现在先贤灯的光芒中。怎么描述这张脸呢？它有匀称的五官，细长的眉毛像画家精巧构思下的两笔轻描，将那双丹凤眼中的戏谑，点缀的恰到好处，再配上朱红薄唇的轻笑，邪入极致便是魅。
他的到来，为腥重的空气添了几缕芳香，像是幽兰的味道。
“你们不该来这。”朱唇微启，口吐芬芳。
来者不善，老者早都察觉到了那笑颜下的杀意，神情肃然，紧致的皮现在更加紧绷了。少年则凑到老者耳边，“这就是妖？”
“不过既然来了，正好，还省的我再出去一趟。”来人的话语钻进少年的耳朵里，直让他的心里发麻，那玩味的语气仿佛就像是在取笑将死的猎物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