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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叹道：“那就过去吧，苏山想必也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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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莲皱皱眉，脸上闪过一丝妒意，随即正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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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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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诧异地抬起头：“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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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莲觉得自己没记错，这里应该是第四辆餐车，也是那个奇怪的方形机器唯一完好的地方，但此时，餐车上竟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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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取证拿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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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莲摇摇头，暗觉自己大惊小怪，接着扶起林晓，缓缓离开了这个纷乱的“地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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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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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历
年，
月
日，联合大陆后勤地域，三座天级城市发生特大抢劫案，圣龙
-
号学院派往前线的物资队同时遭到洗劫，除圣龙
号学院的物资队未曾尽失，其他两队包括学员在内，尽数被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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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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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刚断大半天的雨又飘然而下，淅淅沥沥地打在窗户上，将昏黄的夜灯也逐渐模糊，朦胧中，就像是一团飘飘欲飞的蒲公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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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大抢劫案？怎么不说是诱拐、盗窃，还能再小儿科一点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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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内，库洛洛坐在沙发上咆哮着，手中拿着玻璃杯，淡黄色的酒水在杯壁上轻轻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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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这样大呼小叫，就给我滚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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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躺在床上，淡淡的语气与激烈的语意大相径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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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面色一变，讨好地说道：“嘿嘿，这次的事情想瞒也瞒不住，我要是不想被凯撒揍成猪头，从现在开始，就再也不能离开你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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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他，我是我，你就不怕我把你揍成猪头吗？”林晓的语气丝毫未变，就像机器人发出的电子音，真正的心思早已经飘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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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眼珠骨碌碌一转，忽然问道：“嫂子，你对这次事件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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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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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霍然坐起身，瞪着库洛洛，一字一顿地说道：“再让我听到你这么叫，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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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后脑有凉风吹过，库洛洛缩缩脖子，讪讪道：“你回来就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我这不是有点担心吗？”顿了顿，似是想转开林晓的注意力，又道：“说到凯撒，今天武祚裴那团烂肉知道你受了伤，怕得不行，让我帮他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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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这又不是他的错。”林晓摆摆手，似是不愿再提起“凯撒”这个名字，“再者说，我只是被那个李湶鹤用药物迷晕了，哪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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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的目的只是让林晓恢复精神，至于“武祚裴”怎么样，他才不管，是以林晓说什么都是欣然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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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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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语气陡然一沉：“罗洛那个老匹夫打的好算盘，竟然隐瞒了物资内容，想要瞒天过海……利用我？这件事，迟早找他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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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浑身一僵，尴尬地笑了笑，随即面露疑惑：“话说回来，这次连你都不知道运送的货物是什么，李湶鹤又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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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略一沉默，眉宇微微凝起：“这次事件不简单，军队、科学院、政府机关……似乎所有的权力部门都有所牵涉，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够办到，还有那个‘地下城’，如此大的手笔，却只为了‘撤退’这样的一次性买卖，计划周详、隐忍，又足够狠辣……幸亏苏山及时发现了破绽，否则我们很可能和另外两队一样，落得个人货两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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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李湶鹤，如果他的背后没有其他人，就真可以和上层圈子里那几个老狐狸媲美了！综上所述，也只能说——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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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你用两个‘不简单’形容，那就真得是不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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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苏山”两个字，库洛洛脸上闪过不屑与深思的矛盾神情，旋即仰头将杯里的酒水灌尽，靠在沙发上：“幸亏这么复杂的事情，我从来都不会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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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柳眉一竖，斥道：“那你还问我？对牛弹琴！”言罢忽然起身，抄起外套，朝房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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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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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愕然忖道：“不会是真得被我气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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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还有，不准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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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刚刚抬起的屁股霎时定住，似是迫于某人的淫威，略一挣扎，终是重新坐回到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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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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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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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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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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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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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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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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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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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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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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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对不起，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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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至上的酒店当中，自然有专门为人偶师设计的训练室，林晓靠在门旁，捂着嘴，也不知道站在那看了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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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不禁皱皱眉，似是为自己的警惕低下而不满，不过，若非白天那绿芒翻飞的景象，又怎会再次受到刺激，从而急迫地寻求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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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库洛洛说起过今天战斗的细节，当时就有预感，现在便可以肯定了，你还不能控制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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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笑眯眯地走过来，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在苏山与不露一丝肌肤在外的零之间来回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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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事吗？”苏山淡淡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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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嘁！真不坦诚！”林晓皱皱鼻子，却也不敢再多做调笑，生怕苏山一转身，再次离去，“摩西不是叫你学好基础，再去找他吗？怎么，你不会赌气没有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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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下，训练室中一片寂静，仅有的一点声音，便是两人的呼吸，还有多种辅助仪器偶尔传来的轻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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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的目光在等待中逐渐黯淡，就在林晓以为又要像前几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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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看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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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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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微微一怔，竟没有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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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教材，我都看过了。”苏山重复了一遍，语气依旧平静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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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那凭借你的资质，不可能有问题的！”即便心中已泛起层层涟漪，林晓却小心翼翼地，不敢稍有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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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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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自信的事情，你却总能讲得理所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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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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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悄然破碎，泄露而出的画面令苏山垂下眼眉，不敢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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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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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让我来看看你们的同步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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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山的神色，林晓似有预感地慌忙喊道，随即再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匆匆取过一副探测眼镜，戴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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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步率百分之零……奇怪了，能够得到自制人偶的认可，起码也应该是百分之十以上的同步率，就算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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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摘下探测眼镜，话锋一转，问道：“这就是你认定摩西的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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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沉默后，苏山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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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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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蹙起眉，众多数据自脑中掠过，又一一排除，仿佛就只过去了短短的一瞬，额头竟泛起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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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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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膀被微微摇晃，林晓霍然惊醒，旋即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幸被一双结实的手臂及时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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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笑了笑：“不碍事，只不过人偶是最接近人类的生命体，数据有些繁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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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息之后，感觉到林晓渐渐恢复了力气，苏山迅速收回双臂，支撑地骤然离去，令林晓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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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这时，林晓脑中灵光一闪，急忙抬首，盯向苏山那双缺乏情绪的双眸，如此片刻，忽地蹦出一句：“你喜欢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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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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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发觉了自己的口误，白皙的脸蛋上飞起一层粉霞，咳道：“我是说，你是不是排斥零？或者没什么感觉？就像……嗯，就像你排斥我一样，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打个比方，并不是想借此……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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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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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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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室又倏然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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刹那间，苏山就似醐醍灌顶，霍然开朗——他从没想过，问题会出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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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只是一个杀戮的工具，还要……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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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扭头看向零，眸中闪过一缕复杂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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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接触人偶多长时间了？”林晓从苏山紊乱的目光中瞧出了答案，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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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苏山微一恍惚，道出了一个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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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眨眨眼，佯作恍然道：“在‘废弃都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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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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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霎时看来，脱口道：“你……”随即想到什么，逐渐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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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晓笑了笑：“我是谁？早在遇到你那一天就派人去抄了你的老底，不过……其实也没有查到什么，传回的消息说你进了‘废弃都市’，那里即便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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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林晓脸上闪过再三得犹豫，终究还是问道：“发生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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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明白，林晓问得不仅仅是“废弃都市”那三年，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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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仿佛开始凝固，手脚也渐渐变得冰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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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山抿起唇，良久才吐出一口气：“我累了，今天谢谢你……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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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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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柔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紧接着风衣一摆，与她的主人一同消失在训练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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