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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这小孩子,真会开玩笑。大人的事,你不懂……”沈云峰有些尴尬,但依旧挤着笑打着哈哈。
“别装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今天就要将你的丑事公布于众。”刘欣愤愤地说道。
“公布于众?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不看看你自己什么身份?你觉得,人们会相信一个禄派三代弟子的话,还是会相信我这个‘七星’副掌使的话?”
“什么?‘七星’副掌使?”刘欣见其证件,确实和旁人不同。那‘七星’,在军棋届地位尊崇,说话颇有分量,而副掌使,乃是仅次于掌使的第二把交椅,旗下有几千弟子,就连星海尘的魁派和禄派,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而刘良虽是一方商贾,始终游离于军棋江湖之外,当年意气正盛,才跨界踢馆,一路击败各路好手,已经得罪不少门派;败绩之后,一蹶不振,在江湖上早已没了名号,而他刘欣虽然曾经在过往赛事中崭露头角,但无门无派,仅仅孤家寡人一枚,又怎能掀翻根基深厚的“七星”?
没想到,这沈云峰这般厉害。当年与父亲刘良搭档,他也是白身一人,这短短四年时间,已经攀上了七星的副掌使……
沈云峰见刘欣呛声没了脾气,愈加得意起来,“贤侄,我说一句话你别不爱听,你和你爸都是一个筋。喜欢四国军棋那是没错,平时上上网涨点胜率、拿几个在线赛的冠军,也就罢了。到这里来蹚浑水,那可没那么容易!在这里,每一盘的胜负都不只是纸面上的输赢,而是交织着繁复的江湖地位、权力和财富。
在军棋的江湖中,棋力就像是武功、而棋战就像比武,数年来,军棋江湖的势力、格局甚至彼此间的制衡,早有相应的法则。你觉得你以一己之力,就能撬动这样的秩序?可以这么说吧,就算你凭借天赋能赢下一两盘比赛,也觉得不可能赢得最终冠军。这就是军棋届的‘幽冥棋道’。”
“这难道就是你背叛我父亲的理由?当年,如果没有我父亲搭救,你还在街头和别人赌棋,差点输得断手断脚,你却恩将仇报?”刘欣质问道。
“贤侄,你不明白。这世界上有很多东西比弈棋更重要。”沈云峰叹了口气道,“你们认为弈棋只是为了胜负,只是为了告诉别人自己的棋力比别人强?错,大错特错!这世上的军棋高手成百上千,而且还会不断有新人涌现,你打得过来么?你比得过来么?好吧,就算你成了世界第一,独孤求败,又如何?你独自一人位于高高的危楼之上,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人拆了台脚,跌入万劫不复。
‘伦常乖舛,立见消亡;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只有真正有背景,有实力者,方能立于这样的高位,处变不惊。像我们这些没有根基的人,最好的方式利用自己的名望和运气,换取更稳妥实在的东西——譬如地位、财富和女人。”
“一派胡言!我父亲一方商贾,虽然称不上家财万贯,却也衣食无忧。他根本不会去在意什么虚名、浮利,一路挑战江湖高人,只是出于对四国军棋的热忱……”
“当然,当然,或许他早已经无欲无求,但是旁人会不会这么想?看他摧枯拉朽、锋芒毕露,便以为他要来争夺这军棋盟主之位,让旁人名望扫地,进而侵蚀他们的底盘,瓜分他们的奶酪。”沈云峰顿了顿,突然眼中扫过一阵寒意,“况且,刘良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东西,那我呢?我鞍前马后跟随他十多年,他只当我是一枚谋求功名的棋子,何曾以搭档相待?凡事都得依他的意思。他崇尚‘闪电’,便将我这‘盘派’贬得一无是处,我稍有一些创新的点子,就被他嘲笑奚落,说我是‘缩头乌龟’;倘若棋局落败,就一味地怪罪于我,说我没有按他的意思协防补位……这些只是两人行棋风格不同,倒也罢了,关键是,他做生意发了财,有房有车,不愁吃穿,十多年来,下棋只图逍遥痛快,把大部分赛事奖金和赞助都捐了出去,到地方上建什么少年棋院;对我却是一毛不拔,我混得还不如其他门派的二代弟子们。对外,江湖人士只知他刘良和‘闪电战法’,翘起大拇指啧啧称赞,又有几人知道我沈云峰?
“我知道,你们一直对那盘与颜云的棋局耿耿于怀,实话告诉你吧,即便我与刘良全力以赴,也未必赢得了他们;我只是顺水推舟,让它结束得更快一些而已。不仅杀杀刘良的锐气,也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托颜云先生的福,将我引荐至‘七星’,让我这么多年来苦心钻研的‘盘术’有了用武之地。对了,还有这位,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七星’掌使星木先生的女儿,亦是我现在的妻子。”
那中年妇女向刘欣、肖三二人微微颔首,露出仪式般的微笑。
这下,刘欣全弄明白了。他顿了片刻,微微叹气道:“天下熙熙,.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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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原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想法。
当年父亲回来之后,除了怪罪于你,更多的是不解,他一腔真诚待人,为什么别人要这么回应他?!他曾经喃喃自语,说可能因为自己脾气太硬,和你缺少沟通,才导致翻脸相向。他想过来找你好好聊一聊,但那时你已经离开了江浙一带,杳无音讯。
其实,你早就可以向他和盘托出,他也不会这样执拗……”
沈云峰听了这话,略有沉凝,忽又哈哈笑道:“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不过现在这样,对大家都挺好。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东西,他也继续做他的生意,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干……”
正说着,只见公证俞立人一手捧着保温杯,一手插在外套口袋中,慢悠悠地走来,见到四人已经落座,扶了扶圆框眼镜,尴尬地笑道:“你们来得这么早,抱歉,抱歉,我来迟了。那么,我们就开始吧。”
沈云峰摸着棋子,又道:“刘良当年总是以‘闪派’自居,看不起我这‘盘派’,让我一直憋着一口气。今天,也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
刘欣不答话。四人猜子完毕,依旧是肖三执红坐南,刘欣执蓝坐北,沈云峰二人东西向。
一改昨日保守姿态,刘欣以“飘香一剑”布局,采用师长经典开局模式,侧翼用军长压住底线,后排三角雷兼顾防守。肖三与刘欣相互照应,也将重兵屯于沈云峰一侧。
沈云峰将打火机放于桌上,沉吟片刻,一手叼着半截烟,一手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